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紅塵我來了
四目對望，誰也沒有先開口；丹雲與罄雲已經離開了，年輕人的世界，他們本就不好涉足。
早先想說的話，一下全都記不起，只知道望著他，不說任何言語。
這是第一個除了自己母親外為自己紅了眼睛的女孩，林岩的內心早已是一片泛濫，泛濫得有些不能自己。
「你，哭了嗎？」林岩的話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也沒有絲毫的嘲笑之聲，那麼淡，那麼平，那麼的溫柔。
「沒……」說完，她低下了頭，臉頰已經開始微微發燙。
「沒哭就好，我這不是沒事嘛！」一聲嬉笑，他的目光看著她卻是難得的深情。
「我，我才不會為你哭了。」
她生而倔強，即使非內心所想，可又怎好意思如此坦白了。
林岩卻知，不揭穿，微微一笑，看向身後屋頂，嘆道：「哎，這就是耍帥的後果啊！」
「噗嗤！」
掩嘴一笑，陰霾盡掃，看向林岩又打笑道：「那是你活該啊！」
「做事總是需要代價的，雖然我會介意要修理這屋頂，不過我卻絲毫不介意再來重現一次剛才那般壯舉啊！」
「你這是典型的臉皮厚。」
「臉皮厚？」林岩回頭，含笑看著她，熱情似火。
「你，你看什麼……」總是有些難以抵禦那熱情的雙目，瀟函微微撇過頭。
「你看，這就是臉皮厚的好處，我看你，我不會臉紅，而你卻臉頰緋紅！」
「哼！」杏眼一瞪，怒目一睜，半是嬌羞，半是好笑。
見她心情漸好，林岩也安心不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這不知從何下手的屋頂。
「有空嗎？」
「幹嘛？」瀟函回答得很警惕。
「我想約你……」
聽到這裡瀟函的頭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了，直到林岩的話說完。
「幫我一起修理一下屋頂。」
「啊？」
愣住了，而林岩卻是懷著一絲好笑；剛才他也是故意拖了很久才說完的，目的便是為了此刻這一幕。
「哼。」瀟函是被林岩的話給激怒的，想拒絕，可卻又有些不捨得。
轉而一想，瀟函倒是笑道：「好啊，你求我！」
「怎麼可能，想我唐唐一男子漢……喂，去哪兒？」
「回去啊！」
「師姐……」
「恩。」
聽到了這一聲呼喚瀟函還是停了下來，看著他，臉色滿是勝利后的喜悅。
林岩的內心又怎會捨得讓瀟函幫自己修理屋頂了，且不說她為自己守了七天七夜之久，單是她對自己的那份心，林岩便捨不得。
留她下來無非是林岩想再多見她幾次，下山之行已經迫近，那時便是分離了。
「要我怎麼幫你？」
面對這些，瀟函也是不懂，只得問著林岩。
林岩也是一臉的尷尬，含糊道：「你知道爛泥扶不上牆嗎？」
「是在說你嗎？」
一臉窘態的林岩只得苦笑，嘆道：「是說我們應該找一個會糊牆的師傅。」
「你確定是這個意思？」
林岩不答，開個玩笑至於這麼認真嘛！
上雲宗是有這方面的弟子的，不過都是居住在外宗，而對於外宗的熟悉度，林岩這個在外宗待了不少時間的曾經柴房弟子卻是比不上瀟函的。
找到了那幾個師傅，那被林岩破壞掉的屋子沒多久便被修補好了，不過自然是沒有先前好看。
「耍帥的後果好不好看啊？」瀟函指著那剛修補好的屋頂笑道。
「還行，還行……」林岩勉強笑道。
這一耽擱時間卻已經來到了傍晚，太陽漸垂，夜幕緩緩拉上。
周圍的弟子漸漸也少了起來，依舊是那方廣場，卻不再是一個人。
輕牽她手，她亦沒有反對，只是稍加地掙扎便了。
「坐下吧！」
「恩。」輕頷首，彎身坐下。
並肩而坐，繁星罩頭；借著微風，那縷縷清香入鼻，林岩的內心達到從未有過的平靜。
「下山，什麼時候？」
瀟函開了口，淡淡一問，卻包含了許多不舍。
「越快越好！」
「真有這麼急？」急促地一問，四目一對，都各自看清了彼此眼眸里清晰的自己。
「或許，我與你們所謂的道都不同吧！」
「我不怪你。」她是善解人意的，哪怕這裡面丟舍了自己太多的感情。
「傻瓜，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至於弄得跟生離死別似得嘛！」
「不許胡說……」明知他只是說說，卻也覺得不妥。
知她關心，林岩心裡一暖，將她的手握緊，幸福道：「老天對我真的不薄，讓我遇見了你。」
「哼，對我就不好了，偏讓我看上了你。」
「命運就是喜歡玩笑，所以你就接受這個難得的玩笑了。」
「才不要。」瀟函別過頭，臉頰又是緋紅一片；自見他之後，紅臉的次數便提高了太多。
測過臉的瀟函留給林岩的是那有些發紅的臉頰，接著月光，林岩吞了吞口水，沒忍住，用嘴印了上去。
「唔！」
瀟函一愣，便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他的手捧著，順著那手掌的力量臉轉了過來，而隨之嘴唇傳來了他的溫暖和絲滑。
「唔……唔……」
害羞的她不斷用拳頭打著他的胸膛，小腿胡亂地踢著。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抵抗，試著回應著他。
雙手抱著他的後背，瀟函第一次嘗到了渾身酥軟的感覺。
良久，林岩的嘴唇離開了她，看著她因為緊張而溢出的細汗輕輕擦掉。
「你，你欺負我……」瀟函羞道。
「我不光現在要欺負你，我以後還有欺負你一輩子。」
「你，你……」
瀟函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死死地抱住，笑道：「那你可要說話算話。」
輕輕撫過他的背，林岩留戀於他的發，輕嗅著那發香，林岩承諾道：
「函，你放心，就算是不得輪迴，我也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這是我對你一輩子的承諾。」
「恩！」
女人總是感性的，在被感動的時候喜極而泣，這淚水不與悲傷有絲毫牽連。
翌日，丹雲在丹房裡召見了林岩。
丹爐的火燃著，屋內大半是那火光照耀出的顏色；師傅端坐在那蒲團之上，看著林岩，出口道：
「岩兒，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儘早走吧。」
抬頭望了他一眼，丹雲道：「你那日出關境界已是突破到練氣五層屬中期階段了，為師想了想覺得也時候傳授你御劍之術了。」
「御劍飛行？」
「自然，不過想要能夠駕馭飛行你的實力還得達到融丹之境。」
丹雲將林岩帶出了房間，來到了那寬闊地帶，右手一招，一道青光閃過，一柄青色寶劍隨之在空中凝行。
「御劍之術講究以氣御劍，你看好了。」
只見丹雲身子一動，場地間飛劍來往，而丹雲站在那眾劍之中，劍光舞動。
最後，林岩所見竟是漫天的劍影，每一柄都似乎暗含劍招，那柄柄劍影最後都化作流光往林岩襲去，劍招入眼，林岩愣在了原地，他的腦海里又重現了了當初師傅授予自己心法的場景。
不過這一次林岩所消耗的時間卻是比不上那一次的，醒轉過來之後，林岩開口感謝道：
「徒兒多謝師傅授業之恩。」
「岩兒，這一次你下山所行之道我與掌門都一致贊同，上雲宗若是只論修道怕也違背了祖師創派之初意了。」
「徒兒所說之話皆是一腔熱血，師傅勿怪才是。」林岩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是要這腔熱血啊，我們或許都老了，你們才是門派的未來啊。」
師傅的話似乎是話裡有話，林岩猜不透。
「去打點吧，為師送你下山；下一次你回來之時，希望帶給為師的驚喜不是太少。」
「徒兒自當努力。」
行李不多，也沒有多重要；除了師傅給的一支玉簡，那裡可都是林岩修鍊所需要的秘籍。
行至大門，眾人卻早已在。
林岩意外的是玄雲長老與玄墨竟也在。
「見過掌門，諸位長老。」
掌門上前，看著林岩欣慰道：「岩兒，切記我上雲宗子弟不惹事，也不怕事。」
「林岩明白。」
「這枚雲息還魂丹你帶上，必要時候保你一命。」
林岩早知這丹藥的重要性，可也沒有想到掌門會再送自己一顆，有些受寵若驚了。
罄雲長老也是上前，不過她卻拉著瀟函來到林岩的身邊。
「岩兒，我沒什麼可以送的出手的，唯有函兒對你一片痴心，還請你不要辜負了他，早些回來。」
瀟函害羞地低下了頭，二人雖然都已表明了心思，可瀟函的害羞卻絲毫不減。
「等我。」
「恩。」
兩人的話不多，卻又顯得那般情真意切。
眾人旁邊的玄墨看見這一幕，看著林岩那怨恨亦是深不可化了。
沒有看到自己徒兒的表情，玄雲長老上前看著林岩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印著乾坤八卦的布袋子。
「林岩，師伯了送你一個乾坤袋，讓你這一路不為那些行李勞累，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這太貴真了吧！」
「師侄就不要推辭了，還請收下。」
見玄雲這般執著，林岩終是收了下來。
轉身離去，林岩不忍回頭害怕那熱淚忍不住滑落；在這個世界，他頭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存在。
不過，仗劍紅塵的時候也來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