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潛伏的姦細 (一)
三樓又恢復安靜。
皮嘯天無意中找到一本關於弓學的書籍,坐在角落翻閱起來。
景立秋晃蕩著,因為藏經樓的書早以被他全部閱讀了一遍,所以他現在無所事事,走至皮嘯天身邊,打趣道:「你怎麼看起將弓箭的書籍了?你應該看關於自己學術的書才對!」
「我對弓箭也挺感興趣的。」皮嘯天一邊翻閱,一邊漫不經心道。
「說到弓箭,我想起昆崙山七大門派中,好像有一個門派是專門教人弓術的。如果你不想學召喚術,還可以努力進修後去那個道觀學習弓術。」
「那個道觀?」皮嘯天抬頭,眸光閃爍。
景立秋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竟然引得對方注意,尋思了一陣后,不確定道:「好像是墨羽觀,裡面學術很多,也可以轉練其他。」
「你確定?」皮嘯天來了勁兒。
「不確定,但無論怎麼樣,你若想轉練一些偏門學術,必須先入無定觀,才能有機會進一步前往其他高層次的道觀。」
聞言,皮嘯天眸光充滿堅定,與自信。
景立秋咧嘴一笑:「看不出來你對自己挺有自信!」說罷,他轉身朝其他書架走去,不再繼續調侃。
皮嘯天抱著書坐在角落,神情喜悅地自言自語:「我將來一定要入墨羽觀,重新拿起弓箭,做回真正的自己。」
時光匆匆,又過了半個時辰。
將近戌時,景立秋又繞回了皮嘯天身邊:「我們下去吧。那些師妹應該不會來了。」
「好。」
皮嘯天擱回手中書,隨著景立秋走下樓梯,一邊下,一邊道;「清司,我還想在二樓看看書,如果你沒什麼事,就先回去罷。」
景立秋害怕回去路上有師妹糾纏,於是搖頭:「我還是跟你一起吧,等藏經樓趕人了,我們再回去。」
入了二樓第二間書房,空氣中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
皮嘯天一愣,拉著景立秋小聲道:「清司,昨夜我聽見的交談之人,他又來了。」
「那我們快去看看。」景立秋小聲回復,躡手躡腳地拉著皮嘯天靠近第三間書房。
那裡面交談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皮嘯天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昨天聽見那兩個人無誤。若沒判斷錯誤,裡面有一個老者和一個聲音像陳恩道長的人叫鳳黎。
景立秋隔著門悄悄探頭,卻只看到陳恩道長站在後方的書架,捧書而閱。
「奇怪,剛才還是兩個聲音,現在怎麼就只有陳恩道長一人?」景立秋回眸望著皮嘯天,滿臉掛著疑惑。
皮嘯天扒開景立秋,探頭而望,環掃一圈,裡面果然只有陳恩道長。
真乃怪事。
景立秋卻不放在心上,繞過面前小矮子,直徑朝裡面走去,恭敬地鞠躬打招呼:「拜見師叔!」
陳恩道長飄逸地旋身,慈祥一笑:「立秋,你怎麼來了?」
「師叔,我和小天一起來的,他有些書籍上的辭彙不太懂,所以要我來解說解說。」景立秋傻呵呵的笑著,成功地摔鍋給皮嘯天。
皮嘯天順其自然,走近屋來作揖:「拜見陳道長。」
「呵呵,小夥子,你很勤奮嗎,竟然把立秋也叫來藏經樓一起探討了。」陳道長繞過景立秋,眸光溫和地望著皮嘯天。
皮嘯天洞悉力敏銳,感覺陳恩道長的笑容有些虛偽,於是小心翼翼起來:「不知陳道長每日此時來此書房看的什麼書?」
陳恩道長眸光微厲,將手中書卷一合,往前一遞:「就是這本。」
皮嘯天看到蒼藍色的書皮上寫著《黃帝內經卷》,但這樣仍拂不去自己心中的疑,臉上擠出一絲薄薄的敬笑:「陳道長,你剛才可聽見有人交談。」
「交談?」陳恩溫柔的眸光疑惑:「此屋只有我一人,並未其他聲音。」
「可是……」皮嘯天還想深究。
景立秋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打斷道:「小天,不許對陳恩師叔無理。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回清司齋吧!」說罷,他擰起皮嘯天就往樓梯處拖。
陳恩道長彬彬微笑地望著他們輕呼:「立秋,祝賀你成為清司!」
景立秋陽光燦爛的回頭:「謝謝師叔!」
出了藏經樓,景立秋將皮嘯天輕輕一推,不悅道:「你剛才是不是在懷疑師叔?」
皮嘯天站穩小身軀,悶悶不悅:「我肯定要懷疑,因為連續兩個晚上聽到怪異的交談,最後看到的都只是陳恩道長一個人,說不定裡面有什麼貓膩!」
「你怎麼跟你師父一樣,對陳恩道長心存偏見。」景立秋反駁。
「我師父對誰有偏見我不太了解,但我現在確實懷疑陳恩道長。你若是不高興,那是因為你對他有偏袒,沒有站在理智的角度去看待我的看法。」皮嘯天憨厚的解釋。
景立秋眸光犀利地盯著對方,在水天一色的黑夜下圍著皮嘯天一圈一圈地走著,像在為他畫牢一般,用審犯人的口氣道:「你憑什麼懷疑陳恩道長?他可是玄機觀里心腸最善良正直的一個人,絕不會幹出欺瞞的事!」
「我並沒有說他欺瞞什麼,你為何如此緊張?難道你聽到了什麼談話的內容?」皮嘯天的反問,順利將話鋒的矛頭調轉至景立秋。
景立秋一愣,沒想到小矮子心思如此敏銳。他痴痴地站立,回想起剛才而藏經樓二樓聽到隔壁交談的其中一句。
「鳳黎,三天之內你若是尋不到仙書隱藏的確切位置,你將永遠剔除釋迦獄。」
雖然只有一句,但裡面的給出的信息卻是令人驚悚的。
那名叫鳳黎的人一定是潛伏在道觀中的姦細,而剛才他們偷窺隔壁書房時,裡面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陳恩道長。
無疑,陳恩道長最值得讓人懷疑。
但景立秋絕對不接受這種猜疑,所以他此刻情緒有些激動,無法按奈心中的躁動,卻又故作鎮定:「我什麼也沒聽見。」
「你臉上的表情雖然很平淡,但你眸中強烈的變化卻出賣了你。」皮嘯天直勾勾地盯著景立秋的眼睛,彷彿看穿,看透。
景立秋有些發毛,畢竟被人看透心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但是他依舊否認:「我就是什麼也沒聽到,而且你也不能再對陳恩道長有所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