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來是個小美人

  “……”花泅水頓時就無言以對了。 “哎，你別走那麽快啊！等等我啊！”花子衿見花泅水掉頭就走，而且步子邁得極大，擔心自己等下又莫名其妙地就被甩了，瞧著現在天色都不早了，快要黑了，如果她等下把花泅水給跟丟了，那麽毫無疑問，今天晚上她就要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裏過夜了，嘖嘖，想想就毛骨悚然啊，這裏真是比她的破廟還可怕！ 她話音才落，花泅水大手就伸了過來，將她撈在手裏，大步開走。 此時，暮色已至，天際的晚霞如火一般燒紅了，花子衿被花泅水拉著，因為跟不上他的步伐，而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她忍不住微微側過頭，偷偷看著他，晚霞的光，從枝椏縫隙之間灑落下來，柔和的光亮在他眼角眉梢蔓延開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溫暖許多。與初見時，他猛然撞入自己眼中的模樣有些不一樣了。 尤其是被他拉著的手，更是讓花子衿覺得異常溫暖。 在她小的時候，她也曾經是有過一個家的。她的娘親是妾，父親是開布莊的，後來娘親生她的時候血崩而死，父親因此記恨於她，竟是連一個名字都不願給她取。她很是乖巧，先生來家裏給哥哥教書的時候，她旁聽，努力地聽努力地領悟，希望爹爹能夠多看自己一眼，能夠分一點點喜歡給自己。 但是，她始終沒能夠等來爹爹對自己的轉變。在她九歲那年，布莊失火，爹爹跟哥哥都沒能夠逃出來。她一下子就成了孤兒，淪落成乞丐。她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也是一個有家的人了，若不是今夜月色跟他都太過溫柔，那麽恐怕那些記憶，就真的是要被埋葬在內心深處了。 “在想什麽？”花泅水輕聲問道。 習慣了她的嘰嘰喳喳，她突然安靜下來，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花子衿搖了搖頭，睫毛輕輕顫動了下，聲音卻是不自覺地低了下去，道：“花泅水，你有過家嗎？” 家？ 恍若有電流貫穿全身，花泅水心底最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鈍痛。他的麵容抽動了下，那一刻，花子衿分明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原來，外表如此光鮮如此傲人的他，竟然也有那樣不知深淺的傷心往事。 花子衿隻覺得心中一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花泅水緊皺的眉頭，想要將它撫平，她低聲呢喃道：“花泅水，別難過了，至少你還有我，還有我呀。” 花泅水卻一把拂開她的手，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沉默半響，最終卻隻吐出一句無關風月的話，“你吵得讓人心煩。” “那我不說話了。”花子衿立馬做出一副小白兔的樣子，很是乖巧地道。 難得她如此聽話，花泅水不免覺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但見她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長裙，膚如凝脂，眉如新月，尤其是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仿佛陽光下的湖麵一般波光粼粼，美得讓人心醉。 花泅水忍不住暗暗驚豔起來，花子衿如今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而已，模樣還尚未完全長開，就已經能夠有如此姿色。假以時日，待到完全長成的時候，又該是何等的傾世無雙。 回到泅水山莊的時候，狐姬並未睡下，而是斜靠在庭院的雕花大椅上，看見花泅水跟花子衿並肩走來，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眼眸含笑，就那樣將目光直勾勾地鎖定花子衿，不無嘲諷地道：“我說你怎麽這麽緊張她，原來還是個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