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信口開河
聽到秦洪的保證，陸羽的心中頓時大定。臉上明顯露出了意動的神情。
在陸羽想來，秦洪的話有八成可信。
畢竟各宮宮主需要處理整個宮門的事物，日理萬機，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一個個搜尋合適的弟子。
而想要搜尋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徒弟，所要花費的代價，那可是相當大的。
在這個世界上，好徒弟想拜一個好師傅，的確很難。可一個好師傅想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徒弟，那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好的師傅，整個神州大地就那麼幾個，人盡皆知呀。自己若是有這個想法，只需要多跑一段路就可以了。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要看自己的命了。
可不管怎麼說，想拜師的人，總歸都有一個方向。
但好徒弟呢，漫漫人海、芸芸眾生，你知道哪個是你想要的徒弟呢。
好徒弟不像好師傅那樣，就等在那裡讓你去找，更不可能專門貼一個標誌，讓你去一個個認。一個好師傅想要找到讓自己滿意的衣缽傳人，只能到處遊盪，一個個的考核。
說白了，就是去碰運氣。
如果將拜師簡化成登山門。那尋找好弟子，無疑就是大海撈針了。兩者的難度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普通的人找一個徒弟，尚且如此麻煩，更別說九玄宮的各宮宮主了。
他們，那都是處在整個神州大地最頂端的一些人。他們的眼界之高，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一般的人才，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九玄宮身為道門之首，囊括了神州大地上近一半的英才。九玄宮各宮的正式弟子，少的有幾千人、多的有上萬人。
可這麼多的正式弟子中，能成為各宮宮主親傳弟子的，就只有寥寥數人。
由此可見，他們對自己親傳弟子的要求有多高。
而且，各宮宮主還要處理各宮的事物，能抽出來搜尋合適弟子的時間就更少了。
在這種情況下，九玄宮允許各宮的長老推薦自己認為合適的人選，也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秦洪的話，陸羽還是選擇相信的。
秦洪的言辭和陸羽的變化，都通過光幕，被玄木真人看的清清楚楚。
「哈，這個秦洪還真有魄力，敢開出這樣的條件。等事成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獎賞他。」
一看事情有了轉機，玄木真人立刻高興地說道。
「現在知道秦洪有魄力了。剛才你不是還罵秦洪是個廢物嗎？」
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丈夫，於倩忍不住在一旁打趣道。
「哎，這個嘛，夫人呀，俗話說此一時彼一時嘛，你就不要再這種小事上糾纏了。」
玄木真人訕訕的打了一個哈哈，就想將這個事情給糊弄過去。
好在，於倩也只是取打趣了玄木真人一句，並沒打算在這個事情上深究。
「行了，不說笑了。說真的，如果秦洪把這個小子給招進來，你真準備把他收為親傳弟子嗎？」
「不會。」
玄木真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你難道看不上他嗎？」
「那倒不是。」玄木真人說道：「這個小子，有毅力，肯吃苦，又吞服了某種天材地寶，資質應該也不錯，算得上是一個好苗子。能在兩年之內取得這個成就，就算和孫雲他們比起來，這小子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收他？」
於倩奇怪的問道。
「哼，我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精於算計的樣子。」玄木真人不滿的說道：「你看看這小子，從開始到現在，一共耍了多少心眼。」
於倩立刻明白了玄木真人不滿的地方，開口為陸羽辯護道：「這也不能全怪這個孩子呀。他起於微末，一路走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花費這麼多的心思，也只是為了給自己撈取最大的好處而已。」
於倩的話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玄木真人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
「人性本就自私。他如果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我倒是也能理解。可他若是執著於此，那明顯就已經步入邪道了。」
玄木真人說道：「修真之路，本來就是艱險異常。這一路上，不僅有各種的險阻，更有無數的誘惑。如果這小子沉迷在這個上面，那他早晚會迷失本性，走上不歸之路。」
玄木真人如此較真，於倩也不能說他完全沒有道理。
於倩只能輕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先涼這小子一段時間，磨磨他的心性。」
於倩笑道：「這孩子已經在最底層摸爬滾打兩年時間了，磨礪的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玄木真人斬釘截鐵的說道：「以前這兩年，他身處在九玄宮最底層，孤立無援。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這兩年中，他看似是在磨礪自己，實際上卻是生活的壓力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可現在，他已經通過了考核，並且充分展現了他自己的價值。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完成一步登天的跨越了。」
「環境的改變，極有可能使他的心態也發生改變。所以我才要先涼他一陣，讓他腦中的這股熱血先冷下來再說。也讓他明白明白，自己的那點小聰明，還不足以讓他真正成功。」
聽到玄木真人的話，於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你就不怕你涼的時間太久了，寒了這小子的心。」
「絕對不會。」玄木真人自信的說道。
「哦，你這麼有把握？」
於倩有些奇怪玄木真人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這小子既然花了這麼多的心思表現自己，他心裡肯定有個不小的野心。但凡有野心之人，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小挫折而輕言放棄。等他冷靜下來之後，自然就會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玄木真人自信的笑了，看向光幕中陸羽的目光，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再說了，我看上的人，又怎麼可能如此脆弱。」
廣場之上。
就在秦洪開出條件，陸羽已經意有所動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陸羽，你別上了秦洪的當。他不過是信口開河而已，他剛才做出的承諾根本不可能實現。」
這個聲音來的極為突然，一下子就打斷了陸羽的思路。
陸羽轉頭一看，只見馮忠就站在自己身後，正隔著他與秦洪對峙。
這可真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呀。
眼看陸羽已經有所意動了，馮忠突然跳出來攪局，這讓秦洪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而且，馮忠還當眾說自己是在信口開河。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馮長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忠既然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就不怕和秦洪翻臉。
他根本不在乎秦洪難看的臉色，冷笑地說道：「秦長老，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何必如此動怒呢。你如果認為我說的不對，那你就摸著自己的良心對天發誓，你一定能保舉陸羽成為親傳弟子。我馮忠問你，你敢嗎？」
秦洪被馮忠的一陣搶逼氣的臉色發青。可對於發誓之事，卻連一個字都不敢說。
看著秦洪啞口無言，馮忠得意地說道：「怎麼樣，不敢了吧。連誓都不敢發，你還說自己不是信口開河。」
陸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兩人的爭鬥，一言不發。
從秦洪的反應，陸羽就可以看出，這件事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馮忠轉過頭對陸羽說道：「陸羽，你聽我說。宗門長老的確有資格向各宮宮主舉薦親傳弟子的人選，這一點秦洪並沒有騙你。可宗門長老也僅僅只有舉薦的資格，並沒有決定的權利。也就是說，秦洪可以將你舉薦上去，可一旦你沒有被玄木真人看中，那你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眾所周知，各宮宮主挑選親傳弟子的條件是極為苛刻的。木玄宮上下有幾千名正式弟子，宗門長老也有一百多人。可到現在為止，玄木真人總共才收了七個親傳弟子。從這一點，你就可以看出這件事的難度。」
馮忠直起身，大聲說道：「秦長老說要舉薦你，只不過是給你畫了一個好看的餅而已。到最後，你也不過是水中撈月，什麼也得不到。」
陸羽聽完之後若有所思，轉身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秦洪。
「秦長老，馮長老說的，可是事實。」
到這個時候，秦洪也沒辦法否認，只好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不錯，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眼見秦洪承認，馮忠像大勝了一場一樣，在那裡得意洋洋。
可緊接著，秦洪又說道：「我雖然只有舉薦的資格，可你的潛力，是我生平僅見。只要你答應入我木玄宮，那我就有很大的把握，你可以被宮主選中。」
秦洪極力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好再次取信陸羽，可馮忠又在這個時候捅了秦洪一刀。
「秦長老，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在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大話誰不會說，僅靠一句有很大的把握，你就想將這件事抹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