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玄木真人和歐陽烈
歐陽長老頓時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哈哈哈……」
李長老得意的大笑了幾聲,突然伸手一揮,一道真氣從李長老手中發出,將下方陷入危機的陸羽和木靈兩人包裹起來。
李長老擅自出手,居然絲毫沒有和歐陽長老商量的意思。
這或許是因為陸羽和木靈的確已經相當危險了。但更多的,卻是對歐陽長老赤裸裸的無視。
看到這一幕,歐陽長老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頓時覺的羞憤不已、怒火中燒。
歐陽長老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李長老。
恥辱呀恥辱,歐陽長老感覺自己一生之中很少受到這樣的恥辱,僅次於當年玄木真人對他的羞辱了。
內心已經被團團怒火煅燒的歐陽長老,頭腦一熱,就要準備動手了。
不光是下方的陸羽和木靈,歐陽長老現在更想把眼前這個目中無人的李長老好好教訓一頓。
「歐陽長老,你想幹什麼?」
眼看歐陽長老就要動手了,早有準備的李長老突然不緊不慢的說道:「莫非你同意我剛才的提議,允許我去司馬長老那裡去坐一坐。」
一聽到李長老的話,歐陽長老剛剛抬起的腳硬生生的給停了下來,不敢再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司馬長老這四個字,如一盆涼水一樣當頭澆下,讓歐陽長老稍稍冷靜一點。
可冷靜歸冷靜,如此被李長老接二連三的威脅戲弄,歐陽長老心裡的怒火反而越燒越旺,整張臉都已經被氣的通紅了。
歐陽長老看著李長老,咬牙啟齒的說道:「姓李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見歐陽長老只敢在哪裡咆哮,李長老更加有持無恐了,故作無辜的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歐陽長老點頭的話,我現在立刻去司馬長老那裡。順便幫你問候他一聲。」
歐陽長老看著李長老,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不是以為靠上司馬那個老匹夫,就可以無視我的存在了。」
李長老哼哼了兩聲,直接說道:「歐陽長老此話言重了,我可不敢無視你的存在。只是對你卑鄙下作的手段有些不齒而已。」
「你說什麼!」
歐陽長老一下子陷入暴怒,看向李長老的目光充滿了憤怒,甚至恨不得將李長老碎屍萬段。
到了這一步,兩個人基本上已經撕破臉皮了,李長老也不在做什麼掩飾,毫不客氣的說道:「歐陽長老,你與玄木真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我略有耳聞。當年你慘敗在他手下,因此你對玄木真人心懷怨氣和恨意,我也可以理解。就算是泥人也有三份土性,更何況是你我這樣的修真之人。若是在修真之路上的沒有幾十個仇敵,那才是怪事。」
「你怨恨玄木真人,意欲找他報仇,這都是人之常情。你若是堂堂正正的去挑戰玄木真人,即使再次落敗,我也可以敬你是一條好漢。那樣的話,你就算稱不上雖敗猶榮,可也算是上是坦蕩。可你卻直接被玄木真人嚇破了膽,幾十年來只敢在背後偷偷摸摸的說一些怨憤的言語,卻不敢正面面對玄木真人。在這個獸谷之中躲了這麼長時間,居然不敢踏出獸谷一步。」
李長老越說越起勁,神情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蔑視,言語中直接刺中歐陽真人心中最痛的地方。
終於有這個機會,能將心中對歐陽長老所有的不滿和鄙視都傾訴出來了。
這個感覺,真是爽呀。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倒也罷了。我最多只認為你有些膽小懦弱,已經失去了道心而已。可我怎麼也想到,身為堂堂的獸谷鎮守使,分神中段的強者,你的心性居然如此卑劣狹隘。居然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身上。想要以此來報復玄木真人。」
李長老譏笑的看著歐陽長老,根本不在意對方那已經由紅變黑,陰沉到極點的臉色。
「你不敢直接面對玄木真人,就拿他的弟子和女兒撒氣。以大欺小,絲毫沒有一點身為長輩和強者的風範。如此卑劣的心性,實在是讓人不齒呀。」
李長老毫不留情的言辭,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劍一般,狠狠地刺進了歐陽長老的心裡,刺到了他最痛的那個地方。
那是歐陽長老始終都不願意正面面對的事情。
年輕時的歐陽長老也曾意氣風發過。因為天賦不錯,再加上夠努力,他的實力精進的相當快,在當時的年輕一輩中頗有聲望,隱隱有了一代翹楚的風範。
可惜呀,命運捉弄。就在歐陽長老最得意也最自信的時候,他碰到的一個比他還要璀璨耀眼的新秀。
這個人就是玄木真人。
事實上,玄木真人進入九玄宮的時間要比歐陽長老晚很多。在他剛剛踏進九玄宮大門的的時候,歐陽長老已經是宗門的親傳弟子了。
當時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與地之間的距離。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年輕時的玄木真人奮發圖強,居然後來者居上,用了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從無數宗門弟子中脫穎而出,不僅實力碾壓眾人,更被當時的木玄宮宮主收為親傳弟子,和歐陽長老站在了同一片舞台之上。
這場漂亮的逆襲,讓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如果說歐陽長老的崛起是讓眾人仰慕的人傑,那玄木真人的崛起就是值得所有人膜拜的傳奇了。
只要進行一個簡單的比較,差距就出來了。
這樣的結果,自然讓一直自視甚高的歐陽長老非常不舒服。面對玄木真人的崛起,為了進一步確立自己的地位,他向剛剛成為親傳弟子的玄木真人發出挑戰。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轟動了整個宗門,新舊兩代翹楚的比拼,一下子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就連一些不屬於九玄宮的修真之人,也被這場決鬥吸引,想盡一切辦法進入到九玄宮之中,要親眼見識見識這場精彩的對決。
就在萬眾矚目之下,這場決鬥在當時木玄宮宮主的主持下正是開始。
可讓所有人大跌眼睛的事,原本以為是一場龍爭虎鬥的精彩對決,居然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狂虐。
從一開始,整個戰局就呈現一面倒的架勢。
已經成名二十幾年的歐陽長老,在年輕的玄木真人的手下,居然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僅僅過了不到兩分鐘,歐陽長老就被玄木真人打的奄奄一息,最後被玄木真人一腳踹下了擂台。
原本打算是給自己重新楊威的決鬥,卻完全成就了玄木真人聲望,使初出茅廬的玄木真人一戰成名,徹底坐穩了年青一代翹楚的地位。
之後玄木真人一路扶搖直上,最後在上代木玄宮宮主死前,被欽定為木玄宮的下一任宮主。
可以說,玄木真人真正騰飛的起點,就是這場決鬥。
身為勝利者的玄木真人贏得了一切,那另外一個主人公呢。
下場自然是相當的凄慘。
自從在玄木真人手中慘敗,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臉面之後,歐陽長老就成了整個九玄宮的笑柄。
而通過那些外來者的嘴,這個消息更在整個修真界中迅速的傳開。
一時間,各種震驚、疑惑、鄙視、嘲笑的言論,如雪花一般紛至沓來。
甚至有人放出謠言,說歐陽長老以前那麼牛,並不是他自己有多麼厲害,而是他背後有怎樣怎樣的背景,大家忌憚他身後的勢力,這才給他幾分面子。
事實上,歐陽長老就是一個沒什麼本事的繡花枕頭,被大家當做樂子來看一看而已。
什麼,你不信!你沒看見他在玄木真人手下的狼狽樣子嗎,直接被打的跪地求饒。若他真有本事,怎麼連一分鐘都撐不下來。就是我上去,也不會被打成這幅慘樣。
像這樣的傳言,開始在整個九玄宮瘋狂的蔓延,時不時的就傳到了歐陽長老的耳朵里。
決鬥的慘敗,已經讓歐陽長老頗受打擊了。而這樣的傳言,更是讓他氣的差點吐血。
歐陽長老沒有想到,世界居然如此殘酷,僅僅因為一場失敗,自己就失去了一切。
對於曾經讓萬人尊崇,意氣風發的玄木真人來說。這樣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這讓歐陽長老相當的痛苦,時時刻刻想著奪回自己的一切。
可是,玄木真人的強大也通過這一戰深深地印在了歐陽長老的記憶里,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
歐陽長老痛恨玄木真人,痛恨他奪走了自己的一切。而他自己,卻再也沒有勇氣去和玄木真人再戰上一場了。
就在這種一邊痛恨一邊畏懼的矛盾之中,歐陽長老迅速的沉淪下去,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即便傷養好了之後,也是一副頹廢樣子。將自己鎖在自己的宮殿里,一直閉門不出,不見任何人。
只要將大門緊閉,他就不用去面對外面滿天飛的各種謠言和大家鄙視的目光了。
就在歐陽長老自己將自己鎖起來的時候,宗門中有些人終於在幾個月之後記起了這個「曾經的天才」,順路過來看望了一下他。
在發現歐陽長老的頹廢之後,那個人不禁有些唏噓。或許是因為同情,為了讓歐陽長老暫時擺脫這種困境,給了他一個選擇。
當時歐陽長老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聽從那個人的安排離開了宗門,進入獸谷,成為鎮守使中的一員。
在這裡,很少有人認識他。所以不會有人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並在他耳邊說著那樣的話。
歐陽長老似乎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歸宿,從那以後幾十年的時間,他就一直待在獸谷之中的,一步都沒有離開。
而隨著世間的流失,即使是在宗門內,大家也都漸漸將此事淡忘,只記的玄木真人的榮耀,而忘了歐陽長老這個曾經的輝煌。
借著這個安靜的環境,歐陽長老將這件事的陰影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底,再也不去觸碰。而他自己,表面看起來是恢復了正常。
一直到今天,木靈和陸羽的出現首先刺激了他,揭開了他塵封已久的傷疤。而李長老毫不客氣的言辭,更是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歐陽長老現在已經快氣瘋了。
「李常善,你欺我太甚了。」
歐陽長老嘶吼一聲,雙眼布滿血絲,看向李長老的目光充滿了兇惡。
歐陽長老第一次有了將眼前的李長老殺死的念頭。
而李長老面對已經完全陷入暴怒的歐陽長老,心裡雖然有些犯怵,卻只能在那裡強自硬撐。
他現在同樣沒有會退路了。
若是剛才歐陽長老能稍微顧忌一下他的面子,聽從他的意見。事情絕對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可歐陽長老已經被嫉妒和怒火徹底沖昏了頭腦,講理是講不清楚了,他只能出此下策。
眼前的歐陽長老看起來的確有些恐怖,但和玄木真人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是冒險出手救下木靈陸羽因而得罪歐陽長老,還是和他一起袖手旁段而得罪玄木真人?
這個選擇題對李長老來說一點都不難。
因為玄木真人絕對有滅殺自己的實力和勢力。
這一點是歐陽長老絕對沒有的。
李長老看著歐陽長老,說道:「歐陽長老,歐陽烈。你要搞清楚一點,我是因為尊敬你才稱呼你為歐陽長老,可不是因為我怕了你。的確,你的實力是要比我強。可到了你我這種境界,你心裡應該也很清楚。你想要打敗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殺死我更是不可能。我若是一心要逃,就算有十個你也攔不住。」
說著,李長老全力放出自己的氣息,向歐陽長老覆壓而去,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實力。
而歐陽長老感到對面的壓力,雖然沒有說話,可神情明顯有了變化。
看到這一幕,李長老心中一喜,接著說道:「歐陽長老,我並非有意與你為敵。只是下面這兩個人干係重大。一旦出了問題,這個責任我們兩個誰都承擔不起。為了我們各自的身家性命和前途考慮,我絕對不能看著他們死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