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扯大旗
今天金碧輝煌做了不小的人事調整，茉莉被王燕從客服部經理的位置拽了下來，接她班的自然是王穎，這件事王穎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趙東，趙東笑著告訴他。“先做著，到時候我有大事讓你去操辦。”
而一向不受欺負的茉莉這次竟然沒有發飆，甚至是一臉笑意的跟王穎套近乎。據說在江北道上能“罩得住”的丁明安這次也一改常態，沉默不語。
趙東來到金碧輝煌的時候不到十點，習慣性的夜生活讓王燕這種女人很少早睡，基本上都是盯在場子裏，有時候一杯茶，有時候一本書，都能讓她坐到半夜。
趙東進來的時候王燕頭都沒抬，似乎已經熟悉了這個突然闖入自己世界的陌生男人。“來了。”
趙東隨便找到一張椅子坐下。“嗯，上次說的事王姐考慮的怎麽樣了？”
王燕撂下書的時候一臉輕鬆笑意。“我還有選擇麽？”
趙東臉上也在笑著。“怎麽，王姐就不擔心？難道不怕我把你賣了，你還幫我數錢？”
王燕眨著眸子。“我這點小家業可喂不飽你，你要是真有那個心思我怕也沒用，早晚得被你生吞活剝了。”
趙東一臉愕然。“王姐，看你說的，我不吃人。”
王燕撐住下巴。“說說吧，想怎麽合作？”
趙東想了想。“明麵上的壓力我相信你有辦法應對，無非就是用錢堵嘴，至於堵誰的嘴，怎麽堵，應該不用我教你。至於台下，二虎那麵的壓力我會幫你抗住，除此之外，如果有任何人敢打金碧輝煌的主意，我都會替你扛著！”
王燕眉目一冷，抬頭的時候依然笑著，不過那眼睛中的味道似乎想不通趙東為什麽要下這麽大的本錢幫自己。“給我一個理由？”
趙東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隱瞞自己目的的意思，對付王燕這種聰明的女人必須坦誠，要不然隻會讓兩個人的合作蒙上陰影，趙東盯著她的眼睛道：“我要在河口的台麵下分一杯羹，這個機會剛合適！”
王燕笑了，聰明的女人就是反應快，第一時間就猜到了趙東的目的。“想讓我給你扛旗？”
趙東搖搖頭，他覺著王燕這樣的女人肯定有野心，要不然一個女人撐不起這麽大的一家夜場，所以下一句話直抓王燕的內心，聲音平靜的問道：“不是扛旗那麽簡單，王姐，想不想要的更多，比一個金碧輝煌更多？”
一個聰明獵人都會把“循循善誘”這招本事玩的爐火純青，趙東早就抱著這樣的目的，可他並沒有和盤托出的意思，昨天他就敲打過王燕，今天隻是更進一步的放餌，女人的野心和好奇心一旦結合起來，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東西！
王燕心中早就被趙東這看似波瀾不驚的一句話掀起不小的動靜，可臉上依然平靜，直接道出利害之處。“趙東，知道江北拆遷這塊大蛋糕背後涉及到多少利益麽？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麽？這可不是一個二虎那麽簡單，這是在跟整個江北的地下勢力做對！我可告訴你，二虎在江北不過是一個馬前卒，他的頭上才是江北真正的大頭目，他叫王小蠻，而王小蠻的頭上是洛斌。作為一個掌控了江海地下世界十多年的男人，你認為他會讓你在自己的地頭上分一杯羹？”
趙東翹著腿，叼上一根煙，“啪”的一聲用火機點上。“第一天來江海，我不過是金碧輝煌的一個小服務員，現在我卻可以跟當時眼中天一般的人物燕姐，坐在一起喝茶談事！第一次去河口，我也隻是別人眼中的外來戶，是進城務工的農民，現在在河口誰敢不買我趙東的三分薄麵？三年之前，曹雄可以做到的事，我趙東一樣可以，而且會比他做的更好！”
趙東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沉聲道：“燕姐，麵子這東西是自己掙得，不是別人賞的！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曹雄得勢的時候，江北道上誰敢不給你燕姐麵子？如今曹雄失了勢，連二虎這條哈巴狗都敢在你頭上撒潑尿！這就是區別！”
王燕雙眼眯緊，趙東的這番話可是真正的軟刀子，一下戳到了她心裏的軟處，藏在桌下的那雙拳頭也微微攥緊，眼睛死死盯著趙東。“趙東，我憑什麽相信你？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想拿我王燕抗雷？我怎麽知道萬一出了事你不會扔下我不管？再換句話說，就算你真的爬上了曹雄現在的位置，你就能保證自己不會失勢？我如果因為你得罪了那麽多的仇家，萬一你有天失勢，那我怎麽辦？到時候可不是一條哈巴狗在我頭上撒尿這麽簡單了吧？”
“聰明的女人就是厲害，總可以把事看的很遠。”趙東彈掉一截煙灰，一臉笑意。“曹雄是個瘋子，敢打敢拚敢玩命，他當時身上背著通緝令，不拚一把就得蹲大牢。而我趙東不一樣，我有團隊，我有自己的班底，換句話說，我有後台，我有靠山！今天再跟你交個底，我沒過門的媳婦是河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我未來嶽母是李氏集團的董事長，我幹姐姐是江菲！今天中午跟我喝茶的兩個人，一個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一個是市建設局的局長！我在江海還有不少朋友，一個是江海警備區特種大隊的大隊長，一個是中南軍區的作戰參謀。”
語不驚人死不休！趙東剛才這一番話幾乎不給王燕任何思考的時間，連珠炮一般砸下，以至於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沒回過神。趙東信奉“扯大旗作虎皮”的經典理論，所以吹起牛皮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何況他說的這些也不是假話，不算吹牛，如果再能拉出點資本，他不介意一口氣的摔出來，可惜這些人物就是趙東目前能想出來的所有資本，再想說？他也想不出來有誰了。
至於最後的幾個人正是胡曉鴿和吳煒等人，不過這些人是通過江菲認識的，雖然趙東和他們之間有些男人式的友情，不過就算真到了萬不得已，趙東也不會去找他們。其實說的簡單點，還是他骨子裏那點自尊心在作祟，他要在江菲麵前站的堂堂正正，不想讓她身邊的任何一個朋友看不起自己。受點委屈就呼朋喚友？那是二世祖，不是他趙東的行事風格。
其實趙東一直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能夠得到生命中對他最重要兩個女人的青睞。
江菲能夠如此欣賞自己，真是因為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格魅力？細節決定成敗，趙東並不知道自己在一些細節上的認真程度近乎苛刻，細節往往是最能俘獲一個女人的絕佳武器，而江菲恰恰就是一個很在意細節的女人。
李芳之所以認定趙東做她的第一個男人，難道就是因為那飄忽虛渺的王霸氣質？同樣是因為趙東的堅韌和執著，在這個拚爹、拚後台、拚家世、拚資本的時代，趙東那種咬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咽的不屈精神才是讓她真正著迷的東西。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和緣分？聰明的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要麽瘋狂到讓自己害怕，要麽瘋狂到讓外人害怕。因為聰明的女人大都相信一種被稱作“直覺”的東西，是那種可以讓她們忽略一個男人的樣貌、家世、學識、品味等一切無聊東西的懸乎感覺。
女人的直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