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玉祭⑤
牧常師叨叨叨, 小魚不耐煩。
不耐煩到，開始說話了都。
鬼將們同時停手, 看魚。
鬼王衝小魚招招手。
小魚嗖嗖遊過去。
鬼王指指玉祭：“叫爹。”
小魚：“爹……”
鬼王指指自己：“繼續。”
小魚：“繼…”
好像……哪裏不對？
鬼王眯眼。
“續！”
小魚差點兒炸鱗, 在鬼王伸出魔爪之前，嗖地遊到玉祭跟前, 鑽領口不出來了。
鬼將們：“……”
玉祭失笑，拍了拍小魚：“別鬧。”
小魚從玉祭衣領探出個腦袋：“鬼爹。”
鬼王滿意了。
鬼王滿意，玉祭抬手畫符。
玉氏爆破符在三界的名氣響當當, 威力之大在破壞類的符咒裏排行破第一。
玉祭一出手, 牧常師就知道藥丸。
禁地裏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牧常師臉色很不好。
水檸最懂察言觀色，看到牧常師的神情, 水檸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水檸立刻淩空一步站出來。
水檸長裙翩翩, 神色很是嚴肅：“我反對玉祭進禁地大門。人界族規上有規定, 不是人主, 不可入禁地。沒有人主同意認可者, 不可入禁地。”
水檸一站出來, 其他掌門微愣，但下一秒, 他們就都紛紛明白過來，一個一個站出來。
“我也反對玉祭進禁地。”
“我反對玉祭進禁地。玉祭普普通通一個修道者，在三界裏沒有貢獻沒有頭銜, 不能進入禁地, 更不能進試煉之地。”
“我也反對玉祭進禁地。”
“我也反對玉祭進禁地。我們人族的禁地不僅僅是人主試煉的地方, 還是是曆代對三界有過傑出貢獻的先祖、以及曆代人主安眠葬身的地方。禁地神聖，不容侵犯！”
“我反對……”
“我也反對……”
一個個掌門站出來，齊齊反對。
一個個人站出來，玉祭手上的動作一頓，手裏的靈符繞著指尖打轉，卻沒有被按在門上。
鬼王抬頭，看著淩空站立的眾人。
玉祭沒有動。
不負握著妖刀，眯了眯眼，也沒動。
相思的弓張開，箭對準了牧常師的胸口，卻沒有動手。
追魂槍顫動，春華也不動。
執手與歲好對視一眼。
執手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小鼓上。
苗央站起身，甩了甩尾巴。
玉祭緩緩地回過頭，精巧卻不容忽視的爆破靈符圍繞著玉祭修長白皙的手指環繞著。
玉祭回頭，鬼將們都停下動作。
牧常師恢複平時的樣子，順了順衣袍，高高在上，對玉祭說：“玉祭，身為玄學界的人，你就要遵守玄學界的規矩。”
玉祭眯了眯眼，聲音低低的：“你們說，曆代人主的墓地都在這裏？”
玉祭的雙眸深沉如海，聲音低沉，牧常師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意味。
牧常師眉心一跳：“玉祭你……”
玉祭突然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話音落下，玉祭右手的食指反扣，一直乖巧圍繞在他指尖上的爆破靈符瞬間就印在了人族禁地的大門上。
牧常師一早就知道玉祭的意思不簡單，在玉祭開口的刹那就要撲上去阻止玉祭。
但……
叮！
牧常師剛邁出一步，就又被不負的妖刀逼退一步。
嗖嗖。
不等牧常師再去阻攔，兩隻燃燒著陰火的利箭擦著牧常師炒焦的頭發飛過，淩厲的風刮破了牧常師的臉。
爆破靈符印在大門上，大門顫動，有的地方出現了細碎的裂紋，卻並沒有相其他東西那樣悄無聲息的化成粉末。
玉祭挑了挑眉，抬手繼續畫。
與鬼王神魂開交流之後，玉祭的氣息綿長，能夠調動的天地靈氣更加多，勾畫出來的爆破符更加驚豔。
玉祭抬手，又一道爆破符。
被不負與相思擋住進退不得的牧常師見玉祭第二個爆破靈符成型，還充滿著暴虐的氣息，就知道禁地的大門擋不住玉祭了。
牧常師急的眼睛都開始充血。
牧常師大吼：“玉祭，我還是人主，我身上還有人主印！你的試煉難度會增加五倍，你要知道，你這一去很可能會死的！！”
玉祭：“我知道。”
輕靈的爆破靈符，再一次被印在大門上，連續兩道爆破符印在大門同一個地方，人族禁地的大門終於不堪重負，悄無聲息的，灰飛煙滅。
牧常師被不負攔截得死死的，一步都過不去，隻能麵如死灰得看著玉祭一腳抬起，走向大門。
這一切短短幾秒鍾發生。
掌門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玉祭已經一隻腳踏進了人族禁地的大門。
“大膽！站住！”
眾派掌門們一驚，紛紛拿出自己的靈器，就要上前攔截玉祭。
執手見此，微微一笑，放在鼓麵上的手輕輕拍在了精致的小鼓上。
“咚……咚”
鼓聲在山腰上響起。
輕輕地，緩緩地。
集合準備團戰的掌門們隻覺得腦袋裏似乎有那麽一根線，被鼓聲波動，他們的動作一頓，眼神有些迷。
咚~
咚！！
本來輕輕地鼓聲突然加重，腦袋裏好像有一個超級沉重的大錘子一錘子捶下來，捶的耳朵嗡嗡作響，腦子痛到極致。
那種痛讓掌門們身影一晃，有些站不住，而地麵上圍繞阻擋相思的玄派弟子們腦袋一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執手：“我家王後有要是要做，不喜歡有人打擾，諸位還是留步吧。”
執手說著話，春華一步淩空上前，手中的追魂撒開甩一圈，身子有些搖晃的掌門們被追魂掃在腿上，然後跟下餃子一樣，啪啪啪全都掉進了靈池了。
眾掌門晃晃腦袋：“……”
隻有水檸站的遠，沒有被掃落。
春華側身一步跨過去。
水檸看春華那架勢就知道春華不會憐香惜玉，急忙轉身想跑。
然而……
嘭！
追魂打在水檸後背，水檸驚呼一聲，也掉進了靈池裏。
萬妖網化成的小魚看準機會，一張嘴，把所有弟子跟摔下去的掌門們，全都吞進肚子裏，水檸也沒放過。
春華轉身，看向牧常師。
不負握著妖刀，靠近一步。
前有春華，後有不負，下方有相思、歲好、執手，牧常師站在半空進退不得。
看著已經踏進人族禁地大門的玉祭，牧常師臉沉的要滴出水來。
*
玉祭踏進人族禁地的大門。
大門之後，是一節漂浮在半空中的台階，台階一共九十九階，每一塊的石階麵積都很小，隻夠一個人行走。
鬼王從玉祭肩上站起身：“前方氣息波動微弱，有些特殊。”
鬼王往前飄了飄，飄到台階的位置時，身子一頓：“這裏應該是個獨立空間，重力或者引力很重。”
玉祭抬腳，踏上台階。
每上一節，都有一分重量壓在身上，越往上，壓在玉祭身上的重量就越重。
鬼王：“這裏大概是一種測試。”
玉祭一步一步走上去。
那些重量對鬼王來說不算什麽，他把雙手背在身後，跟在玉祭身側，看著周圍的場景。
在台階兩側，是懸空的地方。
一層層白雲漂浮在石階周圍，透過白雲，可以看到下方是崎嶇的山脈。
這樣的高度，這樣窄的寬度，還有壓在身上越來越重的力度，一不小心就會失足，一旦失足，大概就是粉身碎骨。
好在玉祭不恐高。
玉祭一步步走到盡頭，台階最上方是一座宮殿，宮殿匾額上寫著四個字：試煉之地。
玉祭想要來的地方到了。
玉祭：“我們到了。”
試煉之地的殿門很輕，輕輕一推就能推開，隨著大門的打開，鬼王感覺到一股阻力出現，迫使他讓他離開玉祭的肩膀。
鬼王皺眉。
還有一隻藏在玉祭衣領裏的小魚，也被一股力量給推開，擋在了大門之外。
小魚委委屈屈甩尾巴。
玉祭安撫了鬼王，又安撫了小魚，說：“這裏是人主試煉，大概是能有一個人能進入。”
鬼王眯眯眼：“我神魂先回九幽，你把傀儡身帶上，我一會兒神魂回來試試。”
鬼王的神魂順著檀木珠子回到了九幽。
玉祭把傀儡放進口袋。
然而，小魚眼巴巴：“嗚嗚嗚。”
玉祭戳了戳小魚：“在這裏等我，或者回去找萬妖？”
小魚蹭了蹭玉祭的手指頭，委委屈屈窩在石階的一角，用行動表示要等玉祭出來。
玉祭心裏軟，給苗央他們傳了張紙符，讓萬妖網沒事兒了來陪小魚。
玉祭剛發了紙符，就見萬妖網嗖嗖跑了過來，把小魚一吞，跟在玉祭身後。
玉祭笑了笑，轉身踏進了試煉之地的大門，萬妖網跟著，阻力卻沒有再出現。
一進入大門是一片沼澤，沼澤之上密密麻麻落著一層的甲殼蟲，蟲子有大紅色的翅膀，嘴巴細長，跟蚊子一樣，他們趴在沼澤裏。
玉祭一進來，那些甲蟲蠢蠢欲動。
玉祭扔了一張爆破符過去。
大地翻湧，冒出來一層長著紅殼的甲蟲，甲蟲背後帶著翅膀，嗡嗡扇動。
玉祭先給自己拍了一張金剛符護體，然後扔了一道爆破靈符給甲蟲。
甲蟲瞬間灰飛煙滅，然而一波灰飛煙滅，另一波又嗡嗡飛了出來，生生不息一樣。
蟲子太多，玉祭的靈符畫不過來。
玉祭反手拿出策魂索，掄一圈。
地上掉下來一堆甲蟲。
玉祭眺望前方。
過了沼澤，是一片黑色的廢墟，廢墟之上原本趴著一層密密麻麻的甲蟲。
玉祭來了之後，那些原本不動的甲蟲紛紛躁動，下一秒往他們的方向撲上來，甲蟲跟聞見肉腥味兒的餓狼一樣，瘋狂地往玉祭身上撲。
從玉祭的角度看，密密麻麻一片，玉祭覺得自己的密集恐懼症要發作了。
九幽殿內。
鬼王睜開眼，掐著時間點伸了個懶腰，就又懶洋洋得躺好，神魂離體。
知道外邊的規則不允許出現除了玉祭之外的力量體，鬼王就把把紫檀木珠上的神魂分開成一絲絲，往小傀儡身上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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