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皇帝的計謀(三)
數個時辰后。
空曠偌大的皇宮大門口,被八個轎夫抬來兩頂華麗的轎子。
轎子落地的片刻,裡面走出文公主和一名奴才服飾的修高男子。
他,就是景立秋。
沒有辦法,文公主懵懂無知的腦袋瓜,只能想出這種假扮太監的餿主意。
把守皇城大門的兩名守衛,見到文公主,問都不問,直接放行。
他們走在寬闊的入宮大道上,微涼的清風,撩起華麗的衣袍。
景立秋垂著頭跟在其後,叮囑:「文公主,既然你回到皇宮了,就快去給你的母后道歉。」
「我知道了!」文公主走在前頭,羞澀一笑,溫暖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於是二人先來至未央宮。
此刻,皇后正在廳內倚靠著貴妃榻,提娟拭淚,嘴裡不停對身後婢女埋怨念叨自己的女兒:「那個死丫頭,如此叛逆,就是不明白為母的良苦用心。現在九千歲抓著我生不齣兒子這條罪狀來壓制我,她不僅不去找個有錢有勢的公子來依附,反而找個沒有身世背景的道士,簡直就是不把我們母女的死活放在眼裡!」
「皇後娘娘,文公主年幼,才十三歲。」婢女一邊手法精湛地揉捏著皇后雙肩,一邊安慰。
「十三歲不算小,當年我十歲就被父母送進宮來做太子妃,一直處心積慮地為娘家人鋪就康庄大道,沒想到自己生的個女兒,性子一點也不隨我,完全就是一匹不顧世俗眼光的野馬。」皇后越說,眼淚越多。
沒多久,文公主美麗嬌小的身影,款款走入未央宮大廳。
「母后,孩兒來請罪了!」文公主跪在貴妃榻前。
皇后眼淚更加洶湧,但神情確定嚴肅鎮定:「你還來做什麼?難道還想母后哭的少?」
「母后,您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別哭了。我聽從母后的就是。」文公主垂頭愧疚。
「你想明白了?」皇后詫異,立即擦掉臉上的淚。
「孩兒未想明白,是孩兒心愛的男子要孩兒來此向母后請罪!」
「你……」皇后氣地胸膛劇烈起伏,不知說什麼是好,於是將眸光轉投至文公主身後的隨從身上:「你又換奴才了?」
「不是換,是添加。」
「你要那麼多奴才做什麼?本宮以前賜給你的星瀾不好?」皇后氣的臉色陣青陣紅。
「星瀾很好,很體貼,但是他太哆嗦,所以我就自己在奴隸市場買了一個新的回來。母后,你看這奴隸多俊多有氣質!」
「好看有什麼用?好看的大多心術不正!」皇后看著他們越看越煩:「你趕緊給本宮退下,不和那卑劣的男子斷絕關係,別來見本宮!」
然後文公主帶著景立秋灰頭土臉地離開未央宮,朝皇帝寢宮走去。
路上,文公主走在前頭,垂頭喪氣地慢慢踱步,悶悶不樂地埋怨:「俊哥哥,你看我給母后請罪了,她還是那副兇狠厭煩地樣子,恨不得跟我一刀兩斷!」
「至少她沒哭了,不是嗎?」
「是的……」文公主心中一陣委屈,步伐更慢。
景立秋跟在後面,沉默不語,像影子跟著文公主寸步不離。
走了許久,他們才來至皇帝的寢宮。
可是通報的奴才,卻以皇帝公務繁忙為由,將他們拒之門外。
「宋公公!你就幫我在通報一次吧,我可是五個月沒見父皇了,甚是想念。」文公主哀求著。
「文公主,我也知道你思父難耐,但是陛下這些日子實在離不開書桌,不如你過些日子再來。」
「我等不了,我現在就想見父皇!」
「文公主!你這是在為難奴才,奴才的性命雖然不值錢,但也是性命一條。」奴才苦苦哀求著。
景立秋聞言不忍,拉著公主小聲道:「公主,不要在為難他了。」
文公主這才放棄。
他們踩著正午的陽光回至客棧。
景立秋重新換回自己簡樸的衣衫,坐在屋內茶水桌旁沉思。
過了許久,文公主打破沉悶的寧靜:「俊哥哥,你太善良了,其實剛才我可以推開那個奴才,領著你直接闖進去。」
景立秋眸光憂鬱,彷彿蒙著一層霧:「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哎呀!一個奴才能值幾個錢?我一錠黃金能換一百個,少他一個又不會怎麼樣。」文公主不以為然。
景立秋不悅:「那也是一條性命!」
文公主咧嘴一笑,羞澀:「俊哥哥,你生氣的模樣好可愛,我就喜歡你這樣善良一視同仁的態度。」
景立秋苦笑:「你太年輕,什麼都還不懂。」
兩人干坐了一陣。
景立秋攆客道:「文公主,你快回宮吧。不要總是來我這裡。」
文公主忽然乖乖聽話:「好,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等過幾****去父皇那裡探得靈姑娘的消息,在過來尋你。」
然後景立秋身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疲乏地坐在桌旁,有氣無力的斟水起來。
自從靈愫雪在清水鎮被帶走,他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無力,有時會出現四肢麻木,精神渙散的病態。
我到底是怎麼了?景立秋捫心自問。
難道是自己久疏修鍊,體力下降?
困惑著,時間慢慢推移,眼光漸漸轉淡,景立秋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渾身淌著細密的虛汗,頭腦昏昏沉沉,最後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與此同時,皇帝的寢宮內。
皇帝與靈愫雪正在書房內附庸風雅,一個彈琴奏樂,一個婀娜旋舞。
蓮步幽移的輕靈身姿,在優雅婉轉的琴音下,顯得更加仙氣飄然。
皇帝坐在焦尾琴后,痴醉神迷,宛若置身仙境。
一曲悠然奏罷,皇帝陶醉地感嘆道:「靈姑娘,孤果然沒有看錯你。」
「謝陛下誇獎。」靈愫雪彎腰一拜。
忽然,一名看門的奴才煞風景地跑了進來,匆匆跪在皇帝身側,小聲附耳道:「陵容妃以在大堂恭候多時。」
皇帝濃眉一挑:「她來的正好,你去告訴她,孤正在和九千歲新賜的美人享受良辰美景,讓她沒事自行離開。」
「是。」奴才恭身告退。
皇帝心情愉悅,撫琴又奏一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