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洗白
「池哥,池哥!」
「嗯?老塗,怎麼又來了?」池橋松迷迷糊糊的回道,他已經睡得香甜,沒想到塗山孑又一次施展嫁夢之法。
「大事不妙啊池哥。」
「什麼情況?」
「那一道坎山腳的土地廟,供奉的不是土地公,是稜睜神!」塗山孑定了定神,解釋道,「土地公泥塑中,稜睜神就寄居在其中。」
「稜睜神?」池橋松精神一振,思維也清晰起來,「稜睜神不是隨著劉長遠自爆,徹底消散了嗎,這可是他用生魂淫祀出來的稜睜神。」
邪神、小鬼也有分類。
比如塗山孑養的小鬼頭,就是撿到的狼殘魂,而劉長遠淫祀的稜睜神,是他自己斬離的一部分生魂。
劉長遠自爆,稜睜神不可能存活。
塗山孑小心說道:「理論上的確如此,劉長遠自爆而亡,稜睜神就該隨之消散。可是稜睜神竟然寄居土地公神像中,顯然要『借屍還魂』,這就不合理了。」
「怎麼說,老塗你想到什麼可能了?」
「恐怕……」
「直說。」
「恐怕是有人故意縱容,池哥,讓我老塗為你捋一捋。」
塗山孑略作沉吟,緩緩開口:「你跟我說過當日一道坎發生的事,兩名大師境高手,竟被劉長遠自爆成功。」
「是。」
「顯然朱大帥是讓手下抓活口,通緝令上的賞金就可看見端倪,但這次卻沒有留下活口,恐怕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你是說,有人在弄虛作假?」池橋松迅速聯想到一些內容,「故意做出了劉長遠自爆假象,然後放跑劉長遠?」
「是也不是。」
「趕緊說完,你們狐狸總喜歡兜圈子,當日你要不弄那些反覆試探手段,說不定我都能庇護你渡劫成功。」
塗山孑咳了咳:「狐性多疑,難免喜歡繞,縱使我老塗,也難逃本性驅使啊!」
為自己辯解兩句,它才繼續說道:「我想,從抓捕劉長遠開始,就有人背後布局,準備要奪走劉長遠的稜睜神。
這人故意讓劉長遠自爆,甚至給過劉長遠假死遁法,幫劉長遠留下一絲生機。
然後再將稜睜神放入土地公神像中,吸收香火氣修鍊神道金光,從而從淫祀邪神,轉為祭祀正神。
屆時……」
「屆時如何?」
「屆時他再來取,稜睜神就能為他所用,要知道如今法師境巨擘,大多都善於御使神鬼,只要來路正宗,政府不管的。」
池橋松大致明白了:「所以此人暗中謀划,就是想要把稜睜神洗白,然後自己再使用?」
塗山孑撫須點頭:「我猜的確如此。」
「不對。」池橋松發現其中的盲點,「你剛才說了,御使神鬼,只要來路正宗,政府就不管。這人活捉了劉長遠,再搶走稜睜神,登記造冊,不是一樣可以隨意使用嗎?」
「額……」塗山孑一時語結。
反而是池橋松率先腦補出答案:「或許,此人與朱大帥並非一路,又或者說活捉了劉長遠,此人也得不到稜睜神。
故此他才暗中謀划,假意稜睜神被毀,然後自己前來竊取,再慢慢洗白稜睜神。
甚至於,此人是誰,我都有所猜測!」
「是誰?」
「玄寒子。」
「星子觀的住持?」塗山孑問道。
「不錯,玄寒子親自封禁稜睜神,動機、手段,此人都符合,土地公神像也是從星子觀請來,他要動手腳,簡直不要太簡單。」
塗山孑點頭:「確實,玄寒子最有可能。」
「而且,這玄寒子,我一看就知他不是好人。」池橋松略帶主觀的說道。
當時釣魚劉長遠時,玄寒子只想拿他當餌,封禁稜睜神,壓根就不管他的武道會不會因此而受損。
饒是郝伯昭提出問題,劉樹民親自過問,他也不情不願。
磨磨蹭蹭才拿出固本符寶和靜心焚香。
「若真是玄寒子住持,這倒有點難辦,墨坎縣的所有邪祟事務,都歸他管,池哥你想要報官就等於送上門。」
「肯定不能舉報,這次與上次情形不同。」
彭蠡四鬼,人人得而誅之,他能相信政府;稜睜神洗白,乃是內鬼所為,甚至內鬼還是主管,舉報必然引來報復。
到時候,他師父郝伯昭,都不一定能庇護住他。
只能收拾收拾薄田,再次跑路。
「那就只能放縱嗎,這稜睜神用神道金光洗白,最終掘的可是池家村的氣運,連池哥的氣運都會被挖牆腳。」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
但從大水虺渡劫,可知並非無稽之談。
若不是薄田氣運旺盛,那頭大墨坎蛟也不會跑過來臨終托蛋。
所以,池橋松是堅決不允許別人挖自己的氣運牆角:「老塗,你說,我們去把這土地公神像偷偷換了如何?」
塗山孑沉吟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法子,就不知道能不能成。」
「請說。」
「若真是玄寒子所為,他所求無非就是御使神鬼,那咱們不如提前劫走,由池哥你來煉化稜睜神。」
「我?」池橋送皺眉,「我才居士境,如何御使神鬼。」
「養小鬼的手段,我交給池哥,池哥慢慢學,等到時機再收了稜睜神。在此之前,池哥你尋一個寄居之物,我去將稜睜神抽走,封進寄居之物中。」
「什麼寄居之物合適?」
「雷擊槐木。」
這隻無毛老狐雷劫之後醒來,在一道坎轉悠,自然知道與自己一道挨雷劈的槐樹,被池橋松整個都砍了。
「木料沒了,都被我做成木劍和法印了。」
「法印可以,不過一旦封禁稜睜神,沒解開煉化之前,法印就不能用,池哥你得買一枚新的六面法印。」
「這倒無妨,我還有一面法印。」
他日常畫符,使用雷擊槐木製作的六面法印,實際上紅葫蘆里還有一枚雷霆都司印。這枚雷印主要加持雷法,而涉及到雷法的符籙,池橋松等級太低還畫不了。
「如此正好,請池哥起床,將雷印交給我,我先去封禁稜睜神。」
「小心點,可別被發現了。」
「放心,玄寒子區區羽士境,論及鬥法他差我遠矣!」塗山孑背負雙手,語氣風淡雲輕,一派高手風範。
不過它的話倒也不算託大。
身為九十年道行的老狐狸,或許真身挨不住力士境一拳頭。但狐法自有神妙,法師境之下,它還真不虛任何居士、道士、羽士。
否則這麼多年走南闖北,早被除魔衛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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