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交談
純凈的天空，彷彿染上了一層陰霾。
楚夢汐倒飛出去的身體漂浮在空中，終於緩緩停止了推進。
她獃滯的眼眸打量了一番，自己正是出於一處懸崖絕壁外，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跌落。
就在她剛剛掉下懸崖的一剎那，唐思雪和靈珀先後追趕而來，正當唐思雪想要踏足絕壁之下時，靈珀攔住了她。
「不用再追了。」
唐思雪愣了愣，問道；「宮主大人，那楚夢汐體內必然還有神秘的劍之皇者，情報組織的建立和這位劍皇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難不成就這樣放棄了嗎？」
靈珀搖了搖頭；「這前方乃是中域林家的勢力範圍。」
「林家.……」
唐思雪抿了抿紅唇，輕輕點頭；「原來如此，傳承家族中最最神秘的家族，林家。自從大陸戰爭開始后就一直處於中立的地位。」
「我們冒然下去並非上策。」
靈珀有些失落；「那呂清妍竟然犧牲自己，絕命一擊讓楚夢汐這小妞飛遁到這裡，看來是早就談查清楚，如果情況有變就會有如此做法。」
「倒是果決！」
他眼眸陰冷了一瞬，甩了甩袖子，道；「本尊潛心閉關三年，終於恢復了一些的實力，雖然目前在中域劍皇戰中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四大域戰局本尊還是能夠掌控的。」
唐思雪鞠了鞠躬；「還請宮主大人就任西域戰線總指揮一職。」
「不，本尊只是處於暗中即可，唐思雪，這三年來你的戰績也有目共睹，本尊還需要繼續恢復實力，如果不是決定性的戰鬥，就不要多來打擾本尊！」
「是，遵命。」
唐思雪眼眸低垂，瞳孔深處散出一抹神光。
這怨靈劍尊靈珀並非一心對劍靈宮忠心，如果他加入四大域戰鬥，那麼四大域很快就能夠平定，但是那時候他還未劍印皇冠，地位不穩，所以就想先將所有實力恢復完全嗎？
無限拖延戰爭，增強他的實力，他究竟在謀算著什麼？
如果他企圖暗中攪和戰爭，企圖從中得利，很可能劍靈宮會因為時間流逝產生變故，如果失敗的話，他大不了隱藏世間，可師尊開宗立派的夢想就無法實現了。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
唐思雪眯了眯眼，跟在靈珀身後，兩人飛速離開了此地。
三日後。
楚夢汐緩緩從昏迷中醒來，掙扎的半坐起身，周圍是一間完全用樹枝搭建的房屋，淡淡的清香氣味飄散在屋內。
她愣了愣，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忽然面色一變，感受到身體內的風系元素彷彿濃郁到了極點，輕輕抬手，濃郁的風流便是瞬間凝聚起來！
「我……我到了劍尊？」
她有些驚詫！
忽然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準確來說，目前已經劍尊五階。楚夢汐，呂清妍將靈游劍精華全部給了你，促使你突破了劍尊，還一瞬間無比穩定的到了五階劍尊，但是你並沒有屬於自己的劍尊劍術，另一道妍印也並未成型。因此還不算真正的劍尊。」
一個面色威嚴，眼瞳深邃，氣息博大的中年男子安靜的盤坐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楚夢汐一驚，道；「您是.……無名前輩？」
「沒錯，這是本座的靈魂體，三年的滋養下，完全能夠凝聚成為實體了。」
無名氏站起身，道；「這裡乃是中域林家的地盤，呂清妍那丫頭，看來心底早有打算，這裡是劍宗和劍靈宮都不會涉足之地。」
楚夢汐忽然身子震了震；「無名前輩.……清妍她？」
無名氏瞥了她一眼；「死了。」
「死……了？」
楚夢汐神色僵了僵，攥緊被子，低下了頭，回想起和呂清妍的點點滴滴，對方的柔弱，對方的堅韌，對方的調皮可愛。
都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深處。
「因為愛著墨霜哥哥，不想破壞墨霜哥哥和夢汐姐姐的感情，這是最好的選擇。」
「清妍，這.……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楚夢汐咬了咬牙，忽然感覺有些自責，自己還幻想過未來的某一天，因為墨霜和清妍私下感情很好，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自己怎麼忍心對呂清妍生氣？
可是轉眼間，似乎呂清妍心底已經做好了打算。用自己的死亡，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交付給墨霜，只是情報組織泄露了消息，讓她的計劃看上去並沒有特別完美。
「如果我能夠提前和清妍談一談，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楚夢汐咳嗽了兩聲，憔悴了不少。
無名氏瞥了她一瞬；「雖然知道這件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林家目前的家主希望你醒來后能夠去一趟，本座以劍宗的形式來說——逝者已逝，呂清妍為大陸和平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希望從這之後，你可以摒棄掉哭泣，用笑容接受她所想創造的世界。」
「她也曾經哭泣，最後笑著努力去做到自己的極限，同樣希望你用她傳承下來的力量，去創造新的極限。」
楚夢汐擦了擦淚痕，輕輕點頭；「多謝無名前輩。」
「我們去見林家家主吧。」
……
兩人走出房間，只見這是在一棵巨大的樹木之上，螺旋形的階梯一直通往頂部。
終於，兩人來到了樹頂大殿，同樣也是用木條編織，看上去樸素無比的微型宮殿。
宮殿門口站立著兩個青衫青年，見到兩人到來點了點頭；「家主大人已經在等候了。」
楚夢汐忐忑的踏步進入宮殿，淡雅的清香撲鼻，她忽然看見整座大殿內只有一人安靜的坐在最上面的藤椅上。
這是一個面色蒼老的老者。
忽然，這老者微微睜眼，話音如同沙子的流動；「無名氏，真是好久不見了，好像.……就像是昨天一樣，千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無名氏嘴角勾了勾，淡聲道；「林家主，林恆，不愧是木系劍客，相比於水系劍客的延緩衰老來說，木系劍客長壽之道讓本座曾經一度羨慕至極。」
「相比千年前，你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
林恆淡淡的笑了一聲，緩聲道；「劍客經歷了太多就會變老，這是初代劍道祖師大人訂立下的時間的規則。時間不可逆轉，假如將自己想象成一棵樹木，看淡一切，古井無波，那麼自然可以求得長壽之道。」
「可惜.……並非永生！」無名氏的這句話意味深長。
林恆似乎也並沒有在意，反而將實現凝聚在楚夢汐身上，後者感受到一陣不自在，就好像是被人全部洞察的感覺。
只聽林恆喃喃道；「真是旺盛的氣運，是一棵未來的參天大樹。還身具靈眸，並且身旁還有更加強大的氣運者。」
無名氏嘴角勾了勾；「不愧是林恆，這都能夠看出來，不過，你要見楚夢汐是有什麼事情？」
林恆深邃的目光再度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道；「我的眼睛看了幾千年的啟源大陸光景，生老、病死、戰爭、動亂。在我看來，今日的明天便是昨日的今日，劍客歷史乃是一部永恆不變的史冊。」
「哪怕是細節差距極大，也會遵循既定的規律，朝著你們所謂的前方前行。」
「這就是時間，這也是永恆。」
楚夢汐一頭霧水，尷尬道；「林恆家主，我.……實在抱歉，我不太懂。」
「呵呵。」林恆沙啞的笑了笑；「昨日之因，結今日之果。你們來到林家，乃是命運使然，歷史發生了變動，但促使歷史改變的人，追根到底乃是你身旁那位大氣運者導致的。」
楚夢汐似乎有些明白；「林恆家主，您說是墨霜？」
「墨霜？叫這個名字啊？」林恆抬起頭，好似想了想事情，忽然輕聲道；「他……」
「不存在於啟源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