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猛的鐵頭
這些人幾乎都是孤兒，留在這裡只是為了生存。除了他們自己以外，他們一無所有。
所以對別人，他們也就沒那麼熱心了。
沒有人願意幫助陸羽和鐵頭，他們做出的選擇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就好像當初自己被欺負時，其他人的反應一樣。
甚至在他們的眼中，陸羽就是一個傻子，居然為了鐵頭，試圖去反抗自己根本反抗不了的人。
這樣的傻子，更不值得他們去幫。
相比那些毫無用處的同情和憐憫，他們更願意看到一些可以讓平淡的日子變的更有趣些的事情。
比如，眼前即將發生的事。
這才是他們聚過來的原因，也是他們一直等待的原因。
他們希望事情朝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因為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萬一的，而事情也不總是超大多數人期望的方向發展。
就在大多數人都等待著看一場好戲的時候。陸羽，終於說話了。
「一條只會到處亂吠的狗，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讓我下跪。」
簡單明了的意思，再加上冰冷高傲的語氣，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周圍人的耳朵里。
就在周圍人因此瞠目結舌的同時，陸羽突然冒出來的話，也成功的激怒了猴子。
「臭小子，居然還敢罵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卸了你。」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猴子面前囂張了，更何況還是如此羸弱的一個廢物。
猴子嘴裡大聲的叫囂著，神情變得相當的猙獰。可是猴子的內心卻並沒有多少憤怒，反而充滿了興奮。
對猴子這種人來說，辱罵並不算什麼，但若能以此為借口順理成章的將陸羽好好折辱一番，狠狠地修理一頓，來滿足自己那變態的快感，這還是相當重要的。
猴子不在乎自己欺負的究竟是什麼人，只要他高興，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他都可以下死手。
猴子嘴裡大聲的叫喊著，似乎是在說陸羽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同時快速的上前一步，掄起手臂，用盡全力的向陸羽臉上拍去。
一上來，猴子就沒想過手下留情，更沒想過陸羽看起來羸弱的身體。
猴子現在想的，只是這一巴掌下去之後，陸羽摔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周圍的人也都看著猴子掄起的手臂。對於羸弱的陸羽，眼中沒有一絲不忍，反而多了一些剛才沒有的快意。
周圍的幾十人，唯有鐵頭一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叫。
原本逆來順受的鐵頭，眼見陸羽就要遭殃，只覺得一股久違的熱血湧上頭頂，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就已經沖了出來。
鐵頭甚至不知道如何出手，就乾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去撞猴子。
此刻的鐵頭，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陸羽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鐵頭突然的爆發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可在驚訝過後，眾人的神情再次變回了嘲諷。
在他們眼中，這又是一個傻子。
而猴子看著衝過來的鐵頭同樣面露嘲諷。
因為之前陸羽害怕波及到鐵頭，所以讓鐵頭躲得比較遠。現在鐵頭衝過來，看起來氣勢不錯，可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
猴子甚至想著，自己一巴掌扇翻陸羽之後，輕輕鬆鬆就可以躲過鐵頭。
之後，就可以將鐵頭和陸羽兩個都狠狠地收拾一頓。
猴子心中打的好盤算，甚是得意，興奮兩個字都已經寫到臉上了。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對面的陸羽突然動了。
誠然，陸羽現在的身體依舊很羸弱，如果與猴子這樣的惡霸硬碰硬，根本不是對手。所以陸羽進來之後就一直按兵不動，面對猴子的侮辱也不動聲色，而且有意的刺激猴子。
陸羽要的就是猴子在輕敵大意之下，搶先動手。
因為誰先動手，誰就會先露出破綻。
陸羽身為陸雪峰的獨子，給他教授武功的師傅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和猴子相比，陸羽最大的優勢就是有心算無心，交手經驗要比猴子強得多。
就在猴子的手臂掄到最高處，中門打開的時候，陸羽突然暴起，迎著猴子而去。一下子就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右手握拳，全力打向猴子的咯吱窩。
陸羽這兩個月最大的成果就是打通了右手和整條右臂的經脈。所以陸羽的這一拳，是他現在能打出的最強的一拳。
而且陸羽選擇的這個時機更是恰到好處。
陸羽要以弱搏強，只能攻擊對方的弱點。咯吱窩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人體比較脆弱的一個地方，再加上猴子的手臂此時正甩到最高處，肌肉關節都被拉伸到極限，這個弱點就更加突出了。
猴子之前根本沒把陸羽放在眼裡，所以一點防備都沒有。
可以算計之下，陸羽這一拳打的那是相當的瓷實。
猴子原本興奮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身體明顯蜷縮了起來，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原本掄起來的手臂不受控制的甩了兩下，之後就軟軟的垂了下來。
光這一下，猴子的這條胳膊就已經半廢了，沒有幾天時間，根本好不了。
可這僅僅只是剛開始。一拳打出之後，陸羽又靠著前沖的力道，狠狠地踩到了猴子的腳上。猴子豬肝色的臉瞬間又變的血紅，一聲慘叫從喉嚨中沖了出來，猛地跳起，整個人又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
看著猴子彎下腰去，陸羽眼神一凜，右臂反轉，一個肘擊向猴子的下巴而去。
二者相向而去，這一擊的威力再次增加，幾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清晰地傳進了陸羽的耳朵。
猴子原本向下的腦袋像彈簧一樣又彈了回來，而他的臉也在瞬間又變成慘白，原本可以清晰感受到痛苦的大腦變的麻木，兩眼泛起了白眼，嘴角也流出縷縷的血沫。
至此，猴子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這個過程說著複雜，卻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出拳、踩腳、肘擊，三個動作陸羽一氣呵成，分別重創了猴子的咯吱窩、腳背、下巴這三個脆弱的地方，瞬間逆轉了形勢。
這還是陸羽手下留情的結果。如果最後的那一肘擊再向下偏一點的話，猴子碎的就不是下巴，而是喉結了。
雖然心中恨透了這幫欺負鐵頭的人。可若非必要，陸羽並不願意真的惹出人命來。那樣只會讓自己現在糟糕的處境更加惡劣。
陸羽三招搞定了猴子。可就在陸羽剛剛收手的時候，一個戲劇化的局面出現了。
也合該猴子倒霉。遭到重創的猴子，身體正往後倒，卻剛好碰到了先發后至的鐵頭。
鐵頭心急之下沖的太猛，根本就止不住。而且剛才的變故發生的太快，鐵頭根本沒反應過來，猴子就已經被打殘了。
緊接著鐵頭就沖了上來。只聽「哐」的一聲，就和悲催的猴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而這最後的一擊，也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連續遭遇重創，已經有些昏頭轉向的猴子，被極為蠻橫的撞到，又被失去控制的鐵頭狠狠地砸到了身上。
只見猴子雙眼瞪大，死死地盯著陸羽，嘴裡發出一陣不明意味的聲音，然後乾淨利落的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這一變故也把陸羽嚇了一跳。鐵頭突然的暴起完全出乎陸羽的意料，可機會稍縱即逝，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陸羽再生枝節，只能先將眼前的猴子放到。
至於之後的事情，陸羽只能說猴子的運氣太背。
在毫無防備、暈頭轉向的情況下被全力衝刺的鐵頭那麼一撞，也難怪猴子會當場昏倒。
而這一下也把鐵頭撞的不輕，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好在鐵頭的身下有猴子這個肉墊，這才沒受什麼傷。
鐵頭甩了甩撞的有些發矇的腦袋，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可依舊覺得有些暈暈乎乎，連站都有些不穩。
「陸大哥，你沒事吧。」
鐵頭努力睜開眼睛，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怪異。
陸羽苦笑不得的看著搖頭晃腦的鐵頭，頗有感嘆的說道：「鐵頭呀鐵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這麼生猛。」
「陸大哥，你說什麼呢？」
到現在鐵頭的腦子都還有些不清楚，直到陸羽指了指他的身後，鐵頭才看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經人事不省的猴子。
鐵頭原先有些發矇腦袋一下子就被嚇醒了，神情緊張的指著地上的猴子，沖著陸羽你你我我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送了他半條命，你送了他剩下的半條命。現在，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陸羽一邊安撫鐵頭，一邊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陸大哥，你的意思是，這個是我乾的。」
搞清楚狀況的鐵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頗為健碩的身體，還用力拍了兩下。
「我原來這麼厲害呀。」
陸羽笑著點點頭，給鐵頭剛剛萌發的自信再加了一把火。
老實本分了十二年，一直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鐵頭，第一次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了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