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倔強

  穿過了長長的走廊，通過了大門。


  士郎無比的驚訝，這裡真的是座城堡。


  隱藏在森林深處的古城，周圍一目所及皆是森林，遠方別說是大廈了，就連天空都看不到。


  「往這邊走，跑個三個小時就能到道上，要一直跑才來得及。」遠坂一邊帶路一邊朝著眾人回頭。


  士郎點了點頭，不過老實說，以他現在的身體不知道能否撐到那個時候，雖然不會疲憊，但是痛楚卻是越動越劇烈。


  稍微休息一下雖然會好很多，不過現在並沒有那種時間。


  「士郎，快點。」遠坂的聲音也很焦急，對Archer下那種指示的是遠坂，雖然看起來冷靜，但實際上心中一定充滿了悔恨。


  「我知道，馬上跟過去，Saber，快點走。」士郎回道，Saber低著頭，也開始跑著。


  跟在遠坂的背後，穿梭於林間。


  跑在士郎旁邊的Saber，她的呼吸十分紊亂。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不過光聽聲音似乎很痛苦。


  對於這樣的Saber，士郎做不到不管不顧。


  「啊——」士郎還沒來得及叫停，Saber卻一下子失去了平緩，摔倒了下去，現在的她根本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全身魔力也只恢復一點點。


  「到底為止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士郎扶起了Saber，口中說道。


  「你……你在說什麼，士郎。這種程度的困境我過去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我還能跑！」Saber不聽。


  「說什麼啊，不管經歷幾次，痛苦還是痛苦，稍微放鬆一下吧。」士郎拉起Saber，也是因為Saber很輕的緣故，比想象中還容易地、很輕鬆的就把Saber抱了起來。


  「——你、你在做什麼啊，士郎.……！」


  「什麼做什麼，你就休息一下吧，再用那種表情奔跑的話，我會先受不了的。」士郎抱著Saber跑了起來，也沒比之前累上多少，可以堅持。


  「.……！沒禮貌、放開我！你以為這種程度我就會倒下來嘛……！」Saber在被抱住的狀態下亂動，不過這抵抗太微弱了，推著士郎胸口的纖細手臂實在沒什麼力道。


  這讓士郎沉痛地察覺到了Saber有多麼虛弱，從來沒有想過，Saber竟然會推不開把她抱起來的人。


  「你在想什麼啊、士郎！！這種事、就算你是Master我也不允許.……！」Saber嚴正抗議，依舊在亂動，對騎士來說這樣的怯弱的樣子實在有些不體面，不過現在也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吧。


  「騙人，明明虛弱得連我都推不開，怎麼可能沒事。好了啊，乖一點，這是Master的命令。要是再不聽的話，我就只有使用令咒了喔。」士郎故意威脅道。


  「什————卑、卑鄙。我怎麼可能讓你為了這種事情用令咒。」Saber瞪著士郎，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那就乖一點，再不快點的話要被遠坂和陌塵他們丟下了。」


  Saber平靜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地沉默著，不知道想些什麼。


  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


  Saber很輕，造成不了多少負擔，不過士郎本身就不能維持太久。


  跑了將近半個小時，眼前一片模糊。


  血液隨著腳步而越流越快。


  一邊克制著升到喉嚨的嘔吐感，一邊咬著牙在林中奔跑。


  雖然呼吸紊亂，但仍儘可能地抑制痛苦，理由只有一個。


  「士郎，請把我放下，我可以跑的————」因為只要一露出痛苦的樣子，Saber就會不安地看著他，他可不能在這裡停下來。


  「哼，別小看我。Saber一個人算不了什麼的。跟壞掉的暖爐比起來，一個女孩子就跟空氣一樣輕。」


  「可是——」


  「好了別說話，你知道什麼叫等價交換嗎？過去一直都是你們再幫我，不這麼做不合算的。不再這裡還你的話，這以後還怎麼讓你保護我。」士郎給自己打氣，好像憑空出現了不少力氣，速度還快了一些。


  大口大口的吐氣，用力的踏著地面，遠坂等人跑起來速度實在是有些快，這樣追著已經拼盡士郎的全力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


  奔跑本身並不是很辛苦，士郎經常鍛煉所以體力很好，只是身體內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越動越覺得頭暈，也越想吐。


  這並不是會致死的疼痛，只是胸口很沉重，像是要吐出什麼一樣。


  血的味道，奔跑中的士郎再也無法抑制，喉嚨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停下來吧，士郎應該一個人逃走，你這身體，是沒辦法再帶著我的。」Saber聲音有些低。


  「怎麼可能……這根本不算什麼，我好的很呢———」


  「才怪，你用那種死人一樣的臉色還想說些什麼？」遠坂的聲音，之前跑在前面的遠坂跑了回來。


  「哼，要逞強是隨便你，不過就算是在夜晚的森林，也請你把嘴角的血跡擦掉吧，這樣當然會讓Saber擔心啊。」遠坂緊緊的盯著士郎，Saber輕輕放鬆了一口氣。


  「停下休息吧，就算Berserker追上來也沒辦法了，我們已經盡全力了。」


  眾人沉默了下來，也沒有說些什麼，士郎不可能會放棄Saber，遠坂也不會把士郎和Saber留在這裡，希望也只能留給老天了，但願Berserker別太早追過來。


  「Archer……」遠坂輕咬嘴唇，透過樹林望著城堡的方向，當然，從這個位置是看不到的，只是眼睛都總是不由自主的望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令到底是對是錯，在那種條件她也不知道為何會下這種對Archer十死無生的命令。


  如果他們五人能夠活下去的話，Archer的犧牲便是值得的，遠坂轉過身來，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看向了身邊的四人……

  不對，她的視線里只有三人。


  「唉，陌塵人呢？」士郎與Saber同時喊出了聲。


  「糟糕，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