甜啊(55)
念了一個繞口令不夠。
還要來第二個。
齊照指著平板屏幕, 特別帶勁地說:“這個《打棗歌》好。”
溫歡全程無奈臉, 念了一遍《打棗歌》。
齊照兩眼亮晶晶, “哇, 你真的不結巴了。”
溫歡點點頭。
齊照咧嘴,露出整潔白牙, 眉眼得意:“我好厲害。”
她不解地看著他。
齊照輕輕撞她一下:“不是說我治好的嗎?我都能治病了難道還不厲害嗎?誇我, 我要誇。”
溫歡勉為其難豎起大拇指。
齊照心情好得能蹦上天。
沒有別的理由。
發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好事,對他而言都是興奮劑。
她結巴也好, 不結巴也罷,他都不在乎, 隻要她開心,那他就開心。
為了看她臉上紅暈兩團, 齊照痞聲痞氣地問:“可我還是喜歡你結巴的樣子怎麽辦?”
溫歡愣了愣,沉思半晌, 招招手示意齊照過來。
齊照聽話地將耳朵遞過去,女孩子的呼吸噴灑耳側,一把小嗓子軟軟綿綿地將話吹進他心裏:“我可以繼續做小結巴,隻做齊哥哥一個人的小結巴。”
齊照小聲嗯一句,腦袋不自覺壓低。
臉紅得能滴出血。
她隨口一句話的殺傷力,深入骨髓。
現在好了,他身體每個細胞都將改名為溫歡的所有物。
她湊近:“齊哥哥, 你為什麽低著腦袋不看我, 是因為太感動了嗎?”
齊照:“感動。”
說完話, 餘光瞥見什麽, 他神情一僵,迅速拿過旁邊的靠枕遮住。
慌亂緊張,如臨大敵:“我我我先上樓。”
溫歡自然而然跟過去。
齊照抱著靠枕:“你你你在樓下等我。”
溫歡指了指他手邊的靠枕:“那個是我房間裏拿下來的靠枕。”
齊照尷尬得都有哭腔了:“等等等會還給你。”
女孩子總算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口仰麵望他,輕聲說:“我好了,齊哥哥卻成了結巴,真是奇怪。”
齊照背過身拔腿就跑。
躲進房間一小時。
一邊譴責自我一邊忍不住地想溫歡。
神清氣爽後,齊照頂著巨大的內疚感安慰自己: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會出現尷尬的事。
再有下次,他就……
齊照往下一看。
算了,還是不掐了。
萬一掐壞,以後怎麽辦。
還是念佛經清心寡欲好了。
洗完澡出來,齊照拉開推門。
冬日的陽光不易得,連風都透著懶洋洋的意味。
女孩子站在泳池另一邊。
她仍然穿著那身白絨絨的兔子裝。
小提琴代替胡蘿卜。
齊照哢擦哢擦快速偷拍。
怎麽拍怎麽好看。
拍完後,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剛準備從後麵嚇她,女孩子放下手裏的小提琴:“齊哥哥。”
齊照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滿池清水早就映出他的身影,他偷拍她時,她故意往旁邊側了側。
因為右邊臉更好看。
溫歡故弄玄虛:“因為我後腦勺長了眼睛。”
齊照上手:“哪呢,我瞅瞅。”
溫歡抿唇笑,不再逗他,正經問:“齊哥哥,元旦演出我們定的什麽曲子?正好這幾天在家休息,我們可以練習。”
齊照一拍腦袋:“忘記告訴你,趙顥將我們的表演曲目取消了。”
溫歡皺眉不說話。
齊照:“他也是好心。”
溫歡點頭:“我明白趙老師苦心,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他大概是擔心我無法當眾演出,畢竟人言可畏。”
她的聲音輕輕細細,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遺憾。
齊照端詳,打量幾眼,猶豫問:“你想登台演出嗎?”
溫歡沒有直接回答,她說:“如果這次能夠演出,應該算是我的回歸演奏。這麽重要的事,想和重要的人一起做。”
齊照屏息。
片刻。
他咳了咳,神情別扭不安,沒什麽底氣,悄悄問:“那個重要的人,是我嗎?”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是你。”
齊照蹭了蹭滾燙的耳朵尖,背過身,抬頭,笑得像個傻瓜。
當天下午。
謝愷應齊照要求來海邊別墅接人。
齊照躡手躡腳鑽進車裏:“你聲音小點,她午睡呢。”
謝愷:“你自己不是有司機嗎?幹嘛使喚我。”
齊照貼到他肩膀:“哥,你最好了。”
謝愷甩膀子:“走開,我不吃你這套,看你那樣就知道又打什麽壞主意了。”
齊照:“我就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沒別的。”
“去哪?”
“去陸哲之家裏。”
謝愷:“你要找他自己去就行。”
齊照嬉皮笑臉:“帶上你更保險嘛,誰叫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謝愷一聽就明白:“有事求他?”
“對。”
謝愷發動車:“為了小可愛?”
齊照係好安全帶:“為了我和小結巴。”
陸家。
陸哲之端來兩杯熱茶。
沙發上,薛早對齊照各種殷勤,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數打探溫歡的情況。
齊照:“她現在心情還不錯。”
薛早著急:“那她為什麽關機?你來我們家,那現在誰陪她?
齊照:“她在午睡。”
薛早還要再問,被陸哲之阻止:“早早,你到樓上去。”
薛早不甘不願地起身,經過謝愷身邊時,悄聲求:“謝哥哥,等會你見到歡歡,讓她打個電話給我好嗎?”
謝愷反身趴在沙發扶手上:“這種時候知道謝哥哥的好了?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乖?”
薛早努努嘴跑開。
陸哲之坐齊照對麵,開門見山:“說吧,有什麽事?”
齊照:“之前定好的三重奏需要練習,所以我來請你。”
陸哲之蹙眉:“節目不是取消了嗎?”
齊照:“她想登台演出。”
陸哲之一愣。
齊照怕他不答應,連忙坐過去:“我知道你平時很忙,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每天練習半小時就行,我會派車來接你,你有任何需求我都可以滿足。”
齊照看向謝愷:“哥,你快說幾句。”
謝愷正在發微信,嘴裏敷衍:“廚神你就答應他吧。”
陸哲之看一眼屏幕。
謝愷的微信:“不要答應他,急死他,急到他哭。”
陸哲之放下手機,鏡片後一雙深沉黑眼無情無緒,淡淡問:“你完全可以和她表演雙重奏,為什麽來求我?”
齊照坦白:“因為光靠我蹩腳的鋼琴技巧不足以襯托她的琴聲,我聽過你的小提琴演奏,非常好,雖然和她比起來差遠了,但是為她伴個奏應該沒問題,完全可以彌補我的不足。”
陸哲之並未因齊照的直白而生氣,他低垂眉眼,緩緩問:“所以是為了她能有更好的發揮,所以才來求我的嗎?”
齊照:“對。”
陸哲之:“如果我不答應呢?”
齊照:“那我就求到你答應為止。”
陸哲之沒說話。
許久。
陸哲之起身,往樓上去。
齊照賴著不動。
謝愷以為自己玩脫了,陸哲之真的不答應齊照演出,坐了一會,剛要上樓,陸哲之去而複返。
他手裏多了一把小提琴,站在樓梯上對齊照喊話:“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