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年的沉浮
在趙東和項家勇進行暗中交鋒的時候，江北的某個豪華包廂裏也同樣氣氛緊張，二虎抓著茶幾上的煙灰缸把對麵牆上那個42寸的液晶電視砸成碎片。“一幫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
一個剛剛被二虎踹趴下的男人戰戰兢兢站起身。“虎哥，他們人多，而且不太好惹……”
似乎知道發脾氣沒用，二虎一臉陰狠，疑惑的問道：“來的是什麽人？”
男人想了想。“他沒說，不過看樣子跟李氏集團有點瓜葛，自稱是李家的男人。而且車隊也不是江海本地的車，看牌照是河口那麵的，是一個什麽‘天煞集團’。”
田健這四個字二虎眉頭一皺，像是想起了什麽，神色有些緊張，語氣不安的問道：“你說什麽，天煞集團？你確定沒有看錯？”
這個男人也被二虎的反應下了一跳，不知道這個“天煞集團”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讓二虎做出這麽大的反應，不過他顯然不敢問，隻好確定道：“虎哥，沒錯，我看的很仔細，都是河口的牌照，而且車身上都寫著‘天煞集團’四個字。”
二虎眼神眯緊，一股不安的情緒開始在心裏蔓延，他沒有再說什麽，揮退了這個小弟。
包廂裏另一個男人察覺出不對勁，好奇的問道：“虎哥，怎麽說，難道來頭很大？”
二虎沒回答，大笑著站起身。“小事，很快就能解決，張總你先坐著，我出去辦點事。”
出了包廂，二虎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這事他幾個月前聽孫浩說過一次，大致意思就是趙東沒有回東北，而是在河口混的風生水起，就和這個所謂的“天煞集團”有點關係。
二虎害怕趙東的報複，當時就想碼齊了人手過去找麻煩，不過孫浩的一句話就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二虎，別怪你孫哥沒警告你，就你這點人手，在江北玩還行，真到了河口，趙東一個手指頭就能滅了你！現在的趙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癟三了，連我要動他都得掂量一下，何況是你？想玩死他就找你大哥出麵，你就算了吧。”
孫浩這話不算危言聳聽，二虎他們這種買賣很少見光，自然也很少跨界，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的地頭上玩，就比如江海市的五個轄區，每個轄區裏都有一個話事的大哥，二虎也隻是聽過他們的名號，並沒有資格和他們坐在一桌，真見了麵也不一定就能認出來。畢竟以二虎如今的輩份和實力隻不過是江北區的二級頭目，而江北區的真正大哥是一個叫做王小蠻的男人，一個高出他一個級數的妖孽男人。
二虎的那點實力在江北區還算可以，有王小蠻撐腰他可以在幾個街區勉強稱王稱霸，隻要不捅出人盡皆知的大婁子，他就是天。出了江北區都不一定有人買他的麵子，更何況是出了江海市。
所以二虎當時差點被孫浩的這句話給嚇傻了，趙東這小子上次差點被自己弄殘，這才不到一年就能玩的這麽大？在河口稱王稱霸了？河口雖然隻是一個小縣城，可是真要上位，那也是跟大哥王小蠻是一個級別的人物啊！
不過孫浩隨後給出了保證，說是他已經警告過趙東，讓他別回江海。二虎聽見這話才勉強放下心，不過心裏已經對“趙東”這兩個字有了陰影，一是後悔當初沒有斬草除根，給了趙東做大的機會，二是埋怨孫浩沒把這件事提前告訴自己。
因為這事二虎背地裏沒少問候孫浩家裏的女人，當初把趙東殺出江海是孫浩在背後出招，二虎衝在最前頭，已經結下了死仇，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孫浩的老子是市公安局的局長，當然不用擔心趙東的報複。可是自己不行，如果趙東真在河口上位，想滅了他二虎估計沒有太大難度。
二虎原本還想派人去河口打聽一下，可是想起孫浩警告自己別招惹趙東又隻好作罷。他因為這事好幾天都沒有睡好，好在河口那麵沒啥動靜，再加上最近幾天他手頭上的事又多，這才慢慢把這事放下。他還在琢磨，等這段時間的事忙完了，托人去給趙東帶個話，賠罪道歉給錢都沒啥，就看看能不能和解。可是二虎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那個讓他幾天沒睡安穩的男人竟然回江海了，而且還是用這麽一個霸道的方式！
而且今天這事也確實把二虎嚇得不輕，一百多個人已經是他手下能調動的全部力量，竟然被趙東嚇跑了？
其實二虎有點高看自己，他今天叫去的人雖然不少，可卻是烏合之眾，還有不少都是打電話臨時叫來的，這幫人對付一幫老百姓還可以，對上同等人數的真正大勢力根本不夠招呼，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被趙東一個照麵就嚇跑。
出了包廂的二虎不敢猶豫，急忙摸出電話打給了孫浩，他想通過孫浩來探探口風，看看趙東是碰巧遇見了今天的事，還是奔著自己來的。
二虎來電話的時候，孫浩正在和一個新弄上床的局裏同事鬼混，不耐煩的接起電話。“二虎，你真他媽的會挑時間，啥事啊？”
二虎訕笑道：“孫哥，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擾你，今天‘東安建築’的事沒辦妥，辦砸了。”
孫浩喝了一口水，神情有些不悅。“二虎，你是越來越沒用了啊，派出所和公安局我都已經打過了照顧，這你都能把事給我辦砸了？”
二虎沒敢隱瞞，語氣中帶著懼怕，急忙說道：“是趙東！我手下人看見‘天煞集團’的人了，來了一百多號！”
孫浩在電話那頭聽見“趙東”兩個字一下就坐了起來，披了一件睡衣來到陽台上，聲音凝重的問道：“你確定沒看錯，真是趙東的人？”
二虎又把剛才那個小弟的話重複了一遍。孫浩聽完之後沒說話，緩了一會才說道：“這樣，棚戶區的事你先放一放，等我去摸摸情況再說。”
二虎又不安的問道：“孫哥，那趙東要是打上門，我該……”
孫浩在電話那頭直接就罵了娘。“草泥馬，你個窩囊廢，你他媽現在好在也是江北區的一號人物，趙東他來了又能咋的？一幫河口的土鱉，還能在咱們江海翻了天？沒用的東西！趙東真敢玩硬的你就找王小蠻，帶人滅了他！”
提起王小蠻這個名字二虎頭都大了，結結巴巴道：“蠻哥……他不會管這事的……”
孫浩沒聽他說完，直接摔了電話。“爛泥扶不上牆，活該你被人玩死！”
……
掛斷電話之後二虎一遍遍的咒罵著孫浩，但還是不忘叫來了一個小弟。“去，把身手好的幾個人都給我叫過來！對了，還有苗軍，把他也給我叫過來！”
再次麵對趙東，二虎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霸氣和從容，一年過去，趙東已經成了河口的扛把子，而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小頭目，這還是借著孫浩的麵子才坐上這個位置，幾個同輩份的人都挺看不起他，這還沒啥，關鍵是江北區的大哥王小蠻也並不太鳥他，也就是說真出了事，他誰也指望不上。
二虎失魂落魄的叼上一根煙，坐在椅子上一臉的懊悔，當初自己或許還可以借著資曆壓在趙東頭上威風一陣，可時至今日趙東已經一腳把他踩到腳下。
二虎一聲長歎，一年的沉浮，可以改變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