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遊凰①

  關於三界戰亂, 玉祭聽的最多的就是玉天音,玉天音怎樣怎樣優秀, 怎樣怎樣意氣風發三界無敵, 怎樣光彩奪目驚才豔豔。


  但就像鬼王說的, 再優秀又能怎樣,還不是死在那樣的陰謀算計裏。


  玉天音與玉氏上百子弟的死,才換來的和平盛世, 還不被人珍惜。


  鬼王一句話,讓沐寒商無話可說。


  玉祭伸手,握住了鬼王的手。


  鬼王捏了捏玉祭的手心。


  鬼王看著沐寒商, 深色的瞳孔顯得有些漠然:“我媳婦兒體諒你千年沒跟人說過話,給你機會讓你說。你如果不願意抓緊這個機會說重點,那就我來問, 你來答。”


  鬼王的聲音很冷:“廢話,不必多說。”


  鬼王的話相當不客氣,一點兒麵子都沒給沐寒商留,羅刹女皺眉,不悅。


  而沐寒商在停頓片刻後,卻失笑:“是,人都死了,再說這些就是廢話了。”


  沐寒商整頓了情緒, 繼續自己的故事:“玉天音與玉家精英們的加入讓大家壓力緩解, 但好久不長, 凶屍又進化了。隨著等級的增高, 凶屍的智力與戰鬥力都增加,妖族與冥界也沒逃開被波及的命運。”


  沐寒商:“三界徹底亂了,到後期,我內力消耗過多,引得舊疾爆發。”


  沐寒商:“隻是當時正是凶屍大戰的關鍵時刻,為了不影響大局的結果,我並有退後休養,而是一直戰鬥到凶屍退去。”


  沐寒商:“之後,我因為重傷而不得不退出戰場,沒想到我剛退出,不化骨就出現了。不化骨說是僵屍,其實已經脫離了屍的範疇,擁有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沐寒商:“按照煉屍術上說,完美的不化骨有能與神佛抗衡的力量。三界之亂時,那個邪道是匆忙煉製,所以不化骨並不完美,不是不可戰勝的。”


  沐寒商垂眸:“但我因為筋脈耗損而心肺早衰,生命不久矣,隻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等死,不能參加最後的決戰。”


  沐寒商搖了搖頭,環顧宮殿:“最後,在不化骨還沒被斬殺的時候,我卻要死了。死前我是不甘的,非常的不甘心,你們沒經曆過死亡,大概體會不到死前那種強烈的不甘。”


  不負看沐寒商的眼神,有變化。


  鬼王撇了沐寒商一眼:“如果不能比我慘,就直接說重點。”


  要說誰死的慘,在座的沒有誰能比鬼王更慘,更不甘心。


  沐寒商心中的怨恨一滯:“……”


  是哦,怎麽忘了鬼王死的比誰都慘。鬼王不僅死時慘,死後也很慘。


  玉祭握了握鬼王的手。


  沐寒商摸了摸鼻子,清咳:“咳,我都祈禱了來世有個健康的身體,好好修道。然而我一睜眼醒來,卻是在這裏了。”


  沐寒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醒來後父親也來過。他告訴我,這個陣法雖然不能讓我複活,但可以讓我成就鬼身,不死不滅,而我當時,居然真的期待了。”


  沐寒商站起身:“但後來,我發現我的活動範圍隻有棺材周圍這麽點兒地方。一千年,我這一千年因為陣法的緣故,活的就像個縛地靈。”


  “我這狀態,也不能說是活著,隻能說是苟延饞喘吧……”


  沐寒商看鬼王:“最初,我懷著期待,又覺得愧疚。但時間越長,我就越覺得害怕,越不甘心。”


  “害怕有人破了陣法,停止陰氣供養,讓我魂飛魄散,不甘心我明明可以活的瀟灑,卻要被困在這裏……”


  “到最後,我開始怨恨,怨恨為什麽別人可以開開心心恣意張揚活著,而我卻要活的這樣憋屈。”


  說著話,沐寒商眼裏偶爾會流露出一絲瘋狂,任誰被關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地方一千年都會瘋狂吧。


  玉祭握著鬼王的手,直視沐寒商:“所以你讓寧穀宣在外搜集陰氣重的人,布置九曲奪陰陽大陣,滋養你,讓你成就鬼身?”


  苗央皺眉:“沐風動了鬼王的封印,隻這一點兒就足夠滋養你了,你何必讓寧穀宣再去作孽?”


  沐寒商微微閉目,搖頭:“這話是寧穀宣說的吧?我隻能被困在這裏,哪來的力量與手段去控製狡猾的寧穀宣?”


  沐寒商:“寧穀宣是牧常師的二弟子,是牧常師與畸形妖組織的聯絡者。他隻是打著我的旗號,為前任妖王的繼承者、還有牧常師做事罷了。”


  苗央眯眼,撇嘴:“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寧穀宣果然不是善類,死前還在甩鍋。”


  玉祭:“你與畸形妖組織的首領有聯係?他是誰?你對他的事情知道多少?他在哪裏?”


  沐寒商:“不清楚,那隻畸形妖很謹慎,來這裏從來不露臉,來了也隻是說兩句話就走。他應該在妖族。”


  玉祭:“你剛才說陰謀算計,我祖爺玉天音的死,不僅僅隻妖王頭偷襲?”


  沐寒商說:“我死去的時候不化骨剛剛出現,等我醒來三界早已太平。我對玉天音的死因並不太了解。但酈畫是陪葬,她應該會了解一些。”


  沐寒商讓酈畫進來,也是因為這個。


  旁邊的酈畫聽到沐寒商的話,就淡淡的開口講述:“大師兄死後,師傅很傷心,但當時的凶屍之戰並沒有結束,師傅就求藥閣的閣主保護住了師兄的屍身與魂,想著尋找續命的辦法,為師兄續命。”


  酈畫:“但在戰亂後期,不化骨指揮數十萬凶屍作戰,漫天遍野都是凶屍,師傅根本就沒有時間與精力為大師兄尋找續命的辦法。”


  酈畫:“後來,在凶屍快要結束的時候,前任妖王突然找上師傅,說他那裏有一個秘籍,能夠抽取別人的陰氣,滋養一個將死或者已死之人。”


  酈畫頓了頓,繼續說:“前任妖王說如果是將死之人,那個陣法能夠讓這個人活下來,如果是已死之人,那個陣法能夠讓死去的人成就鬼身,從此不死不滅。”


  酈畫:“但前任妖王有個條件,就是讓師傅甚至整個玄派幫他一件事。當時師傅找過我,問我的意見。”


  鬼王:“前任妖王讓你們做什麽?”


  玉祭心裏有了預感。


  酈畫:“伏擊重傷玉天音。”


  玉祭猛然用力死握住了鬼王的手。


  果然……他家祖宗的死,果然不是那麽簡單!


  鬼王冷笑:“玉天音為了能讓三界太平鞠躬盡瘁,你們為了利益卻在背後這樣算計他,你們可真卑鄙無.恥。”


  酈畫苦笑:“我能怎樣,我當然想讓大師兄像您那樣成就鬼身,從此不死不滅!”


  沐寒商看向酈畫,神色複雜。


  他也是第一次聽到真相。


  隻是這真相,也的確是讓人寒心。


  鬼王另一手安撫似地揉了揉玉祭的後腦勺,對酈畫冷聲說:“繼續,為什麽要設伏玉天音?怎麽設伏?”


  酈畫:“玉天音發現了前妖王的秘密。”


  玉祭:“前妖王煉製凶屍的秘密?”


  酈畫驚訝地看了玉祭一眼,然後點頭:“是,1000多年前的那場三界之戰,開端就是前任妖王挑起的。他本來就野心勃勃,妖界之主的位置並不能滿足他,他還想著做三界之主。”


  鬼王:“撿重點說。”


  酈畫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想了想後才說:“前任妖王認識了一個會煉製凶屍的邪道,他後來與那邪道合作,想消耗三界力量。”


  “前任妖王提供屍體或者活人讓那個邪道煉製凶屍。等凶屍煉製出來,前妖王就讓他的下屬操控凶屍去人界搗亂,邪道就一直在背後煉屍。”


  “但到了後期,邪道膨脹,不服妖王的控製,與妖王窩裏反了。這一反,讓玉家主察覺到了貓膩。”


  不負摸下巴,眯著眼分析:“前任妖王想自導一場大戲,等凶屍泛濫成災了,他就從天而降,然後降服凶屍,這樣,他就可以讓沐風與宥暝冥主推舉他做三界之主。”


  不負說著說著,攤手:“結果妖算不如天算,玉祖師半路截胡力壓凶屍做了三界英雄。後期妖王估計想表現,偏偏咱玉祖師實力太強大,一人能搞定。”


  不負:“後來邪道有了凶屍大軍,就給膨脹了,把前妖王這個合作者給踢了不說,還把自己煉成不化骨,想占山為王?”


  不負分析完,酈畫點頭:“是。”


  苗央皺眉。


  酈畫又說:“前妖王與那個邪道有了衝突矛盾,被玉家主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從而發現了前妖王的計劃。”


  酈畫:“前妖王被發現後,想拉著玉家主下水,讓玉家主助他上位。但玉家主嫉惡如仇,當場與前妖王決裂,還怒斬了前妖王的左膀右臂。”


  酈畫:“就是因為玉家主斬了前妖王的助手,還大力破壞前妖王的計劃,前妖王無奈,才找上師傅求合作。”


  玉祭垂目。


  之前有楚清零星的記憶敘說,他們對千年前的事情有一定的猜測,心裏也有了準備,但現在聽到事情的真相,還是覺得讓人痛心。


  鬼王捏玉祭的手指。


  不負心裏疑惑:“玉師祖知道前妖王的罪行,怎麽不公之於眾?”


  玉祭開口:“祖師少年愛慕前妖王,發現了前妖王的計劃後,也許就是因為那一份愛慕,讓祖師沒有當中揭穿前妖王的真麵目。”


  也是那一份愛慕,讓玉天音屍骨無存。


  玉祭歎息。


  他家師祖喜歡前妖王,在發現前妖王的罪行之後祖師爺選擇沉默,或許是想給前妖王留一份臉麵,卻不想前妖王後背放冷箭,偷襲重傷。


  玉天音最後拚死也要斬殺不化骨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對前妖王的痛心,失望?還是因為選擇隱瞞了前妖王的罪行,而覺得愧對三界?

  不負也明白了。


  情之一字啊,真的是……


  唉,毀了多少人。


  鬼王抬手,揉了揉玉祭的後頸,問酈畫:“前妖王與沐風是怎麽設計的玉天音?玉天音是真的屍骨無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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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

  最近重溫微微一笑很傾城,好甜好甜。


  好想寫一個小甜餅,但是手殘……


  好心酸23333

  表白泥萌,比個大大的心心~

  疑惑解開之後,就繼續找啊找鬼將。


  舍予為蘊扔了1個地雷


  18213570扔了1個地雷


  紫月扔了1個地雷


  謝謝三位小可愛的地雷,麽麽噠。


  謝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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