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悲慟
兩人看著對方，徹底陷入了良久的無語之中。
這時候，紫幽突然從兩人身後的叢林走了出來，眼眸閃爍著幽幽光暈，說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墨霜，據我所知，你應該沒有什麼可以談話的事情，不過.……經過你們剛才的表現，我有些明白了。」
楚焉和墨霜都是身子一震，連忙抱了抱拳，恭敬道；「紫幽代殿主。」
「私人場合，紫幽學長，紫幽都是可以的。」
紫幽淡淡的說道，同時走到兩人面前，緩聲道；「楚焉，你要說的事情，應該是我那天告訴你的吧……」
楚焉眼眸顫抖了一瞬，微微點頭。
紫幽又對墨霜說道；「這件事情，墨霜，我想你應該是在凝聚妍印的時候，遭遇了水劍皇月道，從這條線索中得到了……木森城的消息吧？」
「額？！」
聽到此話，楚焉猛地一驚，連忙看向墨霜，只見後者同樣是震驚無比，終於點了點頭；「紫幽學長.……算無遺策。」
「沒有算無遺策，只是旁觀者清。」紫幽嘆了口氣；「楚焉，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情，而並沒有告訴楚夢汐以及楚家子弟，是因為楚家的消失，你是年輕一輩中威望最高之人。我想你應該可以控制好，選擇合適的時機，重新整頓殘破的楚家，不過你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紫幽代殿主！」楚焉半跪下來，悲痛道；「楚家.……父親的死亡，我不忍心告訴小妹！」
「雖然表面很是威嚴，上次木森城酒會，因為楚夢汐沒有參加就要抓捕她來到聖靈殿認錯，不過本質上血濃於水，這份情感，我能夠理解。」
紫幽攙扶起他，對墨霜說道；「墨霜，我想你應該也能夠控制情感，距離風之谷事件，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月，沒想到，這個情報最終還是積壓了下來啊.……」
墨霜緊閉嘴唇，一副愧疚的模樣；「紫幽.……學長，我一直以為楚焉大哥還有夢汐以及楚平凡等楚家子弟都不知情。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講，雖然我本質上並非楚家人，但當時來到木森城，進入楚家，都是因為楚焉大哥還有夢汐的緣故。我不忍心。」
「沒想到你還記得。」
楚焉看向了墨霜，眼眸凝了凝。
「七年前，你還是個小孩子，瘋瘋癲癲的。當時我還沒有加入聖靈殿，見到了大雪漫天中，你眼瞳複雜的蜷縮在一個角落。按照規定，楚家是不接受外人的，不過我和當時年齡尚小的夢汐卻接受了你。」
墨霜接著眼瞳泛起回憶的漣漪，說道；「我的資質極差，入魂了長劍，連楚家看門人都無法擔任，被譽為木森城第一廢柴，接受所有人，包括楚家人的嘲諷。但是只有楚焉大哥，雖然十分威嚴，但面對我的時候，一直都是十分正式，夢汐也是，雖然六年間關係陌生，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這樣，我才沒有離開楚家.……」
紫幽眼眸微微一眯，嘴角輕輕勾起，道；「這些不都是過去了嗎？墨霜精英？你現在是即將稱霸南域的聖靈殿的精英成員，內殿第一人！南域知名人物！」
「不過我自然能夠理解，這份感情，因為這份感情，你不敢對楚家人說出真相。但是，劍客歷史總是前進的，既然已經發生了，只有讓我們這些存活的人，用鮮血沾染長劍，亦或是墨水，記錄下來吧。」
紫幽轉過身，抬頭看了看啟源大陸的天空，想到了自己一脈，因為自己極差的資質，被排除在紫家之外，流放到了南域。自己的親屬，為了不給自己造成負擔，竟然.……自殺了！
紫幽至今還能記得那個夜晚，自己哭泣著在全部都是屍體的村落，跑來跑去，腦袋裡回蕩著這句話。
「紫幽.……我的孩子，終於.……終於能夠加入聖靈殿了呢，它是南域四大宗派之一！在這裡，你一定可以洗刷自己廢柴之名！將來……將來一定要！」
自己的一脈，因為紫霖的威逼，同時為了不給自己造成後顧之憂，英明的父親，同時也曾經是紫家的繼承人之一，雖然因為在一次戰鬥中導致妍印破損，終身停留在劍師九階。
他看出了自己的目標，以及破靈劍的發展潛力。為了不讓自己的族人未來成為自己的負擔，終於發生了這一幕。
動員了所有人，為了這一支脈的未來，所有人都甘願自殺身亡！
紫幽手指微微顫抖，揉了揉額頭，淡淡的說道；「墨霜，楚焉，這件事情遲早要告知楚家人。還有，楚家的意志也要繼承下來，我以代殿主的身份命令，墨霜，你去告訴楚夢汐這件事情。楚焉，你去告訴其餘的楚家人！」
「遵命！」
墨霜和楚焉抱拳領命，剛才紫幽的一番話，同樣也是對他們的內心有所觸動。
靈寂魔蹤饒有興趣的喃喃道；「不錯的口才，不過同樣也能夠看出蘊含了真情實感，墨霜小子，你決定告訴你的小女友？」
「總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吧？」墨霜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道；「紫幽學長看出了我們的糾結，與其長痛不如短痛！他下達這樣的命令，是最佳選擇！」
墨霜找到了楚夢汐，後者正在和白蘇一起觀賞建立的聖靈殿分部花園區，在將楚夢汐單獨帶到兩人經常一起修鍊的水潭旁。
「夢汐，有件事情我想對你說.……」
「咦？墨霜，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凝重？」
……
約莫半個小時后，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傳了出來！楚夢汐噗通一聲跪在地面，墨霜連忙緊緊的抱著她，後者的目光經過震驚、恐懼，已經變成了獃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父親他.……楚家……木森城楚家。」
「楚家毀滅.……了。」
墨霜看著楚夢汐如此痛苦，同樣也是身子顫抖，眼眶略微有些濕潤。沉聲道；「夢汐.……我.……」
楚夢汐一把推開墨霜，獨自坐在地面，喃喃道；「楚焉.……哥哥他，他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墨霜沉痛的點了點頭；「知道，現在已經前去通知其他楚家子弟……」
楚夢汐低垂著眼眸，眼淚連成了一條線，幾乎凝滯下來，她語音聽上去似乎很是平靜；「這個消息，是將近四個月前的……」
「是的，夢汐，我們前去靜風城的時候，我從唐思雪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我不會騙你，當時為了讓你安心，我和酥酥約定，對你隱瞞。」
墨霜低著頭，眼眸愧疚的看著楚夢汐；「抱歉，讓你這麼晚才知道消息，這都是由於我的過失，夢汐，你對我怎樣懲罰都可以。」
「原來.……我還準備水漫城大比后，和你還有.……哥哥風光的返回木森城。現在.……不可能了。」楚夢汐身子顫抖的厲害，墨霜一咬牙，上前死死的抱住，沉聲道；「夢汐，都是我.……」
「不，不是你的錯。」
楚夢汐的話讓墨霜忽然錯愕，只聽對方接著低聲道；「不是.……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沒有錯！」
「霜……我該怎麼辦？」
墨霜眼淚流了下來；「以後，我會保護你！和以前一樣，還有楚家，有楚焉大哥！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如果有誰想要侵犯楚家的話……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直至我徹底泯滅為止！」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深重的殺意！
「水劍皇月道！劍之皇者！我墨霜在此起誓，我必殺你！」
「還有.……唐思雪！月道的徒弟，共犯！擾亂南域和平，乃至擾亂啟源大陸的和平。我會.……」
「殺死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