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母子情深
「不行!」白郁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誰去都可以,唯獨宮泠不行,我不會再讓她冒半點風險的。」
「白郁老弟,這算不上冒險,如果御嗣真的有這秘術的話,那孟極在沒有防備的前提下絕對不會是宮泠的對手的。」狼君勸說道。
「這都還不算是冒險?誰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萬一情況跟你想的不一樣呢?宮泠沒有傷到孟極,那宮泠可是必死無疑!」白郁嚴詞道,然後頓了頓,看著狼君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道:「我為什麼要把宮泠放到你北曜宮去?還不是為了不讓她捲入其中,如今你倒好,直接就要把她送到孟極面前去。」
狼君沉默了片刻,最後無奈道:「可是……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白郁也很是無奈,他拍了拍狼君的肩:「我知道,小狼崽是你和樊糜所生,你視他如命,但是你知道,我也同樣視宮泠為命,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該用宮泠去換小狼崽,你放心,我會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救出小狼崽的,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怕你一時想不出辦法來,事久生變,孟極他會對小狼崽不利。」狼君擔憂道。
白郁篤定道:「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想出辦法來的,你不用擔心。」
狼君將信將疑:「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
說完,狼君便急著趕了回去,連聲道別都沒說。
狼君前腳走後白郁便將藍燁喚了過來:「藍燁,你速速帶人下山到城中去,找到宮泠,無論如何將她帶回神君府來,另外派人去落雪峰通知彩錦,讓他暫停對孟極的一切進攻,退後三十里,若是孟極反撲過來,就讓他讓出落雪峰,退回來。」
「是!」藍燁應到,隨即便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大堂之上。
白郁看了一眼遠天,臉色神色複雜,很多事都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中了。
狼君出了神君府便直接去找宮泠了,他沒有給白郁準備的機會,宮泠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當狼君是來找她玩來了。
「喲!咱們日理萬機的狼君怎麼有空到我這來了?」宮泠看著狼君笑著道。
狼君咧了咧嘴道:「事情太煩,出來散散心。」
「好啊!正好這大晚上的我在這屋內悶著也無聊,武總管又不讓我亂走,既然你來了,不妨就帶我在這川途城中好好走走吧。」宮泠笑著道。
「好,我就帶著你四處轉轉。」狼君允道。
川途城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因為往來的都是商客,隨時都會有人來,也隨時都有生意做,所以這裡沒有宵禁,通宵都是燈火通明,沿街的店肆攤點長時間都開著,只有到了下半夜人才會稍微少一點。
宮泠這一路走來算是看盡了川途的繁華熱鬧,天宮何時能有這番景象?她看什麼都稀奇。
「呀!你看這是什麼!」宮泠拿起一個臉譜問狼君道。
狼君接過臉譜,然後放在了臉上笑著道:「這個叫臉譜,你看,我這個是孫悟空!想不想?」
宮泠看著那臉譜,上面儼然畫著一張猴子臉,她立馬哈哈的笑了起來:「還真像!孫悟空就長這個樣!」
「你看這裡,這是豬八戒,這是沙悟凈,這是唐僧,這是二郎神,這是南極壽星,這是巨靈神……」狼君指著竹架上的臉譜一一和宮泠介紹道。
宮泠看著一陣驚奇:「還真像!對對對!二郎神就是這樣,成天板著一張黑臉,還有南極壽星,腦門上這麼大一個包,這個巨靈神也像,一張大臉,哈哈哈,我說你們好像都見過他們似得,怎麼都畫的這麼像?」
狼君笑了笑道:「書上面寫的神似,這凡間的人就想著畫出來了。」
「來給你帶這個!」宮泠拿起沙和尚的臉譜給狼君帶上了:「你就應該是這樣,一臉大鬍子!」
「那你就應該帶這個!」狼君將豬八戒的那個臉譜給宮泠帶了上去:「二師兄,你好啊!」
「你才是豬八戒呢!我怎麼的也是個唐僧!」宮泠拿起唐僧那張臉譜帶了上去:「乖徒兒!還不快快給師傅磕頭來!」
兩人玩的正歡,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宮泠連忙湊了上去,只見幾個大漢正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哭的厲害,而旁邊則是一個女子,和那孩子哭的一樣厲害:「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你先把欠了我們的錢還了,我就把你兒子還給你!」一個大漢喝到。
周圍滿是圍觀之人,卻無一人敢管,宮泠看不過,便飛身上前攔住了那幾人:「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
「喲!來了個大姑娘,長得還不錯,咱哥幾個要不要給她個面子?」那大漢看著宮泠大笑著道。
另一個大漢連忙接話:「好啊!要是這大姑娘肯陪咱們哥幾個喝上一杯,咱就考慮放了這孩子怎麼樣?」
宮泠還沒來得及說話,狼君便已經飛身上前,兩個大耳光啪啪的扇了出去,那兩人立馬翻身在地,再起來之時,已經是滿口流血,半邊臉紅腫通透。
「滿嘴噴糞的傢伙,打你們真是髒了我的手。」狼君冷冷的看著他們道。
那幾人見了狼君連忙嚇得跪地求饒:「狼君饒命!狼君饒命!小的們該死!小的們該死!」
「把孩子放下,滾!」狼君歷喝道。
「慢著!」宮泠將他們喝住了:「你們且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搶這孩子?」
那幾個人連忙跪在地上:「我們也不是存心要搶這孩子的,只是他男人欠了我們幾十兩銀子的賭債,我們找不到他,只能找他媳婦,可他媳婦也沒錢,我們只能搶了他的孩子,就算他們沒錢來贖,我們也能把孩子賣了拿些錢。」
「好了,知道了,你們走吧!」宮泠喝到。
那幾人趕緊放下孩子跑了,那女子見狀連忙上前抱起了孩子,母子二人皆哭的聲淚俱下。
宮泠掏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放在了那女子的懷中,看著她道:「這錢你收好了,他們再不會來要債了,你也不要讓你男人拿去賭了,好好將這孩子撫養成人吧!」
說完宮泠便徑直的走開了,狼君連忙跟了上去,兩人沉默走了半晌,宮泠突然轉過身看著狼君道:「怎麼樣?可憐嗎?」
這一問來的突然,狼君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過了好一會才淡淡道:「天下可憐之人,可憐之事數不勝數,可憐不過來的。」
「那你能可憐過來的呢?你要不要可憐可憐?」宮泠詰問道。
狼君不知宮泠是何用意,便試探道:「怎麼說,有誰需要可憐嗎?」
「自然有!」宮泠冷冷道:「你想想那女子,假如今日沒有你我,她的孩子就要變成別人的了,她就成了個沒有孩子的母親,她該有多傷心,多難過!」
「這是自然,母子情深,連著骨肉,她肯定會很傷心。」狼君應道。
「那狼君你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呢?」宮泠輕蔑一笑道:「她沒有地位,和方才那位女子一樣無依無靠,孤立無援,孩子就這樣被別人奪了去,她也只能看著,什麼都不能做,以至於接下來她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她都只能看著,既不能幫忙,也不敢著急,你說她可憐不可憐?這樣的人,狼君你不該可憐一下她嗎?」
「你知道了什麼?」狼君冷冷的看著宮泠。
宮泠依舊是那副輕蔑的笑容:「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願知道,有些事,不知道心情還能好些,知道了,卻幫不上忙,豈不是很憋屈?」
「憋屈嗎?你覺得憋屈,別人又何嘗不是呢?」狼君語氣略帶著一絲哀涼。
「是嗎?我只道有些人無情無義不會有所動容呢!」宮泠看著狼君笑了笑道,這笑如刀一般,毫不留情的扎在了狼君的心上,她笑的越燦爛,這刀扎的越深。
狼君慘淡的笑了笑:「無情無義嗎?的確如此,不過現在就算我想有情有義也沒機會了。」
「這怎麼說?只要你想,你願意去做,你是狼君,誰敢說不?老夫人她疼你寵你,她不會反對你做的事的。」宮泠激動道。
狼君嘆了口氣,然後語氣略帶釋懷道:「是啊,我是狼君,我做事沒人敢說不,母親大人也不會反對我,我可以休了大夫人,休了二房,休了三房,休了所有的小妾,然後獨寵她一人,可是又能怎麼樣?我不瞞你,小狼崽現在在孟極手中,我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救他出來。」
「什麼!孟極抓了小狼崽!他怎麼敢!」宮泠驚異道。
狼君苦笑了一番:「他是不敢,我們也都認為他不敢,可他現在就算這麼做了,別說小狼崽了,他恨不得拿整個川途山來給他殉葬,一個快要死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
「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白郁呢?他也沒有辦法嗎?」宮泠焦急道。
狼君看著宮泠,猶豫了片刻,最後舒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辦法的確是有一個,不過卻需要你冒些風險,白郁視你如命,不願冒這個險。」
「有辦法還啰嗦什麼?什麼冒險不冒險的,你等著,我去找白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