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歲劫
當時這事被我的出生帶來的喜悅衝淡了,我們家也就我媽識的字多一些,我媽跟我爸合計著給我取名。
我爸寵溺的抱著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直接說要不幹脆叫咱女兒‘古大妞’算了。
我媽白了我爸一眼,從我爸手裏抱過我,說不行,得在合算,女兒的名可是大事,不能毛毛糙糙的。
我爸撓了撓頭,然後為難的想了一下,轉念想到我出生是在九月初一,就立馬一拍大腿站起來,對我媽說道,“咱女兒剛好是開月第一天,我說芬香,咱們要不就叫女兒初一吧,古初一。這名字你看多好啊!”
當時給我媽氣的,要不是我媽身體虛,怕是得起來打我爸了,不過也知道我爸腦袋裏那隻有那點墨汁,擠不出啥好字出來。
後來還是用了十斤大米和五塊錢,請村支書給我取了名兒,村支書以前是村裏知青做過書童,古小煙這個名字,就是他給我取的。
我出生後的那幾天同樣不太平,每到晚上天一黑我們屋子的四周就開始出現貓,家貓野貓都有,花的,黑的,白的……各種各樣的貓,屋旁邊的板栗樹上更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飛來的夜貓子。
這些東西還在夜裏哭,哭聲跟小孩一樣,瘮的人渾身起一層的雞皮疙瘩,毛骨悚然的。
按照我奶奶說,簡直就跟鬼哭狼嚎差不多。
大晚上我爸提著木桶打著手電筒去豬圈喂豬仔,結果打開大門,手電筒一晃悠,大門口十幾隻綠幽幽發出光亮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我爸。
嚇得我媽晚上都不敢開門了,有些時候瓦梁上還傳出夜貓走過去沙沙的響聲,我爸拿著破瓷盆用木棍敲著去嚇那些東西。
但是嚇跑了,不到幾分鍾又圍攏了過來。
後來,幹脆就直接關大門,不去管了。
那以後奶奶每天看著我,那段時間都憂心忡忡的,她經曆的事情也多,而且又會看事,想到我出生那天她在大門口夢到一隻白狐狸竄進屋子裏。
聯想到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還有我出生第一晚做的夢,又到現在為止,那些野貓圍宅的詭異,奶奶早就知道,這其中怕是有一些不吉利。
也不像是什麽好兆頭。
後來有天,奶奶請了鎮上一個算命的先生。
他手裏拿著一個幡背著個麻布袋,聽說是鎮上遠近聞名的一位掐指先生,那人進屋子圍著堂屋看了一眼家宅風水後,踏進屋門。
我媽趕緊抱過去給老先生看,老先生一看我麵相,當時就說不打緊不打緊,孩子隻不過出生時候沾染了一些邪祟之氣。
後來老先生化了符水,原本還以為簡簡單單的事,結果沒想到看了我脖子旁邊的那塊橢圓青紫色的胎記後。
接著掐指一算,立即就背著行囊飛也似的逃了。
隨後我奶奶一大把年紀追上去,奶奶對算命一竅不通,忙著求算命先生救命。
先生說,我出生前肯定是讓什麽了不得的大能之人給算計了,撞上了陰年、陰曆、陰月,陰時、陰地、陰鬼。三魂七魄,七個魂魄全部俱陰,這是百年難遇的純陰人。
“你家這丫頭天生陰氣重,招厲鬼,養不活的,你們還是好自為之吧。”
奶奶求著算命先生說個法子,算命先生百般無奈才說,“去南水泉請一個叫爛腳瘸的人看看,如果他沒法子,這丫頭,你們就準備後事吧……”
話還沒說完,算命先生搖頭衝衝的就離開了!
後來還是奶奶跟我爸去的,深山老林的來來回回老路折騰了三天三夜,吃盡苦頭,還好,最後還是讓我奶奶請回來了。
是一個穿著灰麻布衣的老頭,沒啥特別的,就是左腳有點跛,走路一瘸一瘸的,雙目精鑠,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很有精氣神的老爺子。
老頭子看了我一眼,又找奶奶奶問了我的身辰八字和具體的一些情況,然後拿著幾塊八字龜甲一拋,落地看了看卦象。
當時老頭子也沒說什麽,隻是說在屋東頭給我建個土地菩薩小廟,要給丫頭辦滿月酒衝喪。每年都要燒點紙上點香,後來老頭又不知道在我們屋的四周灑了什麽東西。
那些野貓什麽的是不出現了,可是老頭神情也不見多好,最後老頭子離去的時候,跟我奶奶說,“這孩子有大氣運,可卻是四柱陰命,天生的定花根,是短命之相,九歲之前,必有一劫,若是遇不到貴人,無人可救!這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這事後來就成了我奶奶的心結,可是她一直都沒對我爸媽說過這是,再到後來,我就慢慢的長大了。
我脖子旁邊的那花,也好想隨著我的年齡增長而在長大。
六歲的時候在村裏讀一年級,那時候村裏有人在外麵打工,說是比家裏幹農活要掙錢的多,我媽不想我一輩子像她一樣,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時候農村沒有貧困補貼,沒有助學金,雖然學費不貴,但是對我以後,需要一大筆開銷,我讀二年級的那年。
我爸媽跟著村裏一些去城裏進廠的人打工去了,而我,跟著奶奶留在了山梁子村。
我記得,我媽第一次打電話到村長家裏讓我去接電話,奶奶在旁邊讓我叫媽媽,我喊了一聲,我媽在那邊哭的不成樣子的哽咽聲。
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
九歲那年,是我這一生故事的開始,所有的幸運和災難,都在那一年降臨在了我的身上……
記得是快放暑假的前一個星期,村裏的啞巴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