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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顆糖

  齊照懵了三秒, 興奮得快要原地蹦起來。


  他換上深沉嚴肅的神情, 勾住她的下巴, 冷凝低沉的聲音波瀾不驚:“這位小姐, 你現在的行為是一位專業空乘人員該有的表現嗎?嗯?”


  她害怕地低下頭,迷茫無助, 最終帶著沙啞的鼻音同他說:“對不起, 齊先生。”


  齊照坐回沙發椅,冷漠地丟下一句命令:“過來。”


  她走到他身邊, 屈膝彎腰,好讓自己的目光能與他平視:“齊先生, 希望您能原諒剛才我的失態。”


  齊照:“這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她激動地搭上他的手臂:“齊先生,我不能丟掉這份工作, 我家裏還有四個弟弟妹妹等著我養,求求您了。”


  他伸出食指無情將她的手推開:“同樣的話, 我不說第二遍。”


  她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柔柔弱弱地望著他:“我明白了,齊先生,無論您有任何要求,我都會滿足您。”


  他冷笑一聲,張開腿,手一下一下地敲著座椅扶手, 聲音像是從地獄裏飄出來的, 透著一絲邪惡的玩味:“現在開始, 重新服務我。”


  她認命地應下:“好的, 齊先生。”


  她瑟瑟發抖走到他的正前方,為他檢查安全帶是否係好。


  一雙白嫩修長的手,溫柔地撫上他腰間的安全帶。


  他伸手一攬,她驚呼一聲,坐到了他的腿上。


  “嘖嘖,空乘小姐,你的專業素質真是差,平時你就是這麽服務客人的嗎?”


  她哭喪著臉,委屈至極,作勢就要站起來:“齊先生,抱歉。”


  他扣住她,任由她撐著他的西裝外套往外推,他依舊紋絲不動:“空乘小姐,你犯了錯就想逃跑嗎?”


  她搖搖頭,聲如蚊呐,幾近無聲:“不是的。”


  他冷冷看她,目光沒有溫度,仿佛在等著她自己彌補錯誤。


  她咬咬牙,越靠越近,試圖吻上他的瞬間,他卻躲開,笑容嘲諷:“空乘小姐,你現在是在勾引我嗎?”


  她水盈盈的眸子寫滿無助:“我沒有。”


  他氣定神閑地往後躺了躺,發號施令:“我渴了,拿點飲料過來。”


  她立馬站起來去推旁邊的食品推車:“齊先生,您想喝點什麽?”


  “隨便。”


  她倒了杯紅酒,恭敬地遞給他。


  他小抿一口,眉頭緊皺:“這酒味道不對,你是不是加了點什麽?”


  她慌忙回應:“絕對沒有。”


  他一手端酒,一手拽過她,她重新跌入他懷中。


  男人半眯黑眸,優雅開口:“你自己嚐一口。”


  話音落。


  他含一口酒,壓過去,抵著她的唇,將紅酒渡進她嘴裏,動作慢條斯理,卻霸道至極,不容反抗。


  這個吻,隨意又纏綿。


  她被吻得雙唇紅腫,連連喘氣,嘴角邊留著紅酒的印漬,暈紅麵龐欲哭不哭,含糊不清地解釋:“齊先生,我真的沒有在酒裏加東西。”


  他輕咬她的嘴唇,帶了點懲罰性,冷酷無情:“我說加了,那就是加了。”


  她小聲哽咽,不甘心地辯駁:“那您說說,我到底加什麽了?”


  他換了坐姿,雙手一騰,讓她跨坐在他身上,薄唇輕啟:“春-藥。”


  她驚恐地瞪大眼,嗔怒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撒嬌:“胡說。”


  他眸底的欲望再也藏不住,一雙手不動聲色地解開她上衣第一顆扣子:“我有沒有胡說,你馬上就會知道。”


  女孩子嬌嬌軟軟的低吟聲斷斷續續響起。


  先是“齊先生不要這樣”,再是“齊照你不要碰那裏”,最後再無清晰的字語,隻剩尖叫聲。


  飛機降落的時候,齊照第一反應就是交待機長,看能不能再飛一圈。


  航空管製,哪是臨時說加飛就能飛的。


  溫歡用僅剩的力氣吐出三個字:“去車裏。”


  空乘人員和機長在艙門口微笑送別時,難掩眼中的詫異。


  這座飛機的主人此時正抱著懷裏的女孩子匆忙往外跑。


  他衣衫齊整,懷裏的女孩子用大毯子包得嚴嚴實實,細白的胳膊無力圈著男人脖頸,不滿地催促:“齊照,快點。”


  向來在外人麵前發號施令說一不二的男人,此時像個急壞了的小男孩子,柔柔哄:“馬上,再等等。”


  私人停機坪,車在飛機前停著。


  一下飛機,齊照直接鑽進車裏。


  關了車門,升上隔板,繼續做大事。


  又做了一個小時,車在舉行拍賣會的酒店外停穩。


  齊照意猶未盡,緊緊摟著溫歡,眼睛幸福地冒星星,聲音因為過重的情欲而顯得有些沙啞:“歡妹妹,我還想再來一次,可以嗎?”


  溫歡推開他:“不可以。”


  齊照跟著起身,下巴擱她肩上,舔了舔嘴角:“歡妹妹,那我們回去的時候再做,可以嗎?”


  溫歡:“我考慮一下。”


  他為她整理衣裙,她什麽都安排好了,連空姐製服會被撕破的事都料到了,事先在車裏準備小禮裙和鑽石首飾。


  齊照取出項鏈,他替她戴項鏈,她替他打領帶。


  兩人相對一視,齊照低下腦袋,撅嘴送上:“再親親。”


  溫歡躲開,軟綿綿趴在他胸口:“你欲求不滿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


  齊照凝眉,小聲嘟嚷:“我哪有欲求不滿,我隻對你有欲望而已。”


  他怕她又像上次那樣,做一次之後再餓上好幾天,雖然現在明白是為了給他驚喜,但是他還是擔憂,沒有想太多,立刻進行反思,端正態度:“歡妹妹,我以後盡量克製。”


  她笑出聲:“克製什麽?”


  他:“克製做-愛這件事。”


  她咦一聲。


  齊照攥了她的手:“你千萬不要覺得我可怕,我一點都不可怕。”


  溫歡仰起臉,對上他低頭說話時的唇,快速親了親,笑著說:“你怎麽這麽好騙,我逗你的,我超喜歡你欲求不滿的樣子,尤其是……”


  她伸手觸碰他,繼續往下說:“你情不自禁喊我名字的時候。”


  齊照紅了臉。


  他恨不得重新將她壓住,狠狠索取。


  她太會勾引人,四兩撥千斤,一句話,一個眼神即可讓他欲火燒身,更何況是像今天這樣精心準備。


  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自己剛才有多瘋狂。


  在飛機上,在車裏,他根本不能思考,腦子裏隻有一件事——弄壞她。


  但也不是真的想要弄壞,隻是不由自主想要離她更近。


  徹底融進身體的那種親昵。


  溫歡見他發呆,圈住他脖子,嬌嬌地問:“齊哥哥,我今天棒不棒?”


  齊照眼神癡迷:“棒。”


  “那和你上次在辦公室準備的驚喜比呢?”


  齊照假裝猶豫:“那還是——”


  “嗯哼?”


  齊照寵溺地捏捏溫歡臉蛋:“還是你棋高一著。”


  得到滿意的回答,她開心地求吻。


  對於她奇怪的勝負欲,他無可奈何卻又百思不解。


  從車裏出來的時候,齊照小心翼翼問:“歡妹妹,對於我們之間的事,你好像格外較勁?”


  溫歡沒有否認:“對。”


  齊照頓了頓,輕聲繼續問:“為什麽?”


  女孩子踩著高跟鞋站定,脖間閃耀的鑽石項鏈不如她似星璀璨的雙眸。


  她聲音清脆空靈,一字一字落下:“因為比起你帶給我快樂,我更想帶給你快樂。”


  齊照一愣,旋即追上去,英挺的麵龐滿是柔情,笑得合不攏嘴。


  他挽住她的手:“歡妹妹。”


  “嗯?”


  “你早就是贏家。”


  溫歡抬眸:“什麽?”


  “從你來到我身邊的那刻起,我所有的快樂全是因你而生。”


  拍賣會之後,超級富二代為女友拍下天價小提琴的新聞滿天飛。


  再尋常不過的一件小事,被眾網友翻來覆去地討論。


  之前齊照高調秀恩愛,隻是在朋友圈而已,圈內人有共識,不會蠢到向外界透露,這次有媒體報道,加上上次溫歡在紐約的示愛快閃,網絡再次沸騰。


  甚至有公司找上門,問溫歡需不需要經紀人。


  溫歡婉拒,事後和齊照說起,笑得直不起腰。


  齊照和謝愷聚會,當笑話一樣講給謝愷聽:“我們家歡歡又不是什麽靠名氣吃飯的明星網紅,他們哪裏來的錯覺,認為她需要出道賺錢?”


  謝愷揶揄他:“對,也不看看人家男朋友是誰,齊照的女人,需要自己賺錢嗎?”


  齊照沒聽出來:“就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反應過來,他一個爆栗彈過去:“謝王八,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打趣我。”


  謝愷及時躲開:“看你那副驕傲自豪的樣子,還沒結婚呢,就想著養小可愛了,說不定人家根本不稀罕你養。”


  齊照哼一聲:“結婚是遲早的事。”停頓半秒,他說:“就算她不讓我養我也賴著她,她要是不稀罕,我就將家產敗她身上,直到她稀罕為止。”


  謝愷嘲諷:“要是你爸聽見,估計得打死你。”


  齊照不以為然:“他現在沒空管我,他一心撲在我媽身上。”


  謝愷想起什麽,問:“我的生日會你到底來不來?”


  齊照:“我約了人談事。”


  謝愷:“哦,請你立刻滾出我的酒吧。”


  齊照嘖嘖笑:“開個玩笑而已這麽大反應,你的生日會,就算我想不來,歡歡也不答應啊。”


  謝愷癟癟嘴:“你們家,就屬小可愛有良心。”


  謝愷的生日會沒有大操大辦。


  他嫌棄自己又老一歲,決定樸素低調地過生日。


  沒有安排私人飛機,沒有安排國外生日宴,隻是邀請了親近的人在謝家本宅慶祝。


  出發去謝家之前,齊照收到謝愷短信。


  短信言簡意賅,直截了當:“齊傻逼,禮物要貴,不貴不要進我家門。”


  齊照將短信拿給溫歡看:“瞧瞧,臉皮厚得能糊牆,有這麽敲竹杠的嗎?”


  溫歡提醒:“以前某個人敲起竹杠來,又要車又要卡。”


  齊照義正言辭:“我那叫維係兄弟情誼。”


  溫歡笑了笑,轉身去拿桌上的表盒。


  謝愷生日,按道理來講,她和齊哥哥兩個人,應該分別送兩份禮。


  可是齊照不讓。


  不是因為他小氣,而是因為他別扭。


  當時他是這麽說的:“現在我們兩個是一家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要是分開送,顯得生疏。”


  上次竇綠白過生日也是這樣,寫賀卡的時候,他非得將自己的名字加在她後麵。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隻要是麵對外人的時候,他總和她一起。


  什麽都要一起,像夫妻一樣。


  從他飛到紐約找她,他就已經將名下所有的賬戶密碼全都給她。


  她不要,他非纏著給。


  纏了很久,直到從拍賣會回來,她才被磨得答應。


  隻是答應而已,沒有同意他想轉讓產權的事。


  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床上要挾她:“求求你了,狠狠花我的錢吧。”


  那一晚,她被弄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見他學小白領,將一張專門定製的卡塞到她手裏:“我是老天爺賞飯吃,運氣好得隨便投個項目都能血賺,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花錢的速度能夠趕上我掙錢的速度。”


  這次替謝愷準備生日,她用的是齊照那張卡。


  沒買別的,托國外的關係,購入了理查德米勒的限量款手表。


  本來是衝著那款鼎鼎有名的“塑料”表去的,蔣之香提醒她,最新發售了新的賽車限量款,更適合送禮。


  表拿了回來,齊照看到也想要。


  溫歡又托蔣之香去問,剛好搶下最後一隻。


  溫歡拿來西裝外套替齊照穿上,瞄了眼他的腕表,說:“換隻表帶。”


  齊照:“不了,我就喜歡將別墅戴手上的感覺。”


  溫歡:“你那麽多隻表,比這貴的又不是沒有,要是謝愷看到,會覺得你沒有誠意。”


  齊照晃了晃手腕:“我和他戴同款表,他隻會感動得淚流滿麵。”


  溫歡嗤之以鼻。


  等到了謝家,管家通知謝愷,謝愷特意到門口堵人,非要看了禮物才肯讓進。


  齊照一邊將表盒拿出來,一邊翻白眼感慨:“謝王八,請你做個成熟的男人好嗎?”


  謝愷拆禮物:“閉嘴,我破處比你早。”


  齊照不想講話。


  表盒打開,謝愷拿出來,左看右瞧。


  齊照忍不住嘚瑟出聲:“歡歡親自挑的,怎麽樣,是不是被我們家歡歡的品味震住了?”


  謝愷即刻將表戴上:“品味確實好。”說完,他露出另一隻手戴著的表:“和廚神的品味一模一樣。”


  齊照愣住。


  謝愷笑開了花,兩隻手擺動:“牛逼吧,最新的限量款米勒,我竟然同時擁有兩隻。”


  齊照看清楚,確實,是相同的兩隻。


  謝愷奸笑拍拍齊照的肩膀,看向溫歡:“沒想到,小可愛竟然和廚神想到一塊去了。”


  齊照臉色都變了,下意識忽略謝愷的話,拽住他的手:“假貨,肯定是假貨,他怎麽可能送你這麽貴的表。” 謝愷聳聳肩:“因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咯。”


  齊照懶得理他,悶悶不樂往前走。


  溫歡追過去,見他將手裏的表取下丟進兜裏。


  溫歡問:“不戴了嗎?”


  齊照:“現在不想戴。”


  溫歡問:“不喜歡了嗎?”


  齊照:“不喜歡了。”


  他有多喜歡這隻表,她瞧得明明白白。


  為什麽不戴了,原因很簡單。


  溫歡:“吃醋了?”


  齊照:“我會吃醋?”


  片刻。


  他撅嘴問:“你買禮物的時候,有和薛早商量嗎?”哪有這麽巧合的事,他偏不信什麽心有靈犀。


  溫歡:“沒有,我為什麽要和她說這種事。”


  齊照聲音輕得很:“那他為什麽送謝愷一樣的禮物。”


  溫歡:“我怎麽知道。”


  齊照悶聲不語,直到他看到陸哲之手上戴的表。


  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人送的禮物,和歡妹妹挑的一樣也就算了。


  竟然還戴同款表?

  什麽意思?

  齊照心裏不爽,卻又不好當麵發作,思來想去,隻能在謝愷身上發泄,強行拽了謝愷:“謝王八,你看到沒有,陸哲之和你戴同款表,他暗戀你,你要是戴了他送的表,你們倆就是戴情侶表。”


  謝愷斜眼瞪他:“你以為我眼瞎沒看到你進門時手上戴的那隻表?我要跟他戴情侶表,那咱倆也是戴情侶表,要吃醋到別地吃去,別打擾我慶祝生日的雅興。”


  謝愷臨走時,還指了他一鼻子:“低級。”


  齊照無處宣泄自己的情緒,隻好直麵內心真實想法。


  他確實是吃醋了。


  不是因為同款表,而是因為,他無法忍受竟然有別的男人能和溫歡有默契感。


  為了謝愷的生日宴,溫歡特意用上次拍賣買的古董琴奏曲子。


  溫歡演奏的時候,齊照特意站在陸哲之麵前,身高優勢,擋住陸哲之的視線。


  陸哲之往左挪,他就往左邊移,陸哲之往右邊走,他就往右邊動。


  陸哲之短促地笑了聲,端起酒杯走人:“幼稚。”


  齊照被這句幼稚激得怒氣衝衝,轉身要個說法,被人喊住:“齊哥哥。”


  齊照回眸看見溫歡,她言笑晏晏站在他麵前,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眸底全是他。他心裏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驀地消失,瞬間恢複往日的溫柔,哪裏還有工夫去搭理陸哲之,低聲說:“剛才的演奏,太好聽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溫歡嗔笑著勾住他手。


  回程的時候,溫歡問他:“今天晚上,你似乎對陸哲之很有想法。”


  齊照:“沒有。”


  溫歡:“如果你在意他的話,你完全可以告訴我。”


  齊照:“真的沒有。”


  過了三天。


  就在溫歡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齊照忽然神秘兮兮地將她帶到花園。


  夜晚海風頗大,壁燈的光線裏浮現塵埃,有小蟲子拍著翅膀在燈下撲騰。


  星空下,一台白色鋼琴放在花叢之中。


  齊照按住溫歡在鋼琴凳坐下。


  他挨著她坐,雙手放上琴鍵:“關於那天在謝愷生日宴上的事,其實我有話告訴你。”


  溫歡好奇:“什麽話?”


  他沒再開口,而是開始彈奏鋼琴。


  高橋優的曲子。


  《吃醋》。


  溫歡哭笑不得。


  齊照彈完最後一個音調,轉頭望她,英挺的眉眼滿是小孩稚氣:“好了,我說完了。”


  溫歡:“你等我一下。”


  她跑進屋裏,回來的時候,她手裏多了把小提琴:“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齊照眨眨眼。


  溫歡笑著拉動琴弦。


  一首老的流行歌。


  無人不知。


  《我的心裏隻有你沒有他》。


  齊照坐在鋼琴凳上,眼眶泛紅,溫歡拉完曲子走到他麵前:“好了,我也說完了。”


  齊照抱住她,雙手牢牢圈著她的腰,腦袋擱她身上,激動的情緒使得他無法再保持冷靜:“歡妹妹,我好感動,我迫不及待想要報答你的喜歡。”


  溫歡搭上他的後腦勺摸了摸:“不用了。”


  “不行,現在我不報答你就會立刻暴斃身亡。”


  “說吧,想做什麽?”


  齊照語氣真誠:“我想做-愛。”


  溫歡想了想,無奈歎口氣:“來吧。”


  別墅沒有其他人。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齊照突破了自己又一個羞恥界限,達成野-合的成就。


  全程都保持著傻笑的表情。


  要多興奮有多興奮。


  吃醋什麽的,果然還是要讓她知道。


  就算被嘲笑幼稚又如何,他對她有占有欲,這種強烈的欲望,他偶爾也想讓她知道。


  這場歡愛,淋漓盡致。


  結束後,溫歡表示:“我不想再看見那張鋼琴凳。”


  齊照抱著她往屋裏走:“遵命。”


  歡愉的快感逐漸褪去,溫歡慢慢清醒,耳邊仍是他們弄出的鋼琴聲。


  混亂,毫無規律,時快時慢,隨著主人的動作譜成一曲進行曲。


  好在山頂隻有他們一棟別墅,要是被別人聽見,隻怕要抱怨這亂七八糟的樂曲。


  她越想越臉紅,做的時候不覺得,做完了才泛起可疑的羞恥心。


  僅僅幾秒而已,她不由自主哼起調子。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客廳沙發,齊照剛將溫歡放下,就將她打開平板,記錄著什麽。


  齊照:“歡妹妹,你在做什麽?”


  溫歡:“在寫我們的做-愛之歌。”


  齊照:“……”


  安靜地等待了十分鍾,等到溫歡拿開平板。


  齊照:“寫完了嗎?”


  溫歡:“一氣嗬成。”


  齊照:“我就是你的靈感繆斯。”


  溫歡:“等以後公開演奏的時候,有人問起這首曲子的背景,我一定會照實回答。”


  齊照繃不住了:“別啊,多害羞。”


  溫歡伏在他身上笑,打趣他:“你看看你,做的時候像豺狼虎豹,做完了卻又像個嚶嚶嚶嬌羞小媳婦。”


  齊照沒有急著反駁,他攥住她的雙手翻身壓進沙發裏:“既然如此,那我就一直做個豺狼虎豹好了。”


  溫歡立馬求饒:“齊哥哥。”


  齊照哼唧兩聲,一個法式深吻埋進去,不情不願放過她。


  這天夜裏,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過去的事。


  說過的,沒說過的,津津有味地交換對方的情報。


  他聽了她時常飛回來看他的事,自鳴得意,趴她身上,趾高氣揚。


  她立馬用他鎖起來的那些偷拍照反擊,戳他銳氣。


  兩個人你來我往,聊得口幹舌燥,半夜興致來了,又開始做運動。


  做完運動,還是睡不著,又開始聊。


  天亮的時候,晨曦照進房間。


  溫歡側躺,半闔著眼,要睡不睡。


  齊照目不轉睛盯著她看。


  女孩子吹彈可破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起淡淡光澤,她枕在他的手臂上,呼吸均勻綿長,懶洋洋地喚他:“齊哥哥,我想睡覺了。”


  齊照親親她嘟起的小嘴:“夢裏見。”


  她果然睡著了。


  幾秒的功夫,就已墜入夢鄉。


  齊照睜著黑亮的一雙眼,怎麽也看不夠。


  她足夠喜歡他。


  她愛他。


  他已經有資格向她求婚。


  不能再等,等她睡醒,他應該立馬央求她做齊太太。


  金魚的記憶隻有七秒。


  齊照的勇氣隻有七分鍾。


  睡前信心滿滿,睡後一塌糊塗。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夢裏,他夢到了溫歡的拒絕。


  齊照怕老鼠,怕鬼,現在又多了一樣。


  三樣之中,最後一個造成的恐懼是核-彈級別。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想過要向她求婚。


  在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做完作業放鬆的時刻,他構思了無數個未來向她求婚的點子。


  每一個點子,都足夠盛大,高調奢華。


  他要買通所有媒體,讓所有的電視台同一時間播放他的求婚詞,向全世界宣告他滿溢的愛意。


  他要帶她做熱氣球上高空,會有直升飛機圍繞著他們做表演,每架飛機上都印著一個字,加起來就是三個字:嫁給我。到時候,他會指著一圈的高樓大廈豪宅別墅告訴她,隻要嫁給他,千億家產全部屬於她。


  又或者,他帶她去太平洋,蔚藍的海域波瀾壯闊,會有由專人訓練的海豚,從海麵鑽出來,跳一個愛心圈,緊接著就是花樣遊泳的運動員們出場,在半空用特殊噴霧,形成三個字:嫁給我。


  齊照想了各種各樣的求婚場景,直到現在,他才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要是她不願意,怎麽辦?

  他丟臉是小,可萬一她也嫌丟人現眼呢?


  可是,他真的好想求婚。


  好想好想,將她變成齊太太。


  齊照不敢直接去問溫歡,逮著竇綠白當救命稻草,一開口就是:“媽,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騙婚?”


  竇綠白:“你想找死嗎?”


  齊照:“那我去問我爸。”


  竇綠白:“你爸都沒有成功的事,你這個小兔崽子就別想了。”


  齊照:“那可不一定,畢竟我爸的攻略對象是老油條,而我的攻略對象是清純可人天真善良小仙女。”


  竇綠白嗬嗬冷笑:“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歡歡,讓她不要上當受騙。”


  齊照急了:“你想不想要兒媳婦了?”


  竇綠白:“沒有兒媳婦,我有女兒啊。”


  齊照:“幹女兒而已,名字寫上我們家戶口本更穩妥。”唔一聲,虛心請教:“要是我上歡歡那邊的戶口本,你覺得我爸我爺爺還能給我家產嗎?”


  竇綠白無情嘲笑:“先別說家產,就說你想入贅,歡歡也不一定要你。”


  沉默的氣氛持續半分鍾後。


  竇綠白:“齊照,你不會是考慮那種下作手段吧?媽告誡你,生米煮成熟飯的事,無心就算了,若是有意,那就是缺德,是無恥。”


  齊照悶出一句:“我愛她,我尊重她都來不及,怎麽可能用這種手段對她。”


  竇綠白安撫他:“要麽你試試絕症?”


  齊照:“不行,我如果要騙她,就要騙她一輩子,絕不讓她發現真相受傷哭泣。”


  這回輪到竇綠白沉默了。


  她難得正經一次,語氣嚴肅,告訴齊照:“媽建議你先求婚試試,隻要你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來三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齊照吊兒郎當地問:“你是說我爸嗎?活該你配他。”


  “滾。”


  一通無用的電話講到最後,竇綠白輕描淡寫丟下句:“忘記告訴你,我和你爸又登記了。”


  齊照呆滯。


  八卦消息永遠都是最好的暖場劑。


  夜晚散步。


  溫歡從齊照那裏聽到消息,短暫的震驚後,慢慢恢複平靜:“雖然有點突然,他們複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多年感情擺在那。”


  齊照知道她在想什麽,勾住她的手:“是不是覺得像追劇,明明早就猜到結局,但真的盼到大結局,又會覺得意難平?”


  溫歡點頭:“對,就是這種感覺。”


  齊照:“因為人永遠都不會對美好的事物感到滿足,但凡一件事的結局是快樂美好,他們就會盼著這件事一直延伸下去,但悲劇就不同了,因為太苦,淺嚐輒止就足以讓人膩掉。”


  溫歡哇地看向他。


  齊照揚起下巴。


  心理學沒白看。


  為了達成他騙婚的目的,過去一周,他日夜苦讀催眠心理學。


  雖然,也沒看出個什麽玩意來。


  齊照裝逼扮酷帥沒能帥過三秒,溫歡在他身後喊:“有老鼠!”


  齊照跳起來:“哪呢?”


  溫歡笑著往他懷裏鑽:“被我嚇跑了。”


  齊照攬住她:“哪有老鼠,你逗我。”


  話音落,她忽然又喊一聲:“齊哥哥,你身後是什麽?”


  明明已經上過一次當,卻還是忍不住上鉤受騙,齊照:“是,是什麽?”


  溫歡嗷地一聲衝他張牙舞爪:“是鬼!”


  她往前跑,邊跑邊笑他是膽小鬼。


  齊照雙手插兜,跟在溫歡身後。


  草地修剪整齊,下午下過一場雨,土地濕潤稀鬆。


  他順著她留著的腳印,意大利皮鞋踏上去,像最虔誠的朝拜者,向著他崇尚的夢想追去。


  她剛剛嚇了他兩次。


  或許,再多一次,也未嚐不可。


  他不是什麽膽小鬼,回家路上,他已經聽過無數遍梁靜茹的《勇氣》。


  溫歡走到懸崖邊,扶著欄杆對海喊:“結婚真好,希望幹媽幸福一輩子。”


  齊照站在她身後,高大的身軀將她徹底覆蓋,他從後麵抱住她:“是啊,結婚真好。”


  她隻是笑,不再說話,閉著眼睛感受海風。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她已經聽習慣他忽然加速跳動的心跳聲,他驀地開口問:“你總是喊我齊哥哥,會不會覺得膩?”


  溫歡:“還好,喊習慣了。”


  齊照:“習慣可以改,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稱呼?”


  溫歡:“換一個稱呼?”


  齊照:“比如說。”


  “嗯?”


  “喊我老公。”


  溫歡愣住。


  她覺得,可能是她誤解了什麽。


  數秒的停滯,她掩飾地笑一聲:“老公老婆,喊起來好肉麻。”


  齊照:“結了婚的人,不都這樣互相稱呼對方嗎?”


  溫歡:“可我們又沒有結婚。”


  齊照:“我們現在就結婚。”


  溫歡瞪大眼。


  一分鍾。


  整整一分鍾。


  齊照發誓,這是他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分鍾。


  但再如何難熬,也沒能熬出頭。


  一分鍾後,溫歡轉身跑開。


  齊照站在原地,傻傻望著溫歡逃跑的身影。


  他伸進口袋裏的手停止摩挲戒指盒。


  沒關係。


  第一次而已。


  他會習慣的。


  隻要她還肯理他,他就不傷心。


  他該為自己感到高興,至少她沒有當麵拒絕他。


  她隻是走開而已。


  她為他留了麵子,如此體貼的舉動,足以說明,她還是很愛他的。


  半晌。


  齊照伏倒在欄杆邊。


  太蠢了。


  簡直蠢到家了。


  怎麽可以這麽隨意地向她求婚。


  現在好了,他該怎麽哄她,萬一她有心理壓力,要和他分手呢?

  戒指盒不小心從口袋裏跌出去。


  齊照彎腰去撿。


  沉迷在沮喪情緒中的他並未注意,女孩子去而複返,他甚至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


  他隻是趴在那,不停地對自己洗腦。


  溫歡先他一步將戒指盒撿起來:“齊哥哥買的嗎?”


  她將戒指盒遞回給他,齊照沒有接。


  抱了最後一絲希望。


  內心哀求,渴望她會順勢收下。


  溫歡直接將戒指盒放到欄杆上。


  齊照一顆心全摔碎。


  她問:“齊哥哥,你怎麽哭了?”


  齊照背過身,揉了揉腥紅的眼:“眼裏進了沙子。”


  她又遞了戒指盒給他:“呐。”


  齊照不肯要:“你先放那。”


  她堅持。


  齊照無可奈何,餘光一瞥。


  不是被她撿到的那個戒指盒。


  是他多年前沒能送出去的那個戒指盒。


  溫歡笑著伸出手:“替我戴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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