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飯館裏的小摩擦

  兩人吃飯的地方不遠，就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小飯館。


  初秋，晚上的風挺涼，陸婉在裏麵穿了一件高領的白色線衫，外麵是開襟的羊毛外套，看上去青春氣息十足。


  趙東沒敢多看，生怕又惹出啥誤會。


  陸婉挺善解人意，問道：“趙東，你喝酒麽？”


  趙東搖了搖頭，黑子昨晚跑了，沒準就在哪裏盯著自己，他總覺著黑子這事不會這麽輕易算了，他事必要把仇報在自己身上。


  陸婉要了幾個小菜，吃飯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話題。“她是哪裏人？”


  趙東拿著筷子的手停了一下，他知道陸婉問的是自己短信裏麵說的女朋友，都說漂亮的女人是天敵，這咋沒見麵就聞到火藥味了呢？趙東小心翼翼回道：“江海。”


  陸婉猶豫了好半天，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河口的姑娘不比江海差！”


  說著她急忙低下了頭，埋頭吃飯，趙東幹笑一聲，給她夾菜，憨笑道：“的確。”


  陸婉察覺出趙東的尷尬，叉開話題道：“芳姐說你是混子？”


  趙東認真點了點頭。“那你怕不？”


  陸婉急忙搖頭。“混子咋了？我們醫院裏的小護士背後都說你厲害，說你是懲惡鋤奸的大俠！”


  趙東苦笑。“屁，大俠能被抓進公安局？”


  陸婉撅著嘴巴。“公安局咋了？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我可跟芳姐學了不少！”


  趙東露出訝然神色。“嘿，那你都知道啥？”


  陸婉抿著嘴角。“你的事芳姐沒多說，我也不想多問。”


  趙東吃著菜，陸婉再次道：“你一定要和黑子他們打架麽？芳姐說他是大混子，手裏有槍！”


  在陸婉的世界裏，打架的混子已經遊走於她的世界之外，要是再跟槍沾了邊，那絕對是洪水猛獸一般可怕。


  趙東聽出她的擔心，撂下筷子，一本正經道：“不是我想打架，有時候男人的事隻有通過打架才能解決，我不打別人，別人就會來打我，何況我打的也不是好人。”


  陸婉拄著腮幫，一臉不解和憧憬，似乎在想象當鮮血和肉體交織在一起的場麵是何等的壯烈。“真搞不懂你們男人，為啥都喜歡打架。”


  趙東給出了一個自己心中的答案。“為了過的更好。”


  陸婉好奇道：“找個好工作不行麽？”


  趙東再次道：“有種男人，天生不喜歡平淡。”


  陸婉試著理解趙東嘴裏的平淡是什麽味道，好奇道：“你是那種男人麽？”


  趙東沒回答，看了一眼窗外。“我隻想過的更好！”


  陸婉從趙東的語氣裏聽出一些特別的味道，就像是那種大戰將至前的沉穩，趙東的話音剛落，幾個人鑽進了這家小飯店，直奔趙東這桌而來。


  趙東頭也沒抬，給陸婉加了點菜。


  陸婉正對著門口，眼看著這夥人走了過來，有五個，都是男人，身上帶著生人勿進的囂張氣焰，小飯店本來就不大，這幾個人卻恨不得橫著走。


  要是平常，陸婉看見這樣的人總會下意識的躲遠，可今天她不僅不害怕，反而有種出奇的平靜，喜滋滋的吃了一口趙東給她夾的菜，驕傲的揚起小腦袋，眼睛裏帶著幾分輕蔑，有趙東在，她誰也不怕！

  這幾人也沒廢話，站到了趙東的桌子前麵，為首的一個男人大聲道：“你就是趙東？”


  這一嗓子聲音不小，嗅出味道不對的幾桌客人選擇了結賬走人，隻有一些膽子大的還繼續吃著，似乎不理解，那個看上去很老實的男生和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怎麽招惹到這樣的惡漢。


  趙東用紙巾擦了擦嘴。“我就是趙東。”


  那男人看見趙東沒有絲毫緊張也有些意外，樂嗬道：“聽說你最近挺牛逼，想跟你認識一下，請我喝酒，夠給你麵子吧，咋樣？”


  趙東還是沒抬頭，語氣平穩。“我為什麽要請你喝酒？”


  男人大大咧咧一笑。“沒啥，老子看你順眼，就是想讓你請我喝酒！”


  陸婉聽明白了，這幾個人就是來找茬的，她在一旁看的緊張，一雙好看的眸子在兩個人中間一來一回，有些期待趙東像上次出手對付黃超那樣，狠狠收拾一下這夥人囂張氣焰，又有些擔心趙東吃虧，畢竟對方有五個人。


  趙東為難一笑，抓住了陸婉的手，平靜道：“可我女朋友不喜歡我喝酒。”


  陸婉被趙東這突然的一句話弄得有些蒙，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覺得趙東在自己的手心抓了幾下，是110！陸婉一下反應過來，趙東是讓自己給芳姐打電話！


  男人目光變冷，盯著趙東道：“兄弟，你不給我麵子啊！”


  趙東鬆開了陸婉的手，身體往後靠去，倚在椅背上，慢慢抬起頭，絲毫不覺得有啥難堪，笑著道：“抱歉啊，我這人有一個毛病，在外麵隻聽媳婦的。”


  陸婉在桌子已經偷偷摸出電話，給李芳發了一個短信，盲打，大致意思是自己被流氓欺負了，等她發完短信抬頭的時候恰好看見趙東臉上的無賴模樣，白了他一眼，嘀咕著，這犢子，演戲真行，誰是你媳婦……


  男人也樂了，看了模樣清純的陸婉一眼，接話道：“你這媳婦挺俊，在外麵聽她的，在床上聽誰的？”


  陸婉很少聽過這種粗鄙的髒話，臉蛋一下子就紅了，趙東臉皮厚，回道：“我倆商量著來。”


  男人不知道趙東是裝傻還是真傻，從兜裏摸出一柄刀子，一把紮到了桌麵上。“老子沒時間陪你在這閑聊，不過今天你得聽它的！要不然我把你媳婦的臉刮花，再把你廢了！”


  陸婉亂了方寸，嚇得花容失色，俏臉帶著幾分白皙，趙東十指交叉在一起，從容的眯起了眼睛。“你真想讓我請你喝酒？”


  男人點頭。“沒錯，不過得換個地方。”


  趙東為難道：“去哪？”


  男人道：“少廢話，去了你就知道！”


  這男人說完，身後的幾個男人已經不約而同的向著腰裏摸去，這些人都不是年輕混混，得有二十六七，身上穿著厚厚的夾克，看不清手裏的動作，不過從那鼓鼓囊囊的形狀來看，裏麵藏著的不是砍刀就是紮刀。


  趙東歎了口氣，嘀咕道：“拖延了五分鍾，警花妹子，你行動快點吧……”


  說完，趙東慢慢站起身子，攤手道：“改天吧，我今天吃飽了，得送媳婦回家！”


  男人明白趙東在拖延時間，冷笑道：“草你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爺弄死你！”


  說完，男人從兜裏抽出一把砍刀就劈了過來，動作不慢，是個玩刀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