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巴掌

  電話是方玲打來的，通話的內容卻讓趙東處在爆發的邊緣，麻四被人捅了兩刀！


  這事沒告訴齊琳等人，趙東帶著小三子第一時間殺到醫院，老季怕再出意外，帶著貨場裏跟出來的幾個兄弟隨後趕到。


  趙東趕到的時候，麻四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方玲正手足無措的蹲在醫院的走廊上，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顯然剛才發生的事情，讓這個在河口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女人震驚不小。


  趙東在她身邊停下，陪她一起蹲下，看見的是一張淚眼婆娑的臉頰，壓低嗓子問道：“怎麽回事？”


  方玲身上還沾著不少血跡，不難看出麻四身上的傷有多重，也不難猜到剛才的場麵有多激烈。趙東了解麻四的身手，如果不玩陰的，自己想要撩翻他都需要費一番功夫，到底是誰能讓麻四受傷？這是一個趙東不能接受的事實，一直以來，麻四就已左膀右臂的身份跟在自己左右，他不能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兄弟。


  方玲抬頭看了趙東一眼，看見的是一張蒼白到沒有血絲的臉頰，黑色的眼眸中堆積著怒火，沒有最開始麵對趙東時的從容和鎮定，她有些懼怕這個男人，發自骨子裏那種，顫抖著肩膀不安道：“剛才……我……我和四哥取了東西，正打算離開，突然遇見了殺手。”


  趙東扯了扯眉頭，殺手？在自己遭遇殺手的同時竟然還有另一個殺手埋伏在方玲的家裏，奔麻四去的？不像！


  趙東給自己找了一根煙，夾在嘴角沒去點，醫院有規矩不讓抽煙。“說具體點。”


  芳鄰緊咬著嘴唇，回憶了一下。“是一個男人，三十多歲，身高在一米七上下，樣貌挺普通，我沒見過。”


  趙東皺了皺眉頭，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方玲被趙東那個輕微的皺眉嚇得不輕，繼續道：“用刀，那個男人用刀厲害！他第一刀原本是要紮我的，四哥眼疾手快替我抗住了，然後兩個人就打了起來，打的很凶，當時四哥手裏要是有家夥不一定會吃虧。”


  方玲沒說話，已經哭了起來，一臉內疚和自責。“是我不好……我是對不起四哥，要不是為了保護我，四哥他……他不會受傷！”


  小三子這時候悶在一旁不說話，聽方玲說完，他咬著嘴角道：“一定是楊東祥！東哥，讓我去弄他，今天不把他紮成篩子，我他媽的改姓！”


  趙東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紮成篩子？然後呢？出省逃命還是全國流竄？你有沒有想過孫倩，你真要背了人命官司，她怎麽辦？”


  小三子緊握著拳頭，抬頭時候臉色猙獰。“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算了，四哥就白讓人捅了？”


  趙東眯著眼睛，像是一隻黑夜中的巡視著領地的頭狼，眼神帶著一股子陰狠以及怒火過後的冷靜。“白捅？當然不可能，我趙東兄弟的血不會白流！”


  深吸了一口氣，趙東拍著小三子的肩膀道：“三子，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那不叫勇猛，那叫送死！現在碧海雲天這件事鬧騰的不小，整個河口的目光都盯在咱們身上，真出了人命官司，咱們就成了眾矢之的，上次李奇那件事鬧騰的不小，我也就是因緣際會才逃過一劫，這樣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現在有不少人都盼著咱們走錯路，然後落井下石，越到這樣的時候我們越要謹慎！”


  小三子紅著眼眶，一拳捶在牆上，極不甘心。“東哥，我懂，我聽你的！”


  趙東也跟著攥緊拳頭，歎氣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注定咱們不能快意恩仇！”


  醫院走廊裏氣氛沉重，方玲也逐漸止住了哭聲，隨著手術室的門打開，趙東看了過去，出來的人是陸婉。“怎麽樣了？”


  陸婉知道裏麵躺著的人是麻四，也知道他和趙東的關係，看著眼前這個越走越高，也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人，陸婉的心裏有太多的無奈，安慰道：“你放心，四哥他沒事，裏麵的大夫是縣裏最好的，正在給他做手術。”


  趙東聽見陸婉這麽說也安心許多，又追問了一句。“具體的傷勢怎麽樣？”


  陸婉抿著嘴角。“嗯，一共兩道傷，一刀在肋下，皮外傷，沒有大礙。還有一刀紮穿了肺，再偏幾公分就是心髒，這刀比較麻煩，隻能說有驚無險！”


  趙東把夾在指間的煙攥在手裏，慢慢碾碎，碎成一截一截的煙絲，從指縫掉落。熟悉他個性的人都知道，趙東很少糟踐煙，不管貴賤，他都是抽到煙屁才舍得扔掉，不被怒火壓抑到極致，他很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陸婉看著心疼，不安道：“東哥，你別這樣，四哥一定會沒事的！”


  趙東擠出一個安慰性的笑意。“嗯，你去忙吧，多費心。”


  看著手術室的門再次關上，趙東突然問了一句。“方姐，該說的都說完了麽？”


  方玲被趙東這句話嚇了一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急忙站了起來。“東哥，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方玲話音剛落，趙東“啪”的一聲甩出了一個巴掌，打在方玲的臉上。


  清脆的把掌聲挺刺耳，走廊裏的人都嚇了一跳，似乎沒人能想到，趙東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毫無預兆！翻臉無情沒啥，關鍵是他打的是一個女人！

  老季等人不熟悉趙東的個性，站在那裏不說話，隻有小三子一臉陰狠的回過頭，死死盯著方玲，像是猜到了什麽。


  趙東眯著眼睛，絲毫不覺著自己打一個女人有啥丟人。“今晚麻四他跟你回去取東西，這件事是咱們臨時談好的，隻有你我知道，那個殺手卻在你家附近守株待兔，所以這個殺手不可能是針對麻四，那就說明他是來殺你的，麻四不過是替你擋了一刀。碧海雲天那麵還沒徹底完事，有人心生不滿，恨我這個始作俑者，我可以理解，可他們沒理由這麽對付你這個半路反水的女人。所以我猜你的手裏一定有某些東西，足夠讓楊東祥殺你滅口的東西，對不對？方姐！”


  趙東這一番話說完，方玲覺著自己如墜冰窟，尤其是那最後的“方姐”兩個字，更是讓她不寒而栗，她緊咬著嘴唇，捂著半邊臉頰道：“東哥……”


  趙東伸手捏住方玲的下巴，手掌微微用力。“我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別高估我的耐心，對於女人，我沒有什麽紳士風度，所以這次我可以打你一個巴掌，下次我就敢動刀子！告訴我怎麽回事，我不希望我的兄弟不明不白被人捅了兩刀！”


  聽見今晚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方玲，小三子已經把手探向身後，隨著準備給這個機關算盡的婊子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