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穿越之蘭闈庶妾> 六十六 心思難言表

六十六 心思難言表

  方媃聽了田氏的話,隻笑了笑,現在雖然和田氏平起平坐了,然而她向來平和,對田氏的話也不在意,其實在她心裏,別人說什麽從來都不重要。


  淩雲夏天才封了正三品參將,不到半年便升為正二品總兵,遭人非議是很自然的。然而非議又如何?說三道四也無用,朝中缺少將才,淩雲文武雙全,人才能得,皇上當然要提拔重用。


  方媃的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麵自然是為淩雲高興,而另一方麵,卻也隱隱擔心,淩雲是瑞王一係,他高升,豈不是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尤其是應煊這一派,更是要盯死他了。


  淩雲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雖然他膽智非凡,然而戰場上刀槍無眼,在他領兵出戰之時,萬一有自己這邊的人心懷不軌,從中掣肘甚至暗算,那可是致命的。


  方媃發覺,自己越來越在乎、關心淩雲了,這也許是不應該的,卻控製不住。


  回到屋裏後,她站起坐下數次,終於自己也乏了,想了又想,才叫過晴兒來,吩咐她去叫從文來。


  從文不一會兒便到了,隻在廊下躬身站著。


  方媃除了年節,平日很少有機會見到這兩個陪嫁來的家生仆人,今日隔著窗,細細打量這個從文,發現他確實長得一副伶俐樣兒。


  方媃讓他進來站在廳堂裏,她就坐在堂裏問了幾句話,見他言談爽利,問一答十,確實是個機靈鬼兒。


  眼見著旁邊再無閑人,她才繞著問道:“你和從武成日在二門當差,消息想必是比我這裏靈通。這些日子也不見家裏人來,大爺那裏一切都好麽?大小姐在龐家也好麽?”


  從文低著頭,依次都回了,他說到方靖時,抬眼皮瞟了方媃一眼,微頓片刻,笑著把話題一拐,道:“大爺才收到表少爺從邊關寫來的信,信上隻說一切平安,叫家裏不必掛心。”


  方媃別有深意的笑道:“就隻報了平安麽?你真的隻知道這些?”


  從文肯定聽出了方媃的語意,他先是朝四周掃了幾眼,才低聲道:“表少爺為人瀟灑又重義,有真本事卻不驕傲,從就任參將之日起,便著意結交軍中將領,又與士兵同吃同住,深得人心。如今升了總兵,若是換了旁人,定是降伏不住底下兵將的,咱們表少爺卻無此患,手下之人沒有敢不服的。”


  方媃點頭,從文果然知道的不少。


  從文接著道:“前些時日,獠族再次侵擾邊關,表少爺帶兵身先士足,有勇有謀,把獠兵打得節節後退,士兵們就更是心服口服,真心擁戴了。”


  方媃笑著道:“聽你說的頭頭是道,倒像是親眼見著一般。”


  從文含畜回道:“小的在二門當些雜差,經常出府辦事,有時也能見到家裏大爺,所以消息便靈通些。”


  方媃也不好再往深了問,畢竟隔牆有耳,況且既已心知肚明,問不問也不重要了,隻要知道他現在一切都順利就好了。


  她示意沒事了,讓從文出去,從文悄悄抬眼瞄了自家小姐一眼,自家小姐越來越美麗了,月貌花容,難以描述,難怪表少爺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


  可是小姐叫他來,卻隻是隨口問了問,沒有讓他往外捎信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怕走漏風聲。小姐不說,他也不敢主動提起,隻得等表少爺問時,告訴他小姐一切安好。


  剛一過完年,元氏便生下一個男孩,應煊為他取名“應瀟”。全府歡慶自不必說,皇宮裏也賞賜連連。應煊的子嗣太少了,所以這個男孩子來得很是時候。


  元氏升了側妃,白清妍再不是一枝獨秀了。連任氏也趁著東風,多少沾了些元氏的光,升了庶妃。


  方媃抱著軟軟的小嬰兒,聞聞他身上的奶香味,覺得生命最初,都是那麽美好。


  今日是應瀟滿月之日,外麵早擺了宴席,熱鬧喧嚷之聲可以傳到元氏的院裏來。元氏做為孩子母親,本來應該出去好好風光風光的,卻因剛出了月子,體虛,頭也疼,隻得臥床休息不能見客了。


  方媃也隻到前邊露了個臉,便悄悄到元氏這裏來陪她說話。


  把孩子抱在懷裏,看了又看,總覺這小小的人兒太可愛了。


  元氏頭上戴著錦帛抹額,太陽穴上貼著膏藥,靠著床頭道:“你這樣喜歡孩子,應該早作打算,好好調理身體,自己生一個。”


  方媃看著孩子,含笑不語,她是喜歡這樣軟軟綿綿的小孩子,可是要她自己來生,卻完全沒有信心。


  門簾挑起,應煊一身新製的長衫,走了進來 。


  “前邊開戲了,你也不去看看,隻在這裏躲著。”應煊看了看方媃,聲音溫溫得道。


  “妾身不愛看戲,況且都是看過的。不如在這裏抱抱孩子,和元姐姐說說話。”方媃將孩子交給奶娘,說道。


  應煊看了看奶娘懷裏的孩子,笑著道:“你何嚐會抱孩子。”


  方媃笑了笑沒說話,元氏怕她心裏不舒服,忙道:“方妹妹才十七歲,還小呢,以後生過兩個三個孩子,自然比誰都會抱的。”


  應煊坐下喝茶,道:“你看看她弱柳扶風般的身體,哪裏還指望她生兩三個,能平平安安生下一個來,我便要念佛了。”


  方媃坐在元氏床邊,睇了他一眼,心裏想,這個人在前邊酒宴上喝了點酒,便由著意的取笑她。


  應煊又道:“以後無事便多來這裏坐坐,也沾些喜氣。”


  元氏忙道:“可不是,方妹妹多來,也省得我悶著。”


  方媃站起來道:“王爺和元姐姐說話,妾身去看戲,離席久了也不好。”


  應煊卻道:“方才不是還說,都是看過的戲麽?”


  “看過也可再看。”方媃這就要出去。


  應煊起身對元氏道:“你歇著吧,一會兒我吩咐人把宴席上你愛吃的菜送幾樣來。”


  元氏忙點頭道:“王爺去招待客人吧,在妾身這裏耽擱久了不好。”


  方媃見此情形,隻得等著他,二人一同出來。


  “你如今眼裏是越發沒我了,能躲便躲。方才在宴席上坐的好好的,看見我去了,便跑到元氏這裏呆著,我來元氏這裏,你又要走,難不成我是老虎?”


  應煊說的其實不錯,方媃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就是想躲著他。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如果她心中有一杆稱的話,那麽天平是何時偏了的呢?


  淩雲遠在邊關,難道真是距離產生美了?又或者是,王府這一切,讓她從心底裏感到厭煩,所以連帶著對應煊的攢起來的一點愛意也磨盡了?

  不過有一點她自己倒是可能肯定,她對淩雲是越來越關心,越來越想念了。


  “為何不說話?”應煊道。


  “妾身,不知該如何回王爺的話。隻是覺得王爺多心了。”她確實是不知說什麽。


  應煊看了她一眼:“你有時也活潑愛笑,可有時,也太沉默寡言了。這些日子,我見你像是有心事一樣。是不是因為元氏生了兒子,你心裏也著急了?”


  沒想到應煊想到這上麵去了,方媃本想立刻否認,可是一轉念,卻改了主意,不否認也不承認,就讓應煊這樣以為吧,不然他刨根問底,她可招架不住。


  應煊見她不否認,微低著頭,麵容沉靜,黛眉綠鬢,淳淳濃鬱,心裏更是憐惜她。柔聲道:“這種事真是越急越不得的,你千萬莫要過於思慮,鬱結於心,反傷了身體。”


  方媃暗歎一聲,隻得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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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淩雲上任霄雲關總兵後,與獠軍交鋒大大小小數十次,朝廷從最初的慌張到漸漸習慣、鎮定下來,也開始慢慢調兵布陣,征收糧草,增製兵器,征兵練兵。


  過了年,景平三十年春天,獠族暫時沒什麽動靜,朝廷緩過一口氣來,還是不十分放心淩雲這個新上任的邊關總兵,便又召他回京述職。


  聽說淩雲要回來,雖然呆不了幾天就要走,但方家還是特別高興的。皇上賞賜給淩雲的昭勇將軍府,家丁婢子俱全,但他還沒住過,王氏親自坐鎮,監督著仆人又把府裏仔細整理一回,就算隻住幾天,也要讓淩雲信舒服了。


  京城官宦人家,凡有女兒待字閨中的,都開始想方設法與方家拉關係,淩雲是朝中新貴,為人出類撥粹,家中良田千傾,又無公婆,嫁給他真是享不盡的榮耀與富貴。


  就連在深宅之內的方媃,竟然也收到了幾家拐彎抹角送來的禮品。


  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些禮品,方媃真不知是什麽心情。突然有種衝動,一種自私的衝動,真想把這些禮品都退回去,然後對那此送禮的人家說:“淩雲是屬於我的!你們就別指望了。”


  這樣想完,好像過了癮一樣,心裏舒服一些。


  晴兒在一旁看著這些禮品,道:“小姐,這些人家都是看上了表少爺的官職和前程,有幾個是真心的!”


  方媃知道晴兒是在安慰她,其實話也不能這麽說,淩雲姿容絕品,如明月仙鬆,女孩子單是看到他這個人,就應該會被迷住了,當然,如果有錦繡的前程,就更是十全十美了。這樣的人,誰家不願意招了當女婿呢?


  自己也就是心裏想想罷了,這種心思,怕是此生難以宣之於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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