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顆糖
酒吧開業表演當晚, 齊照在酒吧與溫歡擁吻的照片, 傳遍各大圈子。
萬眾矚目的小財神爺, 齊氏集團的唯一接班人, 竟然打破了零緋聞的記錄,與人公開在酒吧熱吻。
消息一傳出來, 立馬有媒體連夜發新聞。
酒吧環境光線暗, 爆出來的照片,看不太清, 隻有溫歡半張側臉。
除了那天在場的富家子弟們,大多數人都抱著不願相信的態度。
齊照名聲在外, 不是傳他性冷淡,就是傳他是gay。
就連招商晚宴上傳出的一見鍾情戲碼, 也被人解讀成掩蓋真實性取向不得以為之。
“我不準任何人肖想我照哥,哪裏來的野女人竟然敢吻我照哥。”
“我還等著家裏人安排和照哥相親呢, 不可以這樣!”
“還相親呢,也不照照鏡子,齊家是你們家能攀上的?”
“我攀不上,別人也攀不上,這照片肯定是假的,炒作。”
結果第二天一早,齊照朋友圈更新。
照片上是他偷吻溫歡側臉的抓拍照, 文字:竹馬繞青梅, 最甜的初戀。
有人截了圖, 往微信群一放, 大家全炸了。
“臥槽,官宣了?”
“竟然是青梅竹馬!”
“我們齊總這麽純情的嗎!竟然是初戀!”
齊照悠閑自得地坐在真皮座椅裏刷微信消息。
無數條消息,全是熟人發來的。
他挑著幾條回。
先給竇老太太回了微信:“是的,您沒認錯,您未來的孫媳婦就是當年那個拉提琴的小女孩。”
心情太好,想了想,在二班同學群回了話:“終於在一起了,謝謝大家的祝福。”
刷完微信,他又給齊老爺子回電話:“爺爺,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提前給孫子準備好嫁妝,不對,是彩禮哈。”
掛完電話。
齊照將手機隨手丟一旁,轉動座椅,雙手搭在胸前,享受滿室陽光。
地下戀雖刺激,但比不過公明正大將她擁在懷中親吻的甜蜜。
果然談戀愛什麽的,還是不能藏著掖著。
齊照想起今早出門時的情景,嘴角不自覺微勾。
人長得帥就是有優勢。
不過是跳了熱舞而已,換來她吻他一遍又一遍,又咬又舔,激烈熱情,要不是她嘴裏沒有酒味,他差點以為她喝醉。
歡妹妹顯然已經徹底沉迷在他的美色之中。
今天早上,她特意到他門邊,一副不小心暴露了什麽的尷尬模樣,窘迫地和他道歉:“對不起,昨天晚上好像咬破了你的嘴。”
她緊張撅嘴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他沒忍住,偷親了她,並拍下照片發了朋友圈。
齊照摸摸嘴角邊的創可貼。
是她親手為他貼上的。
做人真幸福。
門被敲響。
齊照摁下手邊的應答器:“有事?”
那頭傳來許馳的聲音:“老板,該開會了。”
會議室。
各大高層瞄向橢圓形會議桌最前麵的人。
平時冷漠寡言,不是臭著一張囂張臉訓人就是翻白眼無情否決項目的齊總,如今渾身閃耀著戀愛光芒,嘴邊貼著草莓圖案的創可貼,笑意繾綣。
大家這時才記起,他們的業界奇才齊總,今年不過才二十四歲。
百發百中的奇跡戰績,沉著老練的投資眼光,讓大家逐漸忘記,他仍是個年輕人。
直至今天。
他們看到公司群悄悄流傳的酒吧鬥舞小視頻,才知道,原來他們齊總正經禁欲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多騷的心。
他們的小齊總,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他也是一個會為戀人酒吧熱舞的小年輕,一個會因為戀人洋洋得意秀恩愛的男人。
這樣的齊總,完全顛覆了以往冷酷龜毛的形象。
戀愛的力量真可怕。
會議開完。
許馳湊上前:“老板,我們現在要去齊氏集團那邊。”
開完會就隻想滾回家裏抱溫歡的齊照緊皺眉頭,十分不悅:“我有安排去那邊?”
許馳:“大齊總已經給您發過郵件,從今天起,齊氏集團的所有事務都由您代為打理。”
齊照點開郵件一看。
還真是。
消極怠工的齊照超級不開心,他打電話給齊棟梁,電話沒人接。
許馳提示:“老板,大齊總現在忙著去接太太,可能沒空搭理您。”
齊照猛地想起什麽。
完蛋。
光顧著陶醉,竟然忘了還有竇綠白那茬子事。
電話正好響起。
不是齊棟梁。
是竇綠白打來的。
齊照心虛,接起電話喊得格外甜:“媽,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竇綠白開嗓罵:“你個小王八蛋,老娘掐死你啊啊啊啊啊。”
齊照假裝聽不懂:“媽,您說什麽呢,我怎麽了。”
竇綠白:“朋友圈都發了,你裝什麽裝。”
齊照:“媽,你聽我解釋……”
手機那邊傳來竇綠白慌忙收拾行李的聲音:“我要是被齊棟梁逮到,回去我跟你沒完!”
齊照破罐子破摔:“媽,你先別急著罵我,要是你沒想過給我爸機會,怎麽會跟他打賭?說白了,其實你心裏還是……”
話沒說完,被竇綠白打斷:“你放屁!”
齊照:“媽……”
竇綠白:“別媽了,你快沒媽了。”
下一秒。
電話裏有旋螺槳的聲音傳來,洪亮的喇叭裏有人喊:“竇小姐,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抵抗不要逃跑,做人要有誠信,願賭服輸,和我一起開啟浪漫的荒島之旅吧。”
手機摔落在地的聲音差點震碎齊照耳朵。
竇綠白驚慌失措的聲音越飄越遠,像是在極力奔跑:“我就不!”
喇叭裏齊棟梁聲線沉穩:“認命吧,寶貝。”
齊照渾身一個激靈。
被這聲寶貝激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許馳:“齊總,車已經備好了。”
齊照看了看手機,說不出的滋味,呆立半晌,回過神,萬般無奈:“走吧。”
傍晚回到海邊別墅。
剛下車,齊照下意識抬頭往四樓看。
沒看到以往熟悉的身影。
齊照疑惑,咦,今天怎麽沒練琴?
走進一樓客廳,李媽使眼色:“阿照,歡歡待在上麵,一直沒下來。喊吃飯也不吃。”
齊照心頭一跳,急急忙忙上樓。
他站在溫歡門外,心急如焚:“歡妹妹,是我,我回來了。”
敲了好幾下,門裏總算有動靜。
剛開一條門縫,齊照迫不及待往裏闖。
他是經曆過離別的人,知道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怕又發生無法掌控的情況。
溫歡聲音有些沙啞:“齊哥哥。”
她眨著水盈盈的雙眸望他,眼睛有些紅腫。
齊照捧住她的臉,著急地問:“怎麽哭了?是阿姨那邊的事嗎?”
溫歡搖搖頭:“你別急,一切都好,沒有發生什麽事。”
齊照不信,指腹輕輕撫過她眼周,心疼至極:“那你為什麽掉眼淚。”
溫歡拿起手機遞到他麵前。
齊照懵住。
他的那些土味情書……
溫歡:“幹媽發給我的。”
齊照奪過一看,發信時間正好是竇綠白給他打電話之後。
不愧是竇綠白女士。
夠狠。
跑路中途也不忘對自己兒子打擊報複。
溫歡:“我一直在看這些書信,看到現在才看完。”
為了維持高大上的男朋友形象,齊照裝傻充愣:“這些不是我寫的。”
溫歡:“不是齊哥哥寫的?”她揉揉眼,“虧我還感動得哭了。”
齊照一怔,試探:“你感動得哭了?”
溫歡點點頭。
齊照既高興又擔憂。
原來她掉眼淚是因為他的書信。
可是……
齊照雙手插進兜裏,跟在溫歡身後,往陽台泳池走,語氣別扭,說:“確實是我寫的。”
溫歡:“那剛才你說不是?”
齊照停下來,斜斜往推門邊一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淡然:“我怕你嫌土。”
溫歡勾起他的手:“怎麽會嫌土?情話隻有真誠與否,齊哥哥是真心寫這些的嗎?”
齊照:“當然是真心的。”
溫歡高興地笑了笑,牽住他往外麵走:“齊哥哥,你為什麽會選擇寫信?”
齊照:“因為你說過,我的字好看。”
溫歡牽著他的那隻手握得更緊,低垂眉眼,輕聲說:“你的字好看,你的人更好看。”
她一句情話,聽得他熱血沸騰。
齊照低頭親她唇:“小嘴這麽甜。”
他嘴上的傷還沒好,溫歡怕碰到傷口,沒敢吻太久,淺嚐輒止親了幾下,隨即推開他。
兩個人排排坐看夕陽。
溫歡靠在齊照懷裏:“我還以為你有什麽秘密,原來是這個。”
齊照貪戀地把玩她細蔥似的手指:“你也會擔心我有秘密?”
溫歡蹭蹭他的胸膛,口是心非:“才不是。”
齊照:“那以後我弄出很多秘密,都不告訴你。”
溫歡:“不準。”她羞著眼,嘴裏的話卻毫不害臊:“我不許你瞞我,要是你瞞我,我就咬你。”
齊照湊上臉:“怎麽咬?”
溫歡張嘴,咬住他下巴,牙尖研磨:“哼,就這樣咬。”
齊照嗷地叫一聲。
她整整咬出一個牙印,怕咬得狠了,給他吹風:“怕不怕?”
齊照抱住她:“超怕,可是怎麽辦,我好喜歡。”
溫歡被他撓得發癢,笑:“你是抖M嗎?這也能喜歡。”
齊照氣息滾燙:“隻要是你對我做的事,我都喜歡。”
溫歡情不自禁貼近。
齊照心跳慢半拍,準備迎接像昨晚那樣狂野的吻。
咬他吧。
快來。
越激情越好。
溫歡輕拍他額頭:“齊哥哥,在你嘴上的傷痊愈之前,我不會再親你。”
齊照高高撅起嘴湊上前:“別啊。”
溫歡擋住他的臉:“你不要用這張臉誘惑我。”
齊照吧唧她手心,又濕又癢,溫歡躲他,兩個人扭到一起,互相聽彼此的心跳聲。
忽然溫歡想起什麽,問:“齊哥哥,你說幹媽現在怎麽樣了?”
齊照眼皮一跳:“應該還好。”
溫歡:“都怪我,沒能把持住。”
齊照:“反正我們遲早是要公開的,更何況之前我媽有一個月的時間用來逃難,這也能被我爸找到,隻能怪她自己逃跑的本事不夠咯。”
地中海私人小島。
四麵環海的小島,風景宜人。
竇綠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遙控智能車上的齊棟梁拿出大喇叭:“竇小姐,請你不要再玩裝死這種招數,你是個成年人了,該學會勇敢麵對事實。
竇綠白不動。
齊棟梁:“要想回去也行,答應跟我複婚,現在咱就走。”
竇綠白沒反應。
齊棟梁開著小車慢悠悠往前,輕飄飄丟下一句:“忘記提醒你,我在島上養了很多野生動物。”
不一會。
竇綠白翹起腦袋。
齊棟梁已經走遠。
四周傳來野獸的叫聲。
竇綠白爬起來,不想跟齊棟梁過去,又不想跳海,最後雙手叉腰對著大海:“有沒有人,救命啊——”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