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皇帝的計謀(一)
晚膳時,夜色如墨,月色微涼,輕飄飄地灑在黑瓦翹檐上,給皇宮披上一層銀色的朦朧。
皇帝與靈愫雪相對而坐,在珍貴古老的水曲柳木造成的精緻小圓桌前,相互斟飲著。
「孤還不知道姑娘芳名。」皇帝眸瀲秋波,勾唇微笑。
「靈愫雪。」靈愫雪淡然。
「姑娘無父無母又無依靠,看來你與孤的緣分乃上天註定。孤的後宮有九層人數都是九千歲那隻老狐狸安插進來的,他抓著那些無辜美人的親人做把柄,威脅她們幫他迷惑孤。孤念在百姓無辜,一直對那些美人言聽計從,更對九千歲順而從之。今日孤遇著靈姑娘,看來孤到了雄起的時刻。」皇帝越說越激動,一把拉著靈愫雪的手:「靈姑娘,與孤裡應外合,一起剷除九千歲這隻老狐狸如何?」
靈愫雪一愣,欲抽回手,皇帝卻抓的更緊。
「陛下,民女只想……」
「你真的只想做道姑?」皇帝懷疑地目光盯著對方。
「是的。」
「不可能!你別再裝了!孤知道你害怕九千歲,所以不肯答應孤!」
「不是如此……」
「就是如此,這天底下能與權力抗衡的東西就是生命,靈姑娘你想保命孤明白,但你想想那些被九千歲壓制的無辜百姓,他們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
「不要再推脫支吾,靈姑娘是不是覺得孤給得太少,孤保證只要你誕下麟兒,孤就封他為太子,已儲君的待遇教育!」皇帝近乎哀求,眼眶微紅潮濕。
靈愫雪不忍,沉吟了許久,幽幽道:「陛下,民女不要什麼承諾,民女只想助你成功剷除九千歲后,請陛下還民女一個自由。」
「自由?」皇帝覺得這個要求是個笑話。
再權利壓制下,自由簡直就是奢侈。
但能尋到一個不受九千歲約束的女子,實在難得。
皇帝不忍放棄送上門來的極好機會,立刻點頭答應:「好,孤答應你,只要將老狐狸連根拔起,孤就放你出宮,永不打擾姑娘清修!」
「謝陛下。」靈愫雪感激,心裡卻凄苦,五味陳雜,憋悶至極。
本想離開清水鎮就能順利找一個座道觀修鍊飛仙,沒想到半路滋生如此多枝椏,纏繞地她困在西秦皇宮,寸步難行。
用完膳后,皇帝領著靈愫雪走至燈火通明的書房,指著北面牆壁上掛著的一副仙子凌竹圖,溫柔似水道:「靈姑娘,你要是畫上的仙子該多好!孤自從那日幸會這名不知封號的仙子,就魂牽夢繞,日思夜想,遂做賜畫來睹物思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與仙子,重見一面。」
靈愫雪痴楞地望著畫上自己,面笑卻內心愧疚。
「仙子啊仙子,你什麼時候再現,孤必將已天下最美的玉佩贈送予你……」皇帝對著畫情不自禁地自編自吟起來。
靈愫雪聽了內心沉重哀婉,感覺像自己出賣了一個痴情的男子。
片刻,一個奴才弓背扛腰,恭敬謙卑地快步走進書房,將嘴湊近皇帝耳朵輕輕啟奏:「啟稟陛下,皇后在大堂恭候著。」
「就跟皇后說孤身體不適,早已入榻休息,無需她陪伴。」皇帝小聲命令著。
奴才領命匆匆退出書房。
皇帝轉眸凝視著身後女子,微微一笑:「靈姑娘,你真的與畫中仙子一模一樣。」說罷,他滿含澎湃的心情走近她,雙手握著她的雙肩,激動道:「告訴孤,你就是畫上的仙子!快!說啊!你為什麼不說!是不是因為心中有難言之隱!」
靈愫雪更加愧疚,心似刀絞,卻不能承認。她用力推開皇帝,卻遭到對方狠狠的擁抱。
「你不說就不說罷,孤當你是她就是了。」皇帝語氣一軟,失去理智地沉醉在幻象之中。
靈愫雪掙扎,用力推開皇帝溫暖的懷抱。
「陛下,民女累了。」
「那就睡在孤的床上。」
「民女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也好,剛入宮總有許多不習慣,這樣你睡孤的床榻,孤在此書房休息。」
「陛下,民女可以睡書房。」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一起睡書房?」皇帝狡黠一笑。
靈愫雪一愣。
最後她乖乖地被皇帝送至卧室,關門安心睡去。
皇宮看似平靜,卻無時無刻不在上演你喜我憂的反差畫面。
於此同時,未央宮的皇后,滿臉不悅地倚靠在鳳榻上,纖細狹長的神來之目,冒著兩束火光望著前方黑暗,不悅怨怒道:「該死的九千歲,竟然在本宮三個月伺候一次皇帝的日子,推薦狐狸精給皇帝,簡直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杵立在鳳榻旁的婢女,雙眼如銅鈴,轉悠著諂媚而笑:「皇後娘娘,莫要為了一個斷子絕孫的宦官氣壞了身子,那狗官宦再怎麼權利遮天,他也沒有繼承人,最後還是要那皇帝的種來做擋箭牌。只要皇後娘娘您擇一好日子與皇帝雲雨,懷上麟兒,並撫育長大,到時候狗宦官也年老力衰干不動了,這天下就是皇後娘娘您的了!」
皇后一聽,心情頓時舒爽許多,點了點掛滿閃閃金銀瑪瑙的頭道:「不錯,那狗宦官不能生育,本宮還能再生,就不信生不出麟兒!」
「就是,皇後娘娘想開一點,何必跟一個下等卑微之人那麼計較。」
一主一奴聊著。
廳堂門口響起蹬蹬地跑步聲。
婢女一聽,高興地望著外面,喜笑顏開:「皇後娘娘,文公主回來了!」
「這不安分的小東西,中算是遊山玩水肯回來了!」皇後娘娘立刻下榻,快步迎接上去。
只見一明眸皓齒,月下肌膚如雪的激靈少女兔子般跳如皇后懷裡,嬌滴滴地撒嬌道:「母后!這幾個月不在您跟前,你有沒有想我?」
「當然,你是母后心肝寶貝!怎會不想你!」皇后見著自己骨頭,腦中煩惱頓時消散。
「那父皇有沒有想我?」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父皇又冷落你了?」
「也不能怨你父皇,都怨九千歲那個狗奴才,早不獻女,非要在輪到我的日子獻!」皇后氣地咬牙切齒。
文公主眉頭一皺,嫌棄道:「父皇都後宮八百人了!怎麼還要招納妃子,簡直就是饑渴難耐!」
「誒!傻丫頭,你怎麼能如此說你父皇呢?他也是迫不得已。」
「怎麼迫不得已?一國之君難道連拒絕自己臣子的份都沒有?」
文公主年幼,在皇后保護下,暫時還看不透深宮險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