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回到家。
顧恒挑眉，有客人？
家裏除了顧寡婦，還有一位頭戴絹花的婆婦，兩人坐在堂屋裏一個勁兒的說好聽話。
婆婦誇讚顧家寶能幹，顧寡婦的一張老臉笑成了花。
不過，顧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他已經認出那名婆婦正是隔壁村裏出了名的媒婆，天生一張騙人的嘴，典型的認錢不認人。
“大寶啊，我跟你說，附近下河村，周家的閨女還不錯，長得漂亮又勤快，她家還陪嫁幾畝地呢，咱家呀，就是要個能幹媳婦。”
有了能幹媳婦，她就可以偷懶了。
王媒婆道：“周家不僅陪嫁地，還會陪嫁二十兩銀子，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他們家那個閨女呀，就看上家寶你長得俊，人家不圖你啥，隻要你對閨女好。”
“大寶？”顧寡婦心癢難耐，又是地又是銀子，還能娶回來伺候她，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顧恒冷著臉：“我的親事不用你管。”
“別人都是娘做主。”顧寡婦心中不滿。
顧恒怒道：“我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你要喜歡周家閨女，幹脆你跟她過得了，我他女馬不回來了，我欠你的，誰家不知道誰家事，幾十兩銀子你就賣兒子，我他女馬去當上門女婿，以後你愛咋樣咋樣老子不管了。”
顧恒說的當然是氣話，他要徹底杜絕顧寡婦的小心思，古代實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寡婦要是自作主張幫他定下親事，那時候他才真正要吐血。
顧寡婦慌了：“大寶，娘也是.……”
她是真心覺得，周家閨女沒什麽不好。
顧恒橫眉怒目，轉頭看向王媒婆：“滾！”
王媒婆氣得臉色變來變去，扭著腰起身，氣衝衝地走出門，啐了一口：“呸，我看你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
“關你屁事，你要是敢亂說話，敗壞我家名聲，我他女馬就四處宣揚，周家閨女是啥情況全是你這張大嘴巴泄露出去。”
王媒婆臉色一變，真正嚇到了。
顧恒原也是虛張聲勢，看見王媒婆的臉色，心裏更加肯定，周家閨女這麽多嫁妝絕對有問題。
王媒婆灰溜溜地走了，心裏沒恨顧家寶，反而恨上周家了，自家女兒是什麽情況，周家能不知道嗎？自個做事不謹慎，還讓她上門說項，老臉都要丟光了。
顧家寶就是一個混子，他在鎮上聽說了什麽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媒婆心裏懊悔，早知道今天她就不該過來，都怪周家催得急，說什麽家寶現在出息了，生怕被人搶先，我呸，還不是她家閨女的肚子等不得，又不想嫁給窮苦人家，於是就盯上顧家寶了。
王媒婆走後。
顧寡婦期期艾艾：“兒啊，周家閨女是啥情況？”
顧恒懶得理她，今天告訴她，顧恒保證明天絕對傳得到處都是，周家也是下河村的大姓，顧恒不想得罪人。
“大寶？”顧寡婦一臉殷切。
顧恒眉頭緊鎖，心情十分煩躁，顧寡婦完全記吃不記打，剛才還擔心兒子生氣，轉眼她就能忘的一幹二淨，根本不長記性。
顧恒生氣的同時，心裏還有一點慶幸，幸好今天讓他遇上了，要不然，就算沒有王媒婆，還有王大娘李大娘呢，人家多吹捧幾句，多給顧寡婦一些好處，顧恒相信就憑顧寡婦的膽子，絕對會私下裏給他定親。
顧恒冷著臉回房，看也沒看顧寡婦一眼。
過了一會兒，顧恒拿著一個木製的托盤出來，上麵放著幾朵漂亮的絹花還有幾樣漂亮的首飾，這是他專門留下的，原本是送給顧寡婦，隻是昨晚生氣忘了，至於現在.……
“大寶，這是送給娘的。”顧寡婦喜出望外。
顧恒冷哼一聲，單手端著托盤，施施然地走出院門。
“大寶，大寶。”顧寡婦急了。
顧恒先去了二堂伯家，然後又去了村長家，接著，與他家關係親近的顧恒一一登門拜訪，隻說在府城買的，送給姑娘們玩，打扮漂亮了，將來也能嫁個好人家。
大家都是顧氏族人，沒有那麽多忌諱，因此，顧恒送同族姑娘絹花首飾算不得有違禮數。
“謝謝家寶哥。”
“家寶，幹啥這麽客氣。”
“家寶，你娘該不會生氣吧！”
顧恒冷著臉：“不管她。”
眾人對視一眼，瞬間心領神會，看樣子顧寡婦又幹蠢事兒氣著家寶了，不過，那女人確實欠教訓。
顧恒空著手回家。
顧寡婦氣得哭了，兒子真是啥也沒給她留。
“嚶嚶嚶嚶.……”顧寡婦哭的傷心欲絕。
顧恒心中滿意，知道傷心就對了，隻有關係到切身利益，顧寡婦才會長記性，越傷心，她才會記得越清楚。
顧恒冷冷道：“這個月你的零花錢沒了。”
“嗚嗚嗚嗚，我命苦啊……”
“再哭下個月也沒了。”
顧寡婦連忙擦眼淚，委屈道：“親事這不是沒成嗎。”
她心裏也把周家給恨上了。
顧恒冷笑，親事成了就晚了，疾言厲色地說道：“我的親事不用你過問，你以後每天把家收拾好，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偷懶，新蓋的房子你別住，反正你也不會收拾。”
“新房子？”顧寡婦張大嘴巴。
顧恒點頭：“南麵山上的坡地，三十畝左右我全要了，你兒子現在不缺錢，你給我記住，別又被人哄的找不著北。”
“啊！”顧寡婦暈暈乎乎，三十畝坡地，還蓋房子，這得多少錢啊，她家算是有錢人了？
早知道她家有錢，她才看不上周家閨女。
顧寡婦立刻趾高氣昂：“兒啊，你放心，你的親事娘不問，將來你給娘找個千金小姐，咱買丫鬟伺候。”
顧恒唇角一抽，感覺十分頭疼，顧寡婦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不過，還是隨她去吧，不管顧寡婦怎麽想，結果是好的就行了，想必她以後不會隨意插手自己的婚事。
顧恒鬆了口氣，轉身走了。
次日一早。
顧恒來到村長家，除了丈量坡地以外，他還想購買幾畝田，昨天的事情算是給了他一個提醒，農家人的心裏還是土地最重要，明明他家那輛馬車價格更貴，顧寡婦卻因為幾畝地的陪嫁就想賣兒子，不能怪她沒見識，隻能說土地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根深蒂固，當然，也有她太貪婪的原因。
村長很好說話，都是一個族裏的，族人有出息想買田，他自然全力支持。
顧家村土地肥沃，收成好，村裏沒人想賣田，不過，村長消息靈通，很快就幫他扒拉出一家。
“下河村的田你要不要，靠近顧家村邊上，土地也還行，就是距離有點遠不好耕種。”
顧恒道：“都可以。”
反正他又不是自己種，租給別人，每年等著收租子就行。
“那我去幫你問問，明天再給你回話。”
“謝謝連叔。”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往山上。
顧恒已經仔細觀察過，南邊山腳下的斜坡不陡，順著上山方向可以修建出一條馬路直達半山腰的坡地。
既然準備住在山上，他就必須考慮交通問題。
村長很快幫他丈量好土地，總共三十二畝，顧恒之前預計的沒錯。
下山的時候。
“家寶，連叔，你們這是幹嘛去了？”
“家寶，你要買山？”
村裏沒有秘密，看見連叔手中的工具，村民立刻好奇的詢問。
顧恒笑道：“買地蓋房子而已，買山，那不得幾萬兩銀子？”
“嗬嗬！”顧二柱傻笑，後山確實太大了。
“喲，家寶，你要蓋房子啦。”
“怎麽不在山下買地基，還有空地方呢，住在山上多不方便。”
顧恒拱手：“過幾天還請諸位幫忙，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每天三十文錢，和在鎮上幹活兒一樣。”
“行，算我一個。”
“也算我家大小子一個。”
“還有我。”
“家寶，我昨天跟你說的事情考慮的咋樣？”
顧恒懵逼：“啥事兒？”
“就是我娘家侄女……”
“別，我現在暫時不考慮。”
顧恒忙不迭的跑了，生怕她追問個不停沒完沒了。
事實證明，楊大娘追著他跑了老遠，一邊跑還一邊喊：“那你啥時候考慮，你停下，你停下聽我說，喂.……”
“呸！”楊大娘氣憤不已。
顧恒跑的沒影了。
劉大娘嗤笑：“我說楊小花，就你娘家那侄女，可別拿出來說嘴了，家寶現在有出息，你就別做夢了。”
“我娘家侄女哪不好，十裏八村誰不誇她勤快。”
“嗤，勤快是勤快，就是一心想著爹娘和弟弟，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問問你家男人，是不是早後悔了。”
“我打死你。”
“呸，怕你不成。”
兩人自然沒打起來，村長還沒走呢，氣得吹胡子瞪眼道：“行了，行了，都回去，像什麽話，還有你們一個個，管好自家女人。”
眾人一哄而散，心裏卻暗暗想道，回去一定要跟家人說，楊家閨女不能娶，比起顧寡婦還不如呢，至少顧寡婦從來都隻往自家摟東西，誰也占不了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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