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三日後, 顧恒走馬上任。
江子墨原本還擔心, 生怕妹夫被人排斥, 誰知……
當他來到督運司視察的時候,顧恒已經跟下麵人打得一片火熱, 就連偏向督運官的一些心腹下屬也和顧恒稱兄道弟,沒法辦,酒桌子和牌桌子上最容易產生感情。
“大大大。”
“我買大。”
“小,肯定是小。”
“開了啊, 開了啊,準備……”
“五五六點大。”
“哈哈,我贏了,再來!”
“再來!”
江子墨臉色鐵青,“碰”地一聲砸向桌麵。
“誰踏馬……”
下麵人臉色一僵, 立刻不敢說話了, 賭博被上峰的上峰逮住,嚇得他們一個個麵色慘白。
“嗬嗬!”顧恒幹笑。
江子墨臉色難看極了,雖然他早就打聽到妹夫不學無術,隻是他怎麽都沒有想過妹夫居然會在衙門裏和人賭博,簡直不像話, 江子墨又惱又恨, 惱怒妹夫不爭氣。
其實,按照軍中的規矩現在應該打板子的。
隻是, 打了板子以後, 他該怎麽像妹妹交代。
江子墨冷著臉, 罰他們繞城跑十圈,所有人全部鬆了口氣,唯有顧恒苦了臉,大舅哥真不講情麵,現在又不是當值的時間玩兩把根本沒人管,督運官還在當值的時候喝酒呢,太嚴肅了不合群。
“唉!”
深深歎了口氣,一群人連忙把桌子收了準備繞城跑。
江子墨留下一個人監督,氣勢洶洶的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指揮使心裏火著呢。
“真倒黴。”
“指揮使怎麽來了。”
“算了,別瞎掰掰了,指揮使已經手下留情。”至少沒有打板子。
有人套起近乎:“顧兄弟,指揮使真是你親戚。”
顧恒歎氣道:“遠房親戚。”
“顧兄弟,指揮使對你很看重啊!”
“顧兄弟,你以後要是發達了,可不能忘了咱幾個。”
“顧兄弟……”
“嗬嗬!”
“.……”
江子墨過來一趟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罰了他們繞城跑,但是,這也更加證明了顧恒有後台,江子墨罰的不重,不會傷筋動骨也沒有放任不管,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顯示出他對顧恒的看重。
於是,關係好的酒肉朋友,立刻升級成為可以收攏的下屬。
至於督運官的心腹,顧恒沒有想過拉攏他們,隻要維持表麵的和平不給自己下絆子顧恒已經心滿意足,當然,這些人如果想使壞,他也不會手軟,大不了牌桌子上贏回來。
欠人錢財,自然要與人消災,要不然,那就還錢!
至於明麵上的對著幹,顧恒不會那麽傻,他現在根基太淺,整了這些人同等於下了上峰的麵子,打破平衡對他沒好處,唯有相處和睦他才有機會拉攏人脈,否則,隻要上峰使個眼色,他立刻就會成為光杆司令。
手中權利被架空,更容易被人下絆子,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人推出去頂罪,沒罪也會弄出一個罪名來。
顧恒心裏門清的很。
晚上回到家,江子墨找他談心了一回,看向妹夫的眼神簡直恨鐵不成鋼。
賭博,那是能沾染的嗎?
然而.……
看見顧恒玩骰子,大放言辭說他從來沒輸過,江子墨不說話了,心裏盡管還是不讚同,但是,正如顧恒所言,他的出身隻是農家子,如果不放下身段拉攏人脈將來怎麽在督運司混。
上峰之所以沒有找他麻煩,還不是因為他貪玩。
他如果正正經經辦事,上麵那位督運官肯定早就坐不住了,畢竟,一山不容二虎,更別提他們還是兩個陣營。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顧恒忙碌起來。
邊關雖然沒有戰事,江子墨想給他們找活幹,還是非常容易的。
半年後。
顧恒已經在督運司混熟,所有人和他的關係都很不錯,就連心腹下屬他也收攏了幾個,平平安安混兩年,有了這份資曆,他便可以順利調職,當時,顧恒心裏確實是這樣想的。
“顧兄弟。”
“顧兄弟,不好了。”
顧恒挑眉:“何事?”
來到督運司半年,戰事他也經曆過幾場,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戰火蔓延不到大後方。
王虎氣喘籲籲:“荀縣打起來了。”
“哦!”
打仗這回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特別是秋天的時候,敵人常常過來掃蕩劫掠,顧恒已經習以為常。
王虎道:“督運使病了,這次送往荀縣的糧草由你負責押運。”
顧恒蹙眉:“病了?”
前幾天他還聽人匯報,督運使去了怡紅院裏喝花酒。
王虎低聲道:“三天前上麵有人過來。”
顧恒心頭一凜:“可有打聽出什麽?”
王虎搖頭:“我隻覺得氣氛不對。”
顧恒沉默了一下,他也覺得最近氣氛有些緊張,仔細回想,督運官的幾位心腹下屬近幾日似乎總是躲著他走。
王虎擔憂道:“頭,你說督運使會不會.……”
荀縣的戰事目前由江子墨負責,糧草如果出了問題,朝廷打了敗仗江子墨難辭其咎,畢竟,負責押送糧草的人是他自己推薦的,出了問題打了敗仗,後果自然由他承擔,兩罪並罰。
顧恒道:“我回去打聽打聽。”
好端端的,毅勇侯府為何會突然發難?
原因其實很簡單。
顧恒回到家裏,便從婉容口中得知貴妃娘娘生下龍子,消息還沒傳到西北,不過,李琦作為總督之女這事肯定瞞不住她。
顧恒心裏立刻明白,毅勇候府等不及了。
為了保證小皇子上位,西北軍權他們必須全部收攏,不過……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恒心裏嗤笑,他覺得毅勇候府走了一步臭棋,縱觀古今哪個皇帝容得下手握重兵的權臣。
當然,知道了這些事情也沒用,他目前的難關,必須安全把糧食送到荀縣,顧恒已經很肯定,這次送糧的路上不會太平。
兩日後。
顧恒整裝待發。
剛剛走出沒多遠,他便下令兵分三路,並且還把運糧車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樣一來,誰也無法查探清楚哪批糧草是真的。
“這.……”
“不行,線路已經規定好,不能繞路。”
“耽誤了時間誰負責?”
“顧大人並非小的不給你麵子,荀縣告急,糧草必須準時抵達。”
“顧大人!”
“顧兄弟。”
“.……”
顧恒輕笑,叫他顧兄弟的,和他關係都不錯,叫他顧大人的,全部是督運官的人,顧恒笑道:“你們放心,出了問題我負責。”
“不行,我不答應。”
顧恒瞟他一眼:“督運使不在我說了算。”
既然他要稱病,顧恒自然就可以衝老大。
“顧大人,你這是枉顧軍令。”
顧恒笑眯眯道:“放心,我是聽說有人心懷不軌,這才決定兵分三路,督運使就算知道也隻會誇讚我聰明。”
“你……”
顧恒打斷他的話,慢悠悠:“你先別忙著拒絕,也別問我從哪知道消息,你說我枉顧軍令,那行,現在距離蘭城不遠,你可以快馬加鞭回去問問陳大人,他如果給一張手令,我立刻聽令行事,你也別說什麽你負責,我是押運這批糧草的主事,你負責你負得起嗎,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麽你回去請命拿手令,那麽你就乖乖聽話。”
想讓他來被黑鍋,門都沒有。
顧恒不喜歡彎彎繞繞,一切全部擺在明麵上,說了別人的話,讓別人無話可說。
方方麵麵他都想到了,旁人根本無從反駁。
按照原路運送糧草,除非拿出督運官的手令,到時候就算出了事,顧恒也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一切謹遵顧大人吩咐。”
顧恒笑了:“這才對嘛!”
當天晚上,便有人來跟他打探,哪批糧草是真的,還有人問他,糧草是不是分成三批運走。
顧恒但笑不語,任由他們瞎猜。
反正一路上還算太平,直到臨近荀縣的時候,他們才遇見敵軍劫掠。
“殺!”
邊關混了大半年,顧恒手中早已染血。
突然,糧草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
“快救火!”
這些人搶劫是假,燒糧是真。
顧恒冷笑道:“一個不留,全殺了。”
“大人.……”
顧恒抬手使用袖箭,“嗖”地一聲,敵人頭領不及閃避,一頭栽下馬,臨終前他還不可置信:“卑鄙.……”
暗算不是英雄好漢,顧恒隻要贏了就行。
“顧兄弟,不留活口嗎?”
顧恒搖頭,留活口也問不出什麽,還不如全部殺了立威,至於押送糧草的自己人,顧恒轉過頭,看向一位官兵,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剛才是你點的火。”
“什麽?”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叛徒。”
還不等顧恒動手,官兵已經人頭落地。
周勇氣憤填膺道:“他該死。”
顧恒不以為意的笑了,心裏下定決心,隊伍裏的一些探子必須清除,殺人滅口玩得太利索。
“幸好不是糧草。”
“顧兄弟,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另外兩批糧草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
顧恒撇了撇嘴,心裏其實不做指望,毅勇侯府的人既然準備動手,又豈會給他翻身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這次荀縣吃了敗仗,毅勇侯府如果操作得好,完全可以斬斷總督的左膀右臂。
事實證明,顧恒所料沒錯。
來到荀縣之後,他所運送的三批糧草全部出了問題。
敵人殺了不少。
糧草沒救回來。
不過,三方人馬沒有一個擔心的,因為他們全部都以為真正糧草在別人手中,見麵以後傻眼了,糧草究竟在哪兒?
接著,他們便從駐軍的口中得知,早在幾天前商隊就把糧食運到。
顧恒玩了一招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誰都沒有想到,他那麽慎重其事分了三批運送糧食,居然沒有一批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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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蠢作者食言了,今天秦二丫還沒有出來,明天吧,明天主角就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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