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道崩之景
長槍在手，瑟瑟寒光，龍行未動，看著奔向自己的二人，嘴角掛著一絲輕笑。
二人襲來的速度之快，已令那些弟子訝然，可在龍行眼裡似乎還不夠。
逐影劍從左而來，天魔手自右而至；兩股力量，此時達到了一種默契。
力量幾乎將龍行籠罩在其中，在那兩股養神境界之下的他，似是處在了風暴的即將襲來的地點。
他的笑容突然變大了，長槍銀光咋現，隨後光芒大盛，一時間周身竟遍布槍影。
「破！」
一聲輕哼，槍影動，風雲變，來時猛烈的兩股力量轟然奔潰，剩下的只有他和他的槍影。
「我說過，你們註定只能成為第一種人。」
恐怖，前所未有的恐怖！
捕沉與祁門玩玩沒有想到自己二人這全力的一擊，在對方如此輕描淡寫之下土崩瓦解，一時間愣在原地，忘記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人類啊，終究是弱者；指望你們重現當年的輝煌，想來怕是錯了。」
什麼？捕沉與祁門對視一眼，不明白他這突然的一語是有什麼深意，那當年的輝煌又是何意？
「龍行將軍，人類雖弱，可強者哪個不是從弱者一步步走來的了！」
「恩？」龍行的目光落向了遠方。
那裡，風塵依舊；風煙里，一行人緩步而來，為首之人一身黑衣，銀罩遮臉，唯有那一雙眼漏在空氣之中。
那是一雙不同於其他人的眼睛，有著一種獨特的光芒，似是夜空中最為耀眼的那可星辰。
「你是誰？」龍行問道，眼睛微微眯著，看著他，他從他身上感到熟悉。
「眼先不過是一無名小輩，說與將軍聽，將軍也是不清楚。」林岩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對龍行有所期盼，一個曾經的仙界守護神，應該得到他的尊重。
「無名小輩？」龍行搖搖頭可不這麼認為，看著他，龍行的額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一閃即逝。
「原來如此，是你……岩……」
「恩？」林岩愣住了，看著他，充滿疑問。
他識得自己？
「你……」
「不要問我知道什麼，問了也不會告訴你；有些事，只能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目光可不要僅僅局限於這裡。」
「這裡？」林岩看了看周圍，他覺得他所說的這裡絕不是這裡。
龍行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身邊的那些石柱之上，那些石柱每一根都有著不同的雕像。
「記住它們，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它們！林岩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石柱之上，他感到一種熟悉。
看著疑惑的林岩，龍行並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想什麼。
「夢凝，時隔多年，你仍殘留著這一絲魂魄，何必了？」
夢凝？林岩被他這一言驚醒，不清楚他說的是誰？
「若是有幸再見龍行將軍，夢凝魂散也該無怨言了。」
突然，林岩懷內一聲女聲驚響，隨後一道柔光緩緩在體外成形，是她，那縷殘魂！
「苦苦等上千年之久，當真值得？」
「千年萬年又如何，仙的世界本就充滿了孤獨；唯有將軍是那孤獨之中唯一的期盼。」
夢凝似是陷入了回憶，回憶著當年。
祁門與捕沉自覺地退到了一邊，他們此時的擔心卻是放下了不少；龍行在，那異寶便足夠安全。
「痴兒！」龍行輕嘆一聲。
「痴也好，傻也罷；此生能再見君，已是無憾，此時魂飛，夢凝甘願！」
守候了千年之久的夙願在這一刻得償，夢凝那縷殘魂越加的淡了；心無所牽的她，慢慢散去。
「哎……」林岩低頭一嘆，雖是可惜，卻也挽留不了。
龍行那虛幻的手突然伸出，那散去的魂魄化作點點熒光往那手掌飛去。
殘魂散盡，熒光握在手，龍行一嘆：
「你等我千年之久，我能做的只有將你握在手中；對不起了，夢凝！」
沒有人說話，誰都有所感觸，或多或少！
龍行沉默了半晌，抬起了頭，看著已經聚攏的眾人，出口道：
「玉皇便在我身下，你過來。」
龍行說的人自然是林岩，眾人雖多有異議，可礙於龍行那恐怖的實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岩漫步走了過去，看著那懸浮著的碎玉，林岩奇道：
「碎片？」
「恩，僅僅是一枚碎片。」
「那又何用？」林岩追問著。
龍行看著那玉皇說道：「於別人絲毫無用，於你受用無窮！」
「啊？」
場外的人也都疑惑了，按照龍行所說的話，那麼此次現世的異寶不就是為那黑衣人量身而造的？
一時間，眾人內心都是一陣空落。
雖是難以明白此物真正的用途，林岩卻也猜到多是與封仙決相輔相成之物。
「如何取下？」看著龍行，林岩問道。
龍行一笑，右手一招，林岩便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麼一陣拉扯，一陣疼哼之下，進入了碎玉之中。
「你幹了什麼？」憐露與瀟函幾乎同時開口。
這一幕，倒是讓無數上雲宗弟子好奇。
龍行見眾人發怒，全然不顧，仔細看著那碎玉，連一句回答也沒說。
「別衝動。」丹雲開口提醒道。
「長老。」瀟函的面色依舊有些擔心。
望著那靜靜懸浮的碎玉，丹雲解釋道：「龍行將軍是在幫助木山收服此玉了。」
收服？眾人望向場中那碎玉，不知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收服方式。
林岩感到自己懸空著，卻又望不見自己的身體，他剩下的似乎只有意識。
「喂，這裡是哪裡？」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正疑惑間的林岩突然感到一陣光芒閃過，霎時眼前的一切便換成了另外一個場景。
宮殿懸浮半空，裊裊白雲圍繞，放眼望去，宮殿無數，白鶴成行，更有龍飛鳳舞，衣袂飄飄踏空而行的仙人。
「難不成是曾經的仙境？」林岩疑惑道。
尚未來得及細看之時，場景又是一變；此次出現在林岩眼前的卻再也不是那般安詳靜好的環境了。
天，不知何時化作了血紅色，昏暗的血紅之色。
周圍烏雲滾滾，宮殿崩塌在側，鮮血在空中飛灑，整個環境充滿了昏暗與毀滅。
毀滅是來自頭頂上的天，林岩雖是不處於那個時候，可那毀滅的氣息，他亦有所感知。
「道崩了嗎？」這一幕，林岩猜到了。
恐怖的氣息越漸擴大，天似乎將要墜下，仙界哪還有繁華，有的是恐怖與寂滅。
絕望之中，無數仙人紛紛踏空而來，整齊的步伐，堅毅的眼神；望著那頭頂上的道，他們似乎做好了什麼準備。
「大道將崩，吾以仙皇下最後一道命令，爾等聽好。」那身在前，著金龍黃袍之人說道。
身後仙人紛紛響應：「恭請仙令！」
「大道崩，眾界應隕；然仙界可滅，諸界應存，集我仙界之力，護住最後一絲生機，保住大道不徹底奔潰。」
「遵命！」
號令一下，數道虹光從眾人身上發出迎上頭頂上那一片充滿著寂滅的天。
仙界之力實屬不凡，竟硬生生抗下阻緩那大道奔潰的生機，可裂縫依舊在擴大，若是在仍由下去，怕是眾仙無濟於事啊！
「封！」
突然，仙皇一聲力吼，手裡碧綠之物突然化作一條金龍迎上那裂口。
「嘭」的一聲巨響，此物破碎化作四道虹光落下仙界，遺落四處。
看到這一幕，林岩已知這玉皇便是當時仙皇手裡至寶；可至寶也在那裂縫前破碎，依舊仍由裂縫擴張。
正在緊張之時，突然遠處湧出大片人。
來人不是仙，周圍魔氣滾滾，一眼便足以憔悴那是與仙對立的魔。
眾魔之前的人應是魔界霸主，看著那頭頂越漸擴張的裂縫，笑道：
「仙皇，你仙界也不過如此嘛！」
「哼，魔皇，今日不想與你相爭，你來此地莫不是趁我仙界劫難，想要吞併我仙界不成。」
「吞併你仙界？」魔皇看了看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的仙界，感到好笑。
看著不顧自家性命的仙家不斷地修復著那大道裂縫，魔皇大笑道：
「我與你仙界爭鬥數萬年之久，倒是沒有合作過，不如，今日合作一番如何？」
「什麼……你的意思是……」仙皇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合作，怎能少了我。」
聲音是一人而發，來的也僅僅只有一人。
「妖神！」仙皇與魔皇齊呼。
「轟隆」一聲，那頭頂上的裂縫又張開了不小的口子。
「來不及了，兩位，出手吧！」
魔皇往前一踏，身後眾魔的魔氣突然盡數湧進他的體內。
「來吧，集我三人之力看看能否達到那般境界。」
「哈……」仙皇化作一道流光衝去，魔皇緊跟其後，妖神也是飛身而來。
「合！」
三股力量所過之處，空間紛紛破碎，眾仙與眾魔也是化作道道本源能量迎上眾人，往那裂縫而去。
「啊……」
林岩突然又是感到渾身受到一陣的拉扯，再次睜眼之時，身體已經出現在了外面，龍行正看著他。
「為什麼不讓我看完？」
「不是我不讓你看完，是這玉皇只記下這麼多，想要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須得找到其他的。」
「原來如此……」
林岩揉了揉自己的頭，他現在感到一陣頭疼，許是接受了信息量較大；林岩揉動的時間，腦海里還在回憶著剛才那一幕。
突然，林岩的眼睛猛地睜大，看著眼前的龍行，林岩充滿了疑問。
剛才在那記憶之中似是沒有見到他？
「是不是沒你？」林岩問道。
「為什麼？」林岩追問著。
龍行猛吸一口氣，看著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