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場考核

  騎士歷221年，艾澤拉斯國境內。


  五大魔法師學院的霍爾頓學院開始了它第三百屆的入學考試。


  與白小川穿越之前的考試相同的是，這考試同樣需要筆試。


  可不同之處在於，筆試之後的實戰對抗，才是關注的焦點。


  筆試成績只是參照，具體是否招收你入學，那得看你在魔法上的造詣，以及實戰時的臨場反應。


  有些東西後天可以學習，比如知識。


  但有些東西天生便存在，比如戰鬥天賦。


  五十年前，威廉三世曾下過一個命令。


  之後，持續了整整兩百五十個年頭的五大魔法師學院的入學考試煥然一新。


  從以往的溫和變成現在的嚴厲，變成以實力說話的專業考核。


  「沒想到，人這麼多。」白小川看著周圍穿著各式各樣魔法袍，卻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看著儘管考試區域足夠龐大，卻仍被黑壓壓的人群佔據大半的景象，忍不住感慨。


  他覺得，就算是自己那個世界天朝的大明星降臨舉辦演唱會，也不見得能夠吸引如此龐大的人數。


  「今年，一如既往地人很少呢。」薇妮坐在高處的評審台上，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也沒辦法，」霍爾頓院長依舊帥氣硬朗的臉上浮現出陰霾：「約頓海姆和亞爾夫海姆沒給我們下絆子，沒少少搶我們的學生，哼。」


  這位院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無奈的神色更加濃厚了。


  「我聽說北方邊境似乎不太安穩？」薇妮像是無意似的提到。


  但就是這句話，卻讓霍爾頓院長徹底僵住。


  「你從哪裡聽說的？」


  「怎麼了？反正是聽說了，院長大人莫非知道什麼？」薇妮一副更加好奇的表情緊緊盯住霍爾頓的臉。


  「的確不太安穩，但還能撐住。」霍爾頓面對薇妮這麼直接的質疑詢問，嘆了口氣。


  王都。


  威廉四世時年三十歲整，本應該是精力旺盛，龍虎之年。


  可誰能從一個滿臉疲憊的臉上找出一絲活力呢？


  「王！約頓海姆已經開始試探性進攻我方銀月城了。」一位穿戴整齊的將軍，打破了議事會的寧靜，直衝到威廉三世的階下，大聲喊道。


  「混賬！」威廉四世突然怒不可遏，猛的站起：「這群豬崽子難道就是這麼不守承諾的嗎？他們難道忘了和先王的約定了嗎？」


  全場沉默，沒人任何貴族敢在這個時候插話。


  「戰況如何？」威廉四世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是無奈的坐下了。


  「銀月城的騎士長亞歷山大大人親自指揮，暫且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這個，威廉四世方才略微喘了口氣。


  不知想起了什麼。


  他開始環顧其他座位的大臣們，原本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約頓海姆妄圖侵佔我艾澤拉斯，不知諸位有什麼想法？」


  參加議事會的眾多貴族皆是四目相望，卻誰也不發言。


  威廉四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鬱金香大公，不知你的看法呢？」威廉四世乾脆點名。


  「王，我……」


  一位身穿深黑色魔法袍，袍子上無數浮光流動的瘦弱老年男子站了起來。


  「我現在宣布，艾澤拉斯霍爾頓魔法學院第300屆入學考試，現在開始！」


  隨著霍爾頓院長示意，負責開學考試的流程的學院老師，迅速站上了主會場的檯子上，順手給自己加了個擴音魔法的同時還醞釀了一下情緒，方才大聲疾呼。


  場下無數早已等待得不耐煩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才俊頓時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並且相同的，嘴角上揚四十五度角，以一個完美無缺的儀容態度，表示自己內心的興奮。


  但是，總有人格格不入。


  比如一個衣著平凡，不斷大聲叫好的年輕人。


  「終於開始了啊！！」白小川等了這麼久，看了半天形形色色的青年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到上面的一番話，實在沒忍住，習慣性的就叫了出來。


  在中國，這樣做無可厚非，甚至很有可能會被領導關注。


  但在艾澤拉斯，一個高度講究禮儀和文明的國度。


  這就好比一碗香噴噴的湯里，突然出現了一顆老鼠屎一樣。


  怪異且噁心。


  「這是誰啊，他知不知道貴族的禮儀？」


  「看這個鄉巴佬身上的衣服，難怪不懂的禮儀，就這樣的鄉巴佬也能通過霍爾頓魔法學院的筆試？」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貴族公子和小姐們，紛紛不吝嗇地給出自己鄙夷的眼神，並開始打開話匣子。本來在如此神聖的地方，說什麼他們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交流，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個蠢蛋成了所有貴族的笑柄，這個時候任誰發言也都顯得合情合理。


  誰讓你這麼粗魯呢？

  當白小川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的時候，諷刺聲和笑話聲已經傳出了很遠。


  無數穿著華麗衣服的男男女女開始交頭接耳，但白小川看的仔細，他們的手指頭有意無意地都指著自己。


  不過看到是一回事，理不理是另一回事。


  白小川上輩子就臉皮極厚，這輩子反正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沒熟人且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那自然臉皮在厚一點，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雖然他繼承了這個身體本來主人的意識，但這個主人本來也是一個平民，甚至白小川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普通的平民，自然不是很懂什麼貴族禮儀。


  「肅靜！」台上的法師顯然很不滿這種嘰嘰喳喳地狀況。


  普普通通的聲音經過擴音魔法的加成很快傳到了每一個學員的耳中。


  彷彿一個炸雷。


  默契的，所有的學生都閉上了嘴。


  「現在，請我們的霍爾頓院長，宣布一下考試規則。」魔法師點點頭，這才繼續了下去，他這時候轉向了評審台，微微鞠躬。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個看上去無比年輕帥氣的男人的臉上。


  「霍爾頓？」白小川身處人群，不由念叨。


  「你個土包子，連霍爾頓院長都不知道？說實話你這樣的土包子到底是怎麼通過筆試的？」白小川附近的一個年輕人，一頭金髮顯然亮眼無比，臉上的微笑極具親和力。


  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的令人愉悅。


  他穿著鑲著金邊的魔法袍，舉目四顧的時候顯得那麼瀟洒。


  暗地裡已經有不少少女的小心臟在砰砰直跳了。


  「當年五大魔法學院的創始人之一的霍爾頓法神你總該知道吧，現在的霍爾頓院長正是法神的曾孫。」


  金髮男撣了撣自己的袍子，好像上面有著什麼髒東西，邊撣邊說。


  「你雖然脾氣臭了點，見識卻還可以。」白小川壓根不怕生，直來直去的話總是張口便來。


  等他說完了，才發現周圍的其他學員正以一種詫異的眼光死死盯著自己，如果說剛才是一種純粹看熱鬧看鄉巴佬的眼神，那麼這次，只有憐憫。


  「你這個人倒也有趣，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嗎？罷了看你說的這話怕也不知道，好好努力，希望能在學院里見到你，這樣才夠有趣，不是嗎？」


  金髮青年先是被白小川的話弄得一愣，繼而不禁好笑地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說完，也不再看白小川一眼，徑直就往評審團方向走去。


  「首先，恭喜各位通過了我們霍爾頓學院的魔法理論考試。」


  這個時候，一個渾厚雄壯的聲音響起。


  「接著，我要說，你們同樣，是不幸的。」霍爾頓?瑞斯站在評審台上，以一種輕柔的聲音講出了完全出乎在場學員想象不到的話。


  「因為，這是霍爾頓魔法學院成立剛好三百年的日子。同樣，也是我們艾澤拉斯著名的阿爾薩斯之殤的五十周年。」


  死一樣的沉默。


  阿爾薩斯之殤雖然過去了五十年，但吟遊詩人的歌唱不會斷絕，鄰國青年的鄙夷從未間斷，艾澤拉斯所有人民內心的屈辱，是怎麼也過不去的。


  「許多人以為，魔法師，是養尊處優的，平時帶兩個騎士護衛，成天出去兜風的，是用來接受封地的，是被人敬仰的，是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仍可在國家拿到一份不菲薪水的，是可以逃避責任，災難，與戰爭的。」


  「那麼，現在我要說，凡是帶著這種想法的，你們中的人，現在立刻給我滾出霍爾頓學院。」


  「不但是這裡，五大魔法學院，沒有一所會歡迎這樣的人！」


  霍爾頓頓了頓，居高臨下望著所有的學員，然後爆發出更加洪亮的聲音。


  「如果你們現在沉默，我認為，在這裡的，都是有著尊嚴的，有著骨氣的，是我們艾澤拉斯的希望。但如果，我是說在以後，你們但凡做了有辱艾澤拉斯的，有辱我們霍爾頓魔法學院的，出賣你們高傲的魔法師靈魂的事！可能你們中有的人會成為魔導士，甚至魔導師，大魔導師。」


  「但，只要這些人沒成為法神，沒有獲得無上的『法』字稱號，那麼我霍爾頓，火系大魔導師，將追殺這些人之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我要你們清楚，艾澤拉斯不需要老爺，我們需要的是，魔法師。」


  「真正的魔法師。」


  「現在，北方的約頓海姆虎視眈眈我艾澤拉斯，東方的亞爾夫海姆也不懷好意。如果你們還不明白你們的使命是什麼，那麼請離開霍爾頓。」


  「我將親自試煉你們的意志。剛才說要我宣布考試規則，我想說的是，入學考試的第一部分，將由我來執行。」


  一口氣雖然說了很多，但院長臉上的嚴肅仍未消退。


  霍爾頓?瑞斯右手一伸，不知從哪裡出現一件火紅色的魔法袍，帶著絢麗的火焰光芒，自動披在了霍爾頓的身上。


  接著，一頂火紅色的冠冕也是憑空出現，穩穩地落在霍爾頓的頭上。


  再之後，也是最引人矚目的，一團火焰憑空出現，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霍爾頓，就在大家以為會砸在霍爾頓身上的時候，一隻右手穩穩的接住它。


  接住了火焰。


  正是霍爾頓院長一開始所伸出的右手。


  「出現了，火焰之王霍爾頓大魔導師！」


  還沒等白小川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底下的學員卻早已炸開了鍋，歡呼著同一個名字。


  「火焰之王，霍爾頓？」白小川努力回想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卻不曾發現有關於火焰之王的任何信息。


  這不禁讓白小川皺起了眉頭。


  全幅武裝的霍爾頓，配上那一張硬朗英俊的臉龐，顯得帥氣無比，渾身上下不斷散發的火焰更是憑空給他增添了許多男人的魅力，別說是底下的女學生了，就連許多參加考試的男學員，也看是看的如痴如醉。


  「我將帶著我們偉大的王威廉四世意志，向你們進行考核，考驗你們是否有著這樣一份決意。」霍爾頓此時滿臉肅穆，將右手燃燒跳動的火焰突然指向在評審台下無數茫然的學員。


  「這次考驗名為火之意志，但凡能在我的領域中堅持半小時者，無論你用什麼方式堅持半小時，都算考驗成功。」


  「什麼？！大魔導師的領域中堅持半小時？我的天？」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我們才是初級魔法師，最多是中級魔法師，怎麼可能做到！」


  「我的王啊，一定是我聽錯了吧！」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很快響徹整個試練場地。


  「一群廢物。」考前的人群中，一個金髮的男孩緩緩說道。


  「是啊，亞瑟，我就知道你會來。」一個灰色頭髮，額頭上扎著頭帶的男生笑著接話。


  「哦？蘭洛依特你知道我會來你還來？？」亞瑟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別裝了，在我面前收起你那惡趣味的一套吧。」蘭洛依特撇了撇嘴，顯然對亞瑟這種故作吃驚的做法顯得不屑，「既然你來了，我當然更要來。」


  「我的藍洛依特兄弟，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呢。」亞瑟笑得更加燦爛了，聲音也更加輕柔了。


  「領域？卧槽這和我看的小說不太一樣啊，魔法師居然還有領域？那不是戰士的專屬嗎？」白小川聽聞魔法師的領域后目瞪口呆，他覺得之前網路上的小說都是騙人的。


  霍爾頓將下方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卻一字未發，等到下面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他才緩緩開口：「現在是騎士歷221年九月一號魔法時九時三十分。第一個試煉，開始。」


  隨著他的話語的進行，一團火焰從霍爾頓的手裡升騰。


  就在他說完的一剎那，火焰炸開。


  白小川原本慵懶的眼神猛的睜大，裡面充斥著驚恐害怕，還有著激動興奮，甚至還有瘋狂。


  因為就一眨眼的時間，周圍的環境徹底變化。


  白小川發現自己置身於岩漿的上方，四處充斥了肉體可感知到的高溫。


  「卧槽，這就是大魔導師的力量嗎？真他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