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去向
在蘇晨一直緊盯著的目光下，平夢寒千年寒冰的氣質真正如陽春白雪般融化消散，這種變化讓蘇晨都不禁好奇，感興趣的看著她。
一直以來的冰藍色長裙，從前自然是襯托的平夢寒氣質越發冰冷，猶如冰雪女王，可當平夢寒俏臉微紅，充滿羞澀的時候卻顯得那麼可愛，像是充滿了寧靜的文藝少女。
看著她這模樣蘇晨忍不住想要上前調戲，卻又想起之前符紋被坑之事，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腳步也停在原地。
感覺臉如火燒，平夢寒根本不敢抬頭看蘇晨的臉，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蘇晨的時候自己就會變成這樣，可能是因為自己濕身兔耳的樣子曾經被他看見，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種種奇怪的情緒交錯下，自己根本無法像平常那樣，硬起心腸，僵起面孔，擺出一副冰冷女神的模樣。這讓她自己都感到丟人。
過了一段時間，發現沒什麼動靜，平夢寒悄悄歪著頭看向蘇晨的方向，只看到蘇晨臉上明顯的不高興，這讓她有點慌亂。
怎麼會突然不高興了呢？之前和黃維說話時不還是好好的嗎？平夢寒不敢看蘇晨的臉孔，低著頭焦急的用兩根手指絞著衣服。
蘇晨看她低頭用手指絞著衣服的可愛模樣不禁嘴角上揚，一時不忍冷落她，卻又興起想要欺負她的感覺，於是清咳兩聲，裝作生氣很嚴肅的問道，「上次交換的符紋是怎麼回事？」
「啊？我…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平夢寒愣了愣，趕緊組織著語言。「我聽你的話的。」語氣充滿了委屈，卻一下子噎的蘇晨說不出話來。
她說的也沒錯，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但蘇晨卻齜嘴磨牙，被這傻乎乎的丫頭給坑了怎麼想都不爽，感覺丟大人了，雖然沒有其他人知道，但自尊心卻總是作祟，讓他想扳回一城。
「可你之前並沒有說非極致之冰靈力不能催動符紋，你這是欺詐消費者。」
「我……我沒有啊。」平夢寒連忙搖著手，一副急切想要狡辯的模樣，卻在蘇晨面前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顯得很是可憐兮兮。
蘇晨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繼續說道，「反正我吃虧了，不管，你要補償我。」
「啊？哦哦。」平夢寒乖巧點點頭，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那怎麼補償？」
怎麼補償~~蘇晨也沒想好，他只是突發奇想想要調戲一下這丫頭，卻沒想到這麼聽話，居然真的想要補償。
自己當然不能索要補償，畢竟當初是自己提出的交換要求，而且自己的符紋還沒補完，要知道高階極致符紋就算是上百枚低階符紋也不夠換的，可自己才給了人家十幾枚……
「不如你把兔耳朵變出來，給我摸一下，這樣就算補償了。」蘇晨壞笑道，提出個奇怪的要求。
「嚇！」平夢寒一聽連忙抱住頭，蹲到牆角角落裡。
「不……不行，不能隨便摸耳朵。」
咦？看到她這種奇怪的反應，蘇晨反倒覺得這樣才好玩，於是張牙舞爪裝模作樣的向著角落裡的平夢寒逼近過去。
躲在角落裡的平夢寒根本躲不掉，真的像個被野狼抓住的兔子一樣可憐兮兮，惹人憐愛。
蘇晨氣勢洶洶的走到角落裡，看著抱成一團的平夢寒笑了笑，伸手在其頭上摸了摸，然後收了回來。
感覺頭被摸了下，然後就沒有其它動作的平夢寒奇怪的抬起頭，看著蘇晨正揮動著手指在空中虛畫著什麼。
符紋？
蘇晨此時虛畫的確實是符紋，這段時間蘇晨又從靈獸世界獲取了不少符紋，趁著機會正好交給平夢寒，雖然極致符文他此時用不了，但有著更換靈獸特權的他，終究會有用到的一天，所以這些符陣他給的心甘情願。
看著空中漂浮的二十幾枚符紋，蘇晨鬆了口氣，雖然單純的符紋比勾勒符陣要省上不少精力，但一次性畫上二十幾枚他也是非常辛苦的。
看著還蹲在牆角的平夢寒，蘇晨笑了笑，「將這些符紋記好哦，我可不勾勒第二遍。」
平夢寒收回有些獃滯的目光，奇怪的看著蘇晨，記得幾天前他剛給過自己十幾枚符紋，如果他本來就有的話自然不會分成兩次給，那麼他是怎麼在這兩天時間又到手這些符紋的呢？
平夢寒沒有答案，將目光移到這些符紋上，頓時有些驚異。這些符紋……她居然都沒見過！
做為湛藍校長的女兒，平夢寒無疑是博學的，當然只是在靈獸師知識上。整個九州或者說全球的符紋她都有所了解，所以在蘇晨一次性拿出二十幾枚她不認識的符紋的時候，她對蘇晨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而且……她可是知道蘇晨西城門衛的身份。
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徒手就能搏殺中階妖獸的西城門衛成為了靈獸師，不知道會激起多大的波浪呢。
他總是充滿了迷霧，給人一些意想不到的表現。平夢寒的嘴角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微微揚起。
素手一揮，二十幾枚符紋頓時飛到平夢寒掌心，鑽了進去。
二階符紋！他突破了？！
感應到掌心的符紋波動，平夢寒猛然抬頭看向蘇晨。
明明就只差一歲呢。
看來這場戰爭他也收穫匪淺。
「二階符紋暫時解析不了，不過可以留到以後用。」平夢寒低聲自語道。
雖然靈獸師一階精神力就可以讓靈獸發揮出二階實力，但那是因為契約將二者相連的緣故，而符紋卻是實打實的用精神力參透，一階精神力的她根本解析不了二階符紋，也就使用不了，但如果只是記住紋路，存儲下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二階符紋？怎麼會！」雖然聲音很低，但就在一旁身為古武傳人的蘇晨怎麼可能聽不到，愣了一下不相信的說道。
自己從召喚出靈獸之後就根本沒感覺到精神力突破過，怎麼可能是二階靈獸師。
看到蘇晨疑惑的模樣，不似作假，平夢寒反倒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二階靈獸師？可…這……
唉~他恐怕是最奇葩的靈獸師了。
「你看看這兩枚符紋有什麼區別。」平夢寒說道，縴手一抖一枚符紋瞬間出現。
蘇晨看了看平夢寒勾勒的符紋，又看了看旁邊自己勾勒的符紋，二者靈力波動確實有所差距，不是一個等階，但……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二階靈獸師的呢？我自己都不清楚啊！
蘇晨哭笑不得，按道理說突破了算是好事，可這種莫名其妙，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突破真是有些心顫，就好像自己的身體突然不聽自己指揮，無論它變得多麼強壯，自己都不會高興半分。
「呃……這個，我可不是故意的。」蘇晨尷尬的說道，做為徒手擊殺中階妖獸存在的他，表示一階和二階真的沒多大區別啊！不然他也不會弄錯，當時挑選靈獸獲取符紋的時候，他只是找威力較強、波動較大的靈獸，根本沒想過這已經不是一階等階了。
平夢寒笑了笑，二階符紋可是比一階符紋要貴上許多呢，雖然暫時用不了，但可以等到以後啊，而且符紋拿到手一般都是用來換取適合自己系別的符紋，這些二階符紋可以換到的符紋可是更多了呢。
當然，她是沒有和蘇晨說的，只是不知道已經是三階靈獸師的他怎麼會連這些都不明白。
二階精神力可以讓靈獸發揮三階的實力，所以蘇晨自然是三階靈獸師。
看到平夢寒只是微笑看著他，蘇晨又是一陣尷尬，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聽到平夢寒說道，「之前黃維說的，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黃維的邀請……蘇晨搖了搖頭，拒絕了，他不是不想去京都，只是自己來北滄的目的還要繼續下去，不能現在離開。
「我可是湛藍的門衛，不能跟著別人跑啊。」
平夢寒歪著頭有些疑惑的說道，「可湛藍也要搬去京都啊。」
「什……什麼？！湛藍也要去京都？為什麼？」蘇晨愣了愣，驚訝道。
要是湛藍去了京都那自己在北滄還怎麼當門衛，而且清雅怎麼辦？她不上學了嗎？
「北滄要改造成軍事要塞，根本不適合學院這種教育機構，而且湛藍是父親開的，自然要跟我們一起搬去京都啊。」平夢寒很理所當然的說道。
「只不過因為場地、設備的緣故，開學恐怕要等到下次招生，也就是一年後。」
蘇晨撓撓頭，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很是無語。
「如果你還想當湛藍門衛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啊，我父親應該會很歡迎你的。」平夢寒低著頭，有些嬌羞的說道，白皙的臉頰紅了半邊天。
他不知道蘇晨為什麼要當湛藍的門衛，不論他是不是靈獸師，以他的實力自然不可能看得上這個崗位，但以之前北滄進水他守護湛藍的表現來看，是真的對湛藍有感情的，父親說他之前並不認識蘇晨，那麼，便很可能和老校長有關。
他父親是在老校長去世之後才接替湛藍校長的職位，而那應該是七年前，也就是妖獸出現在人類世界的第三年，那時候的蘇晨……才十一歲吧。
這是怎麼扯上關係的呢？
蘇晨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他不會將一年的時間用到等待這麼浪費的事情上，湛藍要等到一年後開學，那自己自然要用這一年時間來做些自己的事，而且清雅現在還沒有去處，自己總不能讓她留在這個充滿悲傷回憶的城市。
而帶著她一塊在妖獸橫行的野外遊盪的話……真是不現實啊。
正在蘇晨想辦法解決去處的時候，樓梯上方傳來聲音。
「晨哥哥，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會想著上學嗎。」
清雅之前在樓上聽到蘇晨驚訝的聲音所以走了出來，正好在樓梯口聽到二人在商量去處，又怕因為自己而影響蘇晨的決定所以開口道。
「靈獸師知識有白矖前輩教我，它可是高階靈獸，我現在只想發揮一下我身為治癒系靈獸師的作用，力所能及的去幫助一些人，不然……怎麼忘掉仇恨。」
「用我的雙手去治療那些病人，不僅是幫他們擺脫死亡的陰影，也是在幫我自己啊……」
「若是能離開北滄的話再好不過，畢竟這個城市充滿了回憶，那些曾經溫暖的回憶此時一想起來……滿是苦澀。」
看著清雅突然吐露了自己的心聲，第一次說出自己的難過和希望的前程，蘇晨笑了，能直面自己內心最不願觸碰的地方，就已經代表她解開了心結，不會沉浸於過去，或許現在依舊難過，但在時間的流逝中終將消磨成灰，一乾二淨。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提供去處。」一旁的平夢寒突然說道。
擁有高階靈獸的治療性靈獸師，放在哪裡都是寶貝啊！
肥水怎麼能流外人田。
「哦？是醫院嗎？」蘇晨問道。平夢寒點點頭。
正從樓梯走下來的清雅聽到醫院卻停下了腳步。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戰場，那裡應該才是最需要醫生的地方。」
平夢寒張張嘴剛想說話，卻被蘇晨阻斷了。
「戰場確實更需要醫生，但你現在可不是一名合格的醫生，在戰場那種地方，如果出現一個治療差錯可能就是死亡，你有想過這些嗎！」蘇晨的話異常凌厲，直指中心。直接斷了清雅想要去戰場當醫務兵的想法。
其實他明白清雅此時的想法，雖然她解開了心結，不再糾結於報仇的事，但總歸是想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從獸潮中活下來不是浪費他人的犧牲，證明自己是有用的。
但……她才十六歲啊。戰場這種地方是這種半大孩子去的地方？而且她還是女生。
看到清雅崛起了嘴有些不高興，卻用不語表示默認，蘇晨轉頭對平夢寒說道，「就讓她和你一起去京都吧，幫我照顧好她，不過若是學做一名醫生的話，恐怕她比誰上手都快。」
有著白矖這種治療神獸幫忙，就算清雅什麼都不會也可以用靈力解決一切，是做醫生的最佳選擇。
但聽到蘇晨的話清雅和平夢寒卻同時驚訝，一齊問道，「你不去嗎？」
「我還有些事處理，既然湛藍在一年後招生、正式開學，那我就一年後在去京都，到時候再見。」蘇晨洒脫說道，微微一笑。
二女同時沉默了，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在不知道別人計劃的情況下又不好阻攔別人。而看蘇晨的樣子，恐怕根本沒有想過要向她們解釋。
就這樣，未來的去向已經定下，清雅將隨著平夢寒去往京都，開始自己救死扶傷的工作，而蘇晨，則獨自上路，去往妖獸肆意橫行霸道的野外，或許未來會出現在另一座城市，如同當初獨自前來。
孑然一身，來去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