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至切磋賽(一)
見信如見人。
小天,時間過得真快,一晃我已經離開玄機觀一年七個月零七天。不知道玄機觀內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你和其他弟子之間相處的如何?大家的修為又精進了多少?
我在無定觀每天過著無人打擾、清苦修鍊的日子,修為已經又提高了一個境界,排行在同年入觀弟子中的第九名。這裡的每一位弟子,無論是新或老,都專註於修鍊,很少有話交談。有時候我獨自睡在床上,懷念著昔日在玄機觀的你們,就連夢裡都會夢見你們和我有說有笑。我多希望,小天你能夠努力,來無定觀和孤獨的我作伴。
對了!
我見過樊逸飛,他還是那麼沉默寡言,冰冷如屍,完全沒有人情味兒,我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
唉……無定觀像一個嚴肅而冷冰的牢籠,沒有人隨心所欲,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師父的命令就像聖旨,不想做也得做。不過卻是一個十分利於修鍊提高境界的地方。
好了,時候已不早,我要熄燈了。
希望小天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能夠高興!
景立秋敬上。
一抹淡淡的憂愁充斥在三張信紙間。
「原來是景立秋!」許葵眸光露著悵然。
「沒想到讓人期待的無定觀這麼嚴苛,真難為大師兄在裡面孤獨修行了。」崔巨亦傷感著。
皮嘯天反而微微一笑,望著信封感動:「你們以為得道成仙是那麼容易的事?不苦心志,疲勞筋骨就能一步登天?」
「說的是,也只有景立秋這種承受能力強的人能夠入得了無定觀,像我們三兄弟這樣懶蛋的性子,一輩子都不可能去了。再過幾年,到了三十歲,若還無作為,我們就會被攆下山深造。」許葵悵然,往床鋪上一坐,悠閑地翹著腳晃晃,腦子裡想的卻是山下青山綠水紅男玉女的逍遙風景。
「原來三十歲不入無定觀,我們就會被攆下山!」皮嘯天吃驚。
「你不知道嗎?」崔巨納悶。
「我忘了……」
「我們這間宿舍里裝的都是最後一批不能之輩,掌門不將我們攆下山,難道養著我們吃閑飯啊!」崔巨解釋,心頭一片迷茫。
皮嘯天聞言,立刻收起信封掖入枕頭下面,朝門外跑去。
許葵望著他矮小身影,叫喚:「你去哪裡?」
「練習!」
「我暈!他還真想去無定觀陪景立秋?」
「不,他是不想被攆下山!」崔巨眸光沉然地望著門外。
許葵訕笑:「誰想被攆下山?可是只有排行第一的弟子才會有機會進入無定觀,與兩千名弟子攀爭,簡直就是徒手摘月!」
「你錯了。對於你來說可能是與兩千名弟子相爭,但對於小天來說卻是五百名,足足比你少三倍!」崔巨道。
「嘁!他已經二十八歲,還有兩年,我就不信他能從第五百名沖至第一名!」許葵捧腹笑著:「到時候我們三兄弟在山下某山清水秀的村莊匯合,過普通道士,幫鄰里鄉親驅個小魔,抓個小妖糊口,多好!」
崔巨微微一笑:「不錯!能糊口就行。但願我們三人最後還能生活在一起,彼此互相幫助!」
「哈哈,我說的對吧!晚上小天回來,我得好好勸他才對!」許葵得意著,心思早已飛往山下,午夢都是水靈的浣紗女沖自己憨笑。
又過了數月,寒冷的深秋將昆崙山上覆蓋成冰雪世界。
清司樂凌旋,為了不讓大家被寒冷襲倒,於是向掌門提出舉辦一場修為切磋大賽,讓渾身懶洋洋的弟子們,重喚幹勁。
掌門應允,在霜降過後的第二天,比拼大賽於每日的下午開始。
參加的人數隨意,比賽沒有特別規定,相當於亦賽亦玩樂的友誼活動。
但無論多麼溫和的規定,賽事最後都會被一些心思要強的人,弄成一場真正的決鬥。
一名學棍術的年輕道士,高額頭,眉如劍,氣質軒昂地走至正在圍觀切磋台的皮嘯天身旁,談吐凌厲道:「我想與你比試比試。」
皮嘯天看得入神,沒聽見對方說什麼。
棍術道士便拔高聲音道:「我要與排行第五百名的皮嘯天切磋,不知道大家可否看好!」
此言一出,立即引來旁人的目,紛紛議論。
「這不是學棍術那心高氣傲的小子嗎?」
「是的,他修為不算低,但也不算高,這些年一直徘徊在第五百五十名左右,今日想挑戰學召喚術的小子,簡直就是瞧不起人家。」
「他本來就很冷傲,瞧不起比自己修為低的人,現在有人進步飛速,他心裡可定不是滋味。」
芸芸。
過了許久,皮嘯天才反應過來,轉身望著背負長棍的年輕道士。
「你是在說我?」
「不錯!」
「算了吧,我修為雖然精進很快,但是練習得不是很熟練,我可能打不過你!」
「試一試才知道。」
「還是別了。」皮嘯天搖頭擺手,婉拒。
許、崔二人不閑事多,一人將皮嘯天架一邊抬至切磋台旁向樂凌旋稟報。
「樂師妹,我兄弟要和人切磋,你快把他的名字記下。」許葵笑眯眯道。
樂凌旋點了點頭,側身向一旁執筆握卷的寬玉山吩咐道:「把他皮師兄的名字記下來。」然後她又望著皮嘯天道:「不知皮師兄所要切磋的對手是誰?」
皮嘯天蹙眉苦笑。
站在其後的棍術年輕的道士,拍著胸脯走上前來:「我,耿飛白!」
「原來是耿師兄你啊!」樂凌旋高興地招呼,又向身邊寬玉山吩咐:「把他的名字也記下。」
片刻后,切磋台上一雙交手激烈的人終於結束。
樂凌旋將皮嘯天往台上一推:「到你們了!皮師兄加油!」
皮嘯天愁眉苦臉,又不好意思下台。他們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也不詢問他是否同意,就把他推了上台。
耿飛白輕靈一躍,燕子般翩然入台,揚手挪腳,擺起架子:「請皮師兄手下留情!」
「呵呵,耿師弟手下留情才是!」皮嘯天勉強地笑著,矮小的身材站在切磋台上,猶如一根木樁,完全沒有氣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