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聖杯之惡
月亮高高的掛著,加深了夜的黑暗,天空中的雲層跑得相當快速,想來是風的關係。
在若隱若現的純白色月光中,三人帶著不安的預感來到了柳洞寺的門口。
鐺鐺鐺!!
響起了,相當尖銳的聲音,出鞘的刀刃,映著晶瑩剔透的月光,落在地上滾動著,迸出激烈的火花。
眾人心中一沉,向著台階上看去,那裡有一位青衣男子跪在石階上,嘴唇沾滿了血跡,向著落往黑暗中的長刀告別。
兩腕掉落在地,無袖的外衣塗滿了鮮血,襯著風雅的衣服,成了一朵壯烈的硃色之花。
「呵——不至於成為令人厭惡的蛇蠍之流,也算是不錯的結局吧。」
和沾滿鮮血的腹部相反,佐佐木小次郎嘴唇蠟白,一點一滴湧上喉頭的五臟六臟,已無法歸回原位,佐佐木小次郎的內臟里,已經沒有可用的機能了。
山門,悄無聲息。
作為守門的Servant,一動也不動。
陌塵等三人也被眼前所見驚住了。
很明顯,這裡經歷了一場戰鬥,而且戰鬥已經結束了。
有人闖進了柳洞寺,並且將守護山門的Assassin打敗。
守門的佐佐木小次郎身體破裂。
腹部破裂、兩腕折斷、失去長刀的Assassin,連自縊都不被允許。
「Assassin!!」
陌塵第一個喊了出來,並向著台階上沖了過去,望著如此凄慘的佐佐木,眸光一顫,雖說英靈原本就是死去的人物,不過既然被召喚了出來那就應該存在著價值,這種結局絕不適合他。
「別過來,我已經沒救了。」佐佐木早就察覺到了陌塵等人的到來,不過他已經無法迎接客人了,而且此刻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異樣了。
從破裂的腹部伸出的,是如同蜘蛛般奇形的手臂,骨頭纏繞在一塊,肌肉四處裂開,感到五臟六腑,由本是自己的東西,完全變成了別人的內臟。
「果然.……」
將逆流的噴出鮮血押住,佐佐木將噴出的血液吞了下去,嘴邊還露出了若無其事的微笑。
「隨你意吧,破我腹部而出的東西,終究無法能有好的本性——」
無法自盡,被那血肉侵蝕著,還面帶微笑。
若說壯烈的程度,比起異形的出生還更加凄烈。
真正的「暗殺者」,以虛假Servant作為血肉,從佐佐木的肉體中出現於這個世上的東西,佐佐木小次郎走向了終點。
「嘻嘻嘻嘻——」
從劍士身體里出現的身影,出產落地聲就如同蟲叫似的。
目所能及的只有在草叢中合唱的群蟲,和散發著皎潔光輝的月亮,尖銳的聲響像是融化一般。
不詳之月,在焦黑的天空里,白色的骷髏正在笑著。
「真正的Assassin?」陌塵壓下了心中的不安,也沒有遵循佐佐木的意思,而是跨上了台階,目光冷冷的朝著朝著那個異形掃去,不過白色的骷髏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夜空下慢慢的消失了。
「那個東西去了裡面。」望著佐佐木這樣凄烈場面,Saber也不由得動容,至於士郎的表情,可以看出不安。
「你們先追上去。」陌塵蹲下了身體,他已經知道襲擊這裡的人是誰了,能這麼輕易打敗佐佐木小次郎的,無疑聖杯之惡,而這一切的主謀只有那個活了五百年的大魔術師、間桐家的初代家主。
Saber並不遲疑,士郎雖然不安但卻不懼怕,兩人點了點頭,向著山門內跑去。
「你留下來,是想要為我送行嗎?」佐佐木小次郎凄烈的笑著,他沒有擋住闖入柳洞寺的某人,事實上也擋不住,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那個東西的存在彷彿就是他們的剋星,只要是存在的Servant彷彿就都無法與之抗衡。
「送行?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讓你換一個生存方式。」陌塵嘴角微微揚起。
——————
寺內靜悄悄的,風勢強勁,物影深沉。
雖然有亮,可是周圍陰暗得令人害怕。
抬起頭來,月亮的確有出來,月光分外清澈潔瑩,照著燈火全無的院內。
可是,寺內的物影卻如此的深沉。
士郎與Saber都很謹慎,這裡情況太奇怪了,他們已經來到了這裡,卻沒有得到一點反應,太過安靜了。
明明有敵人闖入,Caster就在柳洞寺里,為什麼還會這麼安靜?
「怎麼回事?」士郎越來越覺得不對勁,Saber就像是感覺到了氣息一樣,方向是裡面的正殿。
踏入正殿,一進去,映入眼帘的是撒落在地板上的赤色鮮血。
正殿的中心,盛開著血色的花朵,有個中年男人伏倒在地,胸口被貫穿,將鋪著的木頭地板越染越紅。
這個中年男人讓士郎有些眼熟,淡淡的氣息已經幾乎停止了。
在中年男子的旁邊,身著紫色袍子的女性,Caster的身體一動不動。
「Caster……你居然對Master下手!!」Saber伴隨著怒喊向前突進,Caster回過身來,說是沒有生氣的英靈,倒不如說是幽魂。
一閃而過的刀刃,Saber的劍划裂長袍,Caster衣服被劃破后,也往後方跳去躲開。
「Saber?我這是……」Caster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住嘴。我不想聽背叛Master的人所說的話,若對自己行為感到恥辱,當即自裁即可。」對於Saber來說,這種行為無法被原諒。
「哈——我殺了Master?宗一郎大人,被我?哈哈哈,哈哈哈,沒錯,算了,事已至此,就當作是真的就好了。」
「我明白了,原來是那個東西、原來是那個東西啊,那個東西也參加這場聖杯戰爭,呵呵哈哈哈。」
發狂似的大笑著,黑色的魔術師狀若瘋魘,與以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