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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玉笏

  「這是你的主人?是他帶你下地府的?」

  池橋松走到跪著的人屍旁邊,仔細打量這具人屍,皮膚早就被風乾,好似一張紙一般貼在骨架上。

  頭髮是短髮,五官深陷下去,已經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

  與之前地府鬼差身上都有法寶不同,這具人屍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飾品,但是在他跪地的身前,雙手竟然捧著一枚白色的玉佩。

  玉佩大約二十公分長度,像是古代大臣上朝所用的玉笏。

  能被帶進地府,顯然這塊玉笏非同尋常,極有可能是一件法寶。而且結合人屍身前乃是諦聽的主人,又能下至地府,這枚玉笏絕對不簡單。

  畢竟人屍的身份,很可能是大宗師或者大天師。

  「不過這具人屍竟然死在地府,而不是像那些鬼差一樣,被地府同化為傀儡。」池橋松心中對此捉摸不定。

  趴在人屍身旁的諦聽,抬頭看了一眼池橋松,眼神中無喜無悲。

  想到諦聽可能在此守候了幾十年,池橋松便於心不忍:「大夏講究入土為安,諦聽,不如我幫你把伱主人的屍身埋進土中,你再跟我走如何?

  雖然你已經身死,但能留下真靈,未必沒有成道機緣,我有良田十九畝,其中便有你得道的機緣所在。」

  此言一出。

  諦聽不由得眼神中閃過一絲哀傷,隨即緩緩點了點頭,它同意池橋松將它主人的屍身掩埋起來。

  池橋松頓時拿起師寶神劍,迅速找到一處看起來不錯的空地,挖出一個大坑:「諦聽,你看這裡如何?」

  「汪!」

  「好,那我就把你主人安葬了,對了,這枚玉笏便與我留個紀念吧。」池橋松抬起屍身時,順便將玉笏抽出來。

  諦聽似乎並不在乎這塊玉笏,只是對著放入坑中的屍身,發出哀傷的呼喚:「啊嗚……」

  許久。

  池橋松才招呼道:「該走了,我埋土了。」

  說著提起師寶神劍,把這上等法寶當作鐵鍬一般使用,鏟起一捧土埋了下去,但就在此時,諦聽猛然撲進大坑裡。

  跳到了屍身上面。

  池橋松還以為它不願意離開主人屍身,準備與主人一起埋葬,但諦聽卻張著嘴,從屍身的面門上方猛吸一口氣。

  下一刻。

  一道巴掌大的金光被吸出來,這金光赫然是一隻瘦成皮包骨的小娃娃形狀,閉著眼睛,彷彿沒有了呼吸。

  「元嬰?」池橋松詫異。

  他曾經襲殺財政院長魏晉童,卻被魏晉童關鍵時刻元嬰出竅逃走,此後詢問過不少大師、法師。

  得知法師的大葯也好,大師的丹勁也好,一步步從虛丹、實丹提升到金丹層次,便可著手突破,將一切生命信息都融入金丹之中。

  然後從金丹中孕育出一隻元嬰,便如同修鍊出了第二條命。

  所以宗師、天師,僅僅擊殺肉身還不夠,還得把元嬰擊殺才算徹底滅殺。

  當然。

  元嬰只是攜帶生命信息的種子,必須經過轉世重修,並破開胎中之謎,才能將之前的一切修為、記憶找回來。

  「汪!」諦聽吸出來一隻乾癟的元嬰,隨即張口將元嬰吞進去。

  若非知道它已經是靈魂體,加上人屍又是它的主人,池橋松恐怕會覺得,這是諦聽在吞食元嬰。

  實際上,它只是把元嬰藏在自己真靈之中,保護起來而已。

  「汪!」

  「好了?」池橋松點了點頭。

  對於諦聽的行為,他還是相當欣賞的,若是自己也有深陷地府的一天,希望身邊也有如同諦聽一樣的瑞獸守護。

  這隻乾癟元嬰可以轉世重修,那就相當於盤活了一線生機。

  「來,諦聽,進入我的腦海中。」池橋松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示意諦聽以真靈的方式,衝擊自己腦海。

  諦聽歪了一下頭,似乎在詢問:「你確定?」

  池橋松正準備確定,忽然想起來什麼,趕緊擺手:「別急,諦聽,你在這惡狗嶺呆了這麼久,知不知道從哪裡可以離開地府?」

  諦聽聽后,果斷點頭。

  「太好了,走,先帶我去出口,我再帶你和你主人的元嬰離開!」池橋松大喜。

  於是諦聽便頭前引路,池橋松亦步亦趨跟隨,穿過翻滾的紅色霧氣,來到一處水聲濤濤的大河岸邊。

  站在岸邊,諦聽朝著河水吠叫:「汪,汪!」

  「這裡應該不是弱水大河,而是一條支流,莫非就是連通弱水的九泉之一?」池橋松打量一眼河流。

  隨即祭出八德池,將靈壽子與小青放了出來。

  諦聽詫異地瞥了一眼大鰲與青蛟,隨即不再關心,自顧自的梳理起身上的白色毛髮,哪怕成為真靈,它依然保留下整理毛髮的本能。

  「哞?」小青盯著諦聽。

  大鰲則迅速顯化為靈壽子:「池哥,發生了什麼?」

  「這是諦聽……」池橋松將事情經過簡單描述一遍,便吩咐道,「靈壽子,接下來就靠你馱著我們逆流而上了。」

  靈壽子重新化為大鰲:「沒問題。」

  池橋松則對諦聽招招手:「來吧,進我識海之中,我帶你回家。」

  諦聽不再猶豫,化作一道靈光,直奔池橋松額頭而來,紫綠葫蘆無法阻擋真靈,諦聽真靈鑽入池橋松腦海中。

  不等諦聽下一步行動,池橋松便感覺到十九畝良田陡然顯現。

  唰一下。

  諦聽真靈便被十九畝良田鎮壓。

  隨即良田緩緩消失,諦聽真靈也隨之消失。

  「一切盡在掌握。」池橋松微微一笑,摸了摸額頭,對小青招手道,「來吧,上鰲背,我們回家!」

  「哞!」

  一人一蛟盤坐在鰲背上,靈壽子嘩啦一聲下水,逆流而上,半個小時的昏暗行程,見到前方出現一道黑霧之牆。

  靈壽子奮力一躍。

  下一刻,一人一蛟一鰲,重新出現在玉岤古墓之中。

  面前依然是蚌殼裝飾的小土包,蚌殼龍虎、腿骨北斗,以及被盜走棺材的空棺槨,甚至連靈壽子都依然保持著人形,而不是逆流而上時的大鰲形態——似乎進入地府是另一套軀殼,原本軀殼早就定格。

  「回來了!」靈壽子慨嘆一聲。

  「哞!」小青跟著牛叫,尾巴上的傷口依然存在。

  「小青,莫要亂動了,之前就是你甩尾巴觸動了地府入口,看吧,作為懲罰,你的尾巴給剁掉了半截。」

  小青頓時扁起嘴:「哞。」

  「走了,也不知道在地府過去多久。」池橋松招招手,一人一鰲一蛟迅速離開玉岤古墓,來到第一間墓室。

  他正準備回返松園村,豁然發現,松園村大門已經不知何時,被他給收了回來。

  「奇怪,我記得我明明沒有收回大門,大門一直就放在墓室里的。」池橋松搖了搖頭,再次放下松園村大門。

  然後三人一起邁入松園村之中。

  甫一進來,便見胡婆婆、任瓊丹等人,正聚在原本池府別墅所在的位置,現在已經成為一處漂亮的小廣場。

  「嗯?」池橋松微微訝異。

  他記得臨走時,小廣場還在夯實地基,但現在不僅建成,甚至連花草都已經移栽好。

  「池哥!」

  「老闆!」

  胡婆婆等人立刻迎了過來,胡婆婆連連說道:「池哥你總算回來了,若是再不回來,得把老婆子們給急死!」

  「什麼意思?」池橋松皺眉,「胡婆婆,你是說我們去了很久?」

  「是啊老闆,你們已經外出十七天,現在已經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任瓊丹趕忙回應道。

  「十七天!」

  池橋松愣住,他感覺自己只在地府之中呆了一兩天時間而已,結果外面竟然過去十七天:「你確定過去十七天?」

  「千真萬確。」塗山孑也駕煙飛了過來,「池哥,可是探墓發生了什麼變故?」

  「誤入地府,找出口耽擱了一點時間。」

  「回來就好,池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回嗣漢天師府一趟,江右省已經翻了天!」塗山孑立刻說道。

  「什麼?」

  「就在池哥你離開的第二天,甌閥進攻姑篾,普閥、潮閥還有湘楚的雁閥相繼入侵,周克那廝又成立了贛閥,裡應外合。」

  松園村雖然無法與外界聯繫,但是可以接收外界的信號。

  因為地處古墓之中,電視信號傳不進來,但是廣播信號卻可以斷斷續續的收到一些,因此對外界有大概了解。

  「老塗,具體情況呢?」

  「我們這邊,姑篾、浮梁、廣信相繼失陷,你岳父重傷,現在甌閥、普閥正在圍困弋陽市與嗣漢天師府。

  嗣漢天師府目前還沒出狀況,所以池哥你媳婦和岳母,都還好。

  西邊雁閥已經佔了萬載市。

  南邊情況不妙,朱閃光一戰擊潰周克,但隨後卻被周克引入陷阱,再被潮閥大帥孫玉滿設伏重傷逃遁。

  現在朱光閃再次失蹤,贛南、廬陵、蘆溪、臨川、新峽五市都已經落入贛閥、潮閥聯盟之中。」

  「朱光閃又失蹤了?」池橋松簡直無語,王新建打下的大好局面,幾乎頃刻間全部傾覆,「那洪閥現狀如何?」

  「洪閥僅有洪都、柴桑和弋陽三個市還在勉力支撐,現在由督理李通主持。李通雖然也是金丹大師,但迫於五大軍閥聯手壓力,龜縮在洪都不敢外出。」塗山孑說著,重重一嘆,「池哥你主導的大武校也停了。」

  短短十七天,局面崩壞至斯。

  池橋松深呼吸一口氣,眼中浮現一抹異樣的神采:「江右大亂,卻正是我輩力挽狂瀾之時,我先回嗣漢天師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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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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