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負重傷
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打過架了,宮泠滿臉慘相,細細想來,自己好像並沒有真真打過架,唯一的那一次便是與南極仙宮中的偷葯毛賊動的手,不過那毛賊出了機靈點,根本就沒什麼本事。
可是自己好歹也當過幾十年的天兵,擔任過南天門的守衛工作,期間搏鬥仙術學習了不少對付一般的妖怪也就足夠了,奈何在白郁這裡隨隨便便遇到個妖怪就能把自己打成重傷?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一招都沒挨住,還談什麼不客氣,丟面子是小事,現在估計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宮泠認栽,被調任到這麼個破地方,本就沒打算安生,只不過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宮泠多少有些不安心,起碼要讓自己與白郁當面對質一番,死的也不至於這麼窩囊。
想到這裡宮泠不由怒火頓生,猛的握拳便要往地上砸去,可自己的拳頭剛剛抬起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慘叫:「住手!」
宮泠一怔,然後朝天上看去,她本還以為是有別的人來了,原來是因為那鹿神神使因太過著急而失聲了,宮泠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手,什麼東西能讓她如此著急?
她的手下出了幾朵花也沒什麼其他東西,難不成是些花讓他緊張至此的?不至於吧?幾朵野花而已。她又故意將手往下放了放,試探了一番,結果證明的確是這些花的緣故,那鹿神神使神情異常緊張,但又因為宮泠的手距離那花實在是太近,所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遠遠的不停擺手,示意宮泠不要摧殘這些花。
這些花有這麼重要?居然能讓這個神使這麼在意?宮泠頓時得意,本來她還怕沒機會再見到白郁和他理論了,她二話不說,將手一把壓在了花上,然後看著鹿神神使憤怒的喝道:「去把你們的白郁大人叫來,我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這樣使詭計算什麼?快點!不然我就把這裡的花全給拔了!」
「不要!我這便去叫他!」那鹿神神使立馬更加慌張,連忙使了個法訣在天空炸出了一朵煙花,見到這煙花宮泠心中便踏實了不少,隨即將手放在了一旁。
這一掌打的真重,宮泠現在動都動不得,胸口似火燒一般,裡面的臟腑似乎被震碎的乾淨,她現在連呼吸都困難,沒呼出一口氣,胸中便猶如被利爪撕裂了一次,其實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做別的事,現在鹿神神使完全可以除了她,不過可能是她對這片花圃太過於在意,以至於她沒有勇氣冒任何險。
煙火綻放不到片刻功夫白郁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宮泠最後的記憶便是白郁似乎很是焦急,也很憤怒,不過很快她就不醒人事了,能撐到白郁趕來她已經用盡了餘力。
宮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溫柔鄉中了,雖然光線很暗,但是她卻依舊依稀看的真切,她正躺在一張可容下三個人的大床上,堆疊在自己身上的是散發著熏煙清香的錦緞棉被,十顆熾火珠高高的懸在屋頂,將屋內烘烤的溫暖如春。
透過半掩半透的帘子,宮泠隱隱看見外面有不少人在走動,似乎都很忙,她試圖動彈,但發現胸口依舊很痛,連身子都難以支撐起來。
這個惡毒的女人,下手真狠!
宮泠偱著傷痛想起了之前發生過的事,首先想到便是這個,隨即便立馬怒火攻心,胸口一痛,嗓子里便傳來了血腥味,來不及多想,也顧不上疼痛,宮泠猛的坐起身來,將身子側出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即身子癱軟在床,再沒力氣回過身去。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隨即便聽見眾人一齊道:「神督使大人!」
緊接著簾幕便被掀了開來,一張冰雕的臉出現在了宮泠的面前,隨即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頭,將她扶正,躺在了床上。
「你醒了。」
白郁看著宮泠,似乎是想撫慰她,不過他好像又太擅長做這些,只能就這樣看著她,宮泠隱約能從他的眼中看出擔心,看出焦慮,看出不安,看出溫柔,不過大概都是錯覺吧,他怎麼可能會如此關心自己?他恐怕巴不得自己死吧,如果真的有,只怕也是裝出來,若是連這些都可以裝的出來,這人也太可怕了。
宮泠不想說什麼,之前明明滿肚子的話想要找他理論,現在這人真在眼前了,她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也或許是因為胸口的確是太痛,痛到她不想出聲。
見宮泠沒有說話,白郁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這一絲失望一閃而過,想來遇到這樣的事也沒指望一句話就能博得原諒,這件事任重而道遠。
「我也不想多解釋什麼,這件事情是我的責任,我平日里習慣去那裡散步,忘記了榠姬在那裡,花圃我已經鏟了,榠姬也被我送到落雪峰去了,我知道你很生氣,這樣也不夠彌補,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暫時釋懷這件事。」白郁看著宮泠說,他居然連道歉都這番冷峻,雖然事情做的宮泠還算滿意,但是這態度也太……
宮泠依舊沒有說話,她這次確定的確是因為胸口太疼說不出話來了,說話太耗力氣,吐息會增大,胸腔張合會震動內腑,她現在也不願為了個白郁說話而承受這份痛苦。
她只把頭轉向了白郁,示意她同意了,然後便不再理會他,轉過頭繼續睡去,睡覺會讓她的疼痛減少一點。
或許真的是太疲憊了,剛轉過頭閉上眼睛宮泠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雪域的天總是讓人分不清晝夜,有時明明是申時為到,天就黑的跟子時似得,有時明明是午夜,雪映月色也和白晝一般,宮泠這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人叫醒的,此刻的房間中安靜了許多,叫醒宮泠的是一個打扮的還算華麗,不過與之前的那個鹿神神使比起來卻遜色太多,看來這應該還是個丫鬟,等級卻要高一些。
「大人,該吃藥了。」那丫鬟溫柔的說,話音剛響,另一個丫鬟就已經端著葯走了過來。
宮泠只覺腦袋昏昏沉沉,她朝那丫鬟看了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獃獃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她才緩過來,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明白現在的情形,清醒過來后她下意識的便要坐起身來,驚奇的發現胸口竟不疼了,只是覺得身子疺的很,氣力難以支撐起身子。
她又用力撐了撐,結果還是沒有做到,那丫鬟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幫她撐了起來,這樣坐起來都需要別人幫忙,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羸弱了?宮泠心中不悅,不自主的推了那丫鬟一把,推過之後她立馬便後悔,連忙道歉,不過語氣因為虛弱顯得並不是那麼誠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作為丫鬟惹主子生氣了本就大錯,哪裡還敢生氣,不嚇得失了魂已經算是鎮定了,即便是這樣的高級別丫鬟,更是沒有讓主子道歉的道理了,她連忙跪倒在地,另一個丫鬟也連忙跟著下跪:「大人息怒,是奴婢們照顧不周,請大人降罪。」
宮泠在心中無奈的苦笑了一番,我現在已經是你們的階下囚,你又裝的這幅模樣做什麼?什麼時候想讓我死還不是看你們高興不高興?她也不願拆穿,更不願理會,只淡然道:「算了,你們神督使大人呢?」
「神督使大人他去大沖山採藥去了,神農先生說大人您的傷需要用大沖山雪參恢復元氣,別的地方功效都不夠,神督使大人昨日便出發了。」
「給我採藥?他腦袋進雪被凍壞了嗎?」宮泠略帶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丫鬟。
「大人您不能這麼說的,神督使大人真的是很在意您的,他足足守了您四天,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這幾天葯都是他親自喂的,為了讓你多休息他命我們不得叫醒您,葯都是他親自用法力壓成藥丸送服,若不是昨日他去為您採藥怕我們做不好,今日這葯只怕還得這樣喂。」那手中端葯的丫鬟連忙為白郁辯解道。
宮泠這下就弄不明白了,白郁這到底賣的什麼葯?先設計要害自己,然後又千方百計的救自己,是為了讓自己感激他嗎?當自己是傻子嗎?
莫非真是誤會,記得自己曾經好像醒過一次,白郁來看過自己,神情還是蠻著急的樣子,而且好像還跟自己說過什麼,說過了什麼呢?好像是說把花圃給鏟了,把什麼姬趕到什麼峰去了。
「你們神督使大人是不是把花圃給鏟了?」宮泠看著那兩個丫鬟問到。
那個手中端葯的丫鬟聽到宮泠問這事立馬便來了興緻,連忙回到:「是啊是啊!當時白郁大人可生氣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他把您安頓好以後便直奔花圃,二話不說便一掌將整個花圃給劈的粉碎,榠姬娘娘哭了半天都沒有用,結果還是被白郁大人趕到了落雪峰去,那可是塊苦寒之地,本來還認為白郁大人很榠姬娘娘會是一對呢,現在看來神君大人你更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