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昔年少帥
眾人入殿，妖皇居於高位，諸侯眾臣也紛紛入座。
妖皇之下，設有四位，離妖皇最近，分是個諸王之位。
四位之下，才是眾臣之位。
「坐！」
宮女一聲，眾臣尚未敢入座，得先四王入座。
狼王索黎圖也已感到宮殿，大大咧咧地向前，卻也之感居於第三位。
林岩有些疑惑，看著只剩下的三個位置和加上自己還有的四個人，不知該怎麼做。
「待會坐我身邊。」
幸得妖主一言，林岩才難免於尷尬。
「多謝妖主！」
高位之上的妖皇也是注意到了林岩，心下疑惑，開口問道：
「遠宸，他是何人啊？」
妖皇開口，卻是直呼妖主之名，林岩卻也未覺不妥。
牧遠宸上前一步，低頭躬身，回道：
「陛下，此乃上雲宗大弟子林岩，在西域與我相識，我見是故人之徒，便帶來皇城，望陛下勿怪！」
見他如此禮貌，妖皇卻是低頭一嘆，輕咬朱唇，回道：
「既是雲宗弟子，自然不能怠慢，來人賜座，於妖主之邊。」
座位是安排在妖主的下首，眾大臣雖是訝異卻未敢多言，狼王卻是不喜。
「陛下，這似乎不妥吧；他雖是貴賓，又怎能坐於我諸王之上了？」
見他不喜，妖皇卻是不想理會，可礙於朝會，還是開口道：
「狼王不喜，虎王、狐王又如何了？」
「陛下，遼琰沒意見。」
「陛下，曼頤也沒意見！」
聽得這兩位回答，妖皇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狼王。
狼王那知這二人竟會不在意，心下知道吃了個暗虧，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悶聲道：
「哼，堂堂妖王，卻讓一凡塵子弟居於自己高位，可笑，可笑！」
「索黎圖你能做到這裡，不也是可笑嗎？」
開口的是牧遠宸，熟悉他的人都是暗笑，知道狼王最怕的人便是他了。
「我……陛下聖明……」
狼王看向妖主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卻又顯得畏懼，當年便是此人親率大軍平定的東域，他當然清楚這人的實力如何，也知道他的威望有多可怕。
「好了，都入座吧！」
妖皇也插了嘴，打亂了朝野中濃厚的火藥氣息。
入座之後，便是一眾大臣一系列的報告，林岩對這些最是乏味，只得低頭佯裝打盹。
好半晌，報告做完之後，妖皇才吩咐宮女上菜。
這雖是朝會，也是宴會，先事後宴卻也難得。
林岩早已後悔跟著妖主來什麼朝會了，繁文縟節這東西看來在妖族也是影響頗深的。
待到朝會結束之後，妖皇也顯得有些疲憊了，揮揮手，說道：
「諸位王侯大臣都退下吧，遠宸留下。」
妖主似是已經猜到了，並沒有起身，看向虎王點點頭，示意他先離開。
虎王目光複雜地看了看妖主又看了看妖皇，低頭一嘆離開了。
林岩也準備跟著虎王離去，手臂卻突然被妖主用力抓住。
看著妖主，林岩疑惑了？疑惑的是他為什麼抓住自己，疑惑的是牧遠宸的手為什麼會在輕微地顫抖。
這絕對不是恐懼的顫抖。
虎王幾人已經走遠了，妖主的手還是不肯放開，林岩開口了：
「妖主，你抓住我幹什麼？」
妖主這時才憶起自己似乎還抓著林岩的手，連忙送開解釋道：
「沒事，你留下吧，待會一起離開。」
他在害怕？林岩心下不解，他害怕什麼，妖皇？
林岩的目光又落在了妖皇的身上，卻見她直勾勾地看著牧遠宸，那雙目倒是不像陛下對臣子的目光，反倒像是情侶……
這種想法著實將林岩自己嚇了一跳，難不成他們之間有「姦情」！
「小弟弟，我帶你到出去好不好啊？」這時，那個本一直陪著妖皇的宮女走到了林岩的身邊，說道。
林岩不是木頭，他當然知道這宮女的意思，忙點頭說道：
「好、好，我們走。」
說完，竟是自己先逃了出去，留在這裡貌似不是什麼好主意。
看著這麼懂規矩的小弟弟，宮女倒是一笑，對妖皇點首示意后，也走了出去。
偌大的宮殿，侍衛宮女都遣了出去，留下的只有他與她。
她在看他，眼裡不知何時積滿了淚水；他卻別過頭，不敢與她對視，他的眼也已濕潤。
「為什麼不肯見我？」
「今日不是見著了嗎？」
「你知道的，這不同……」妖皇走下了那鸞椅，向他慢慢走來。
牧遠宸的手越捏越緊，看著她不斷走進，不知該如何。
「能有什麼不同了？」
「你還在恨我對不對？」
妖皇的手突然抓住了妖主的手，說也奇怪，妖主的面相雖是老人面相，可他的手卻又那般晶瑩，不似一個老人該有的手。
牧遠宸慢慢地將手覆蓋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她的臉，說道：
「瀟，我什麼時候又恨過你了？」
「那你就是還在怪我。」
妖皇哭了，淚珠緩緩流過她的臉龐，她哭起來的時候哪裡是什麼妖皇，只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女子罷了。
「瀟，沒有，我從沒有怪過你；是我自己現如今這幅面孔，難以面對你啊！」
輕輕拭去她臉上滑落的淚珠，牧遠宸看著她，目光依舊似當年溫柔。
「不，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介意的，何況你還是因為我，才落得如今這個模樣。」
她抱住了牧遠宸，眼淚不斷低落在他的衣裳之上，打濕了一片又一片。
他的手終於還是將她攬住了，就像是當年攬住她一樣……
林岩漫步在台階上，他不清楚妖主和妖皇到底是什麼關係，也不明白這二人的曾經經歷了什麼，他很好奇。
一旁看著他的寸心，突然走上了前，開口道：
「小弟弟，想什麼了？」
「啊，我在想姐姐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漂亮啊！」
寸心一笑，雖是知道這是恭維的話，卻也開心。
「你啊，怕是在想妖主和陛下的關係吧！」
林岩卻是不肯承認，搖頭道：「這還要猜，一看就知道是曾經的情人。」
曾經的情人？聽到這麼說，寸心一笑，說道：
「這倒也不錯，少帥與公主當年的確是一對情人。」
「少帥、公主？」
少帥林岩知道是牧遠宸，那公主豈不就是現在的妖皇了？
「怎麼，姐姐是準備講故事了？」
寸心一笑，說道：「你呀，連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叫姐姐，膽子不小嘛。」
「出門在外，手要勤快，嘴要惹人愛嘛；對了姐姐你叫啥？」
「呵呵……姐姐叫寸心……」
寸心被林岩逗樂了，就著台階坐了下來，林岩也連忙坐在她的一旁，聽她講這一段風花雪月。
「那年，皇城繁華如畫，細柳橋，我與公主見到了少帥；那個時候的他哪裡是什麼少帥，不過是一腔熱血的青年俊傑罷了。」
寸心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年，妖林四域皆有叛軍，皇城雖是繁華如故可妖林局勢卻已岌岌可危，上一代妖皇也患上惡疾，對朝政之事過問甚少，公主接手。」
林岩聽得很認真，寸心繼續講道：
「同年，妖主隨大軍出征，連連告捷，大敗叛軍，妖主回都，受奉上將；一個正如日中天的將軍，一個正開始接手政事的公主，誰都覺得這是天作之合，唯有上一代妖皇，卻是心生顧忌。」
「是怕妖主權利滔天，讓這江山易主吧！」
「你倒是看得透徹，老妖皇的確是擔心這個，可讓老妖皇正在決定出手的卻是對東域狼族一役。」
「狼族，索黎圖？」林岩也是知道了這個狼王的名字。
寸心搖了搖頭，說：「是上一代狼王，索黎圖的父親。」
「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岩並不是多喜歡那個狼王，對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話。
寸心卻是橫了他一眼，說道：「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還好，切莫讓別人知道，小心惹禍上身。」
「謝謝寸心姐姐關心，一定謹記姐姐的告誡。」
擺擺頭，寸心接著講道：
「那一役，公主排除萬難力推妖主成為東征大軍之帥，少帥之名由此聞名；此戰，是妖林近百年來最大的戰役，當時的狼族氣焰之盛絕非皇城能擋，少帥親至南域狐族，北域虎族以一人之力勸說兩王出戰，最後狐族出兵五萬，虎族上一代虎王與遼琰親率十萬大軍前來相助。」
「狐族和虎族的兵力就有十五萬還不算皇城兵力，當時的狼族是有多麼雄厚的兵力？」
「你不知道，狼族野心向來就大，他們當時的實力足以與其他幾域以及皇城相抗，更是集結了四十萬妖族大軍，我方大軍加上皇城也就才二十五萬大軍左右。」
「妖族能有這麼多人，那豈不是足以與我們人類相抗了？」林岩有些擔心。
寸心卻是輕輕敲了他一下頭，說道：「你以為妖族就是那麼好戰的，你們人類若是願意與我們劃清界限，互不侵犯，妖族是不可能主動挑起戰爭的。」
「那二十萬豈不是打贏了對方四十萬？」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少帥是好得到的尊稱？」
「妖主真的好厲害，這等人才，確實百年難遇啊。」
「何止百年難遇啊……」寸心說到這，表情卻是突然暗淡了下來，說道：「當然也是因為這樣，少帥他……」
「寸心。」
本來聊得歡的二人突然聽到一聲呼喚，嚇得二人連忙起身；寸心看著來人，露出一絲苦笑，叫道：「少帥！」
「你去看看慕瀟吧。」
「是。」
慕瀟？林岩疑惑道，難不成是妖皇的名字。
看著一旁的林岩，妖主說道：「想聽故事的話，接下來我給你講吧！」
「真的？」
林岩看著慢慢走去的妖主，可不怎麼相信，卻還是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