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治傷村
森林被照亮,老竹頭也被吵醒,罪魁禍首是拿著猴腿在旁邊大吃特吃的黑輪,骨頭被吐的滿地都是,這簡直就像一個食人魔,看得老竹頭直膈應。
黑輪一手提著小蛙臉猴,一手把玩著吸熱石,不時放在胸口,胸口涼嗖嗖的,在這個天氣用極好。黑輪這個樣子,老竹頭就知道這塊吸熱石是甭想拿回來了,又擔心他出事,囑咐道:「這個石頭平時要放在陰涼的地方,不能一直吸收熱氣,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什麼時候聽到石頭裡有流水的聲音就趕緊扔了它。」
黑輪有聽沒聽的揮揮手,老竹頭實在見不得黑輪這種不知所謂,滿不在乎的態度,遲早要有大麻煩,昨天蛙臉猴也是,要不是去捉那隻小的,怎麼會引來大的,要給他一點教訓,悠悠道:「要是你木姆嬸知道晚上你沒在村裡,問你怎麼辦?」
黑輪一下子僵住,如果還有什麼是黑輪害怕的,那就是撫養他長大的村民,尤其是木姆嬸的碎碎念和葯勺,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悻悻道:「要不我說保護你進山找石頭。」
老竹頭一聽,這小子是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氣道:「你木姆叔的果酒別惦記了,昨天要是沒你去捉小蛙臉猴引出一大群,早就回去了!」
黑輪立刻拉住老竹頭,道:「沒事,也許木姆嬸不知道呢,咦,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
一群村民出現在遠方,木姆是治傷村的村長,帶著村民進山找黑輪,看著眼前的孩子,立刻訓斥道:「昨天晚上睡在哪裡?」
黑輪早就想好了,「昨天我看到一群狐狸在豬場旁,估計是要偷豬,我當然要趕跑它們咯,為了防止它們進村,我就一直窩在豬場旁的樹上,天亮了我就進山采了一點野果,正好遇到老竹頭,您看我講得還可以嗎?」說完討好的把猴皮和猴軀送到木姆手裡。
木姆收好猴皮猴軀,很認真的想了下,道:「這不行,魯圖昨晚一直在豬場沒見你。」
木姆看了看小蛙臉猴,又看了看老竹頭,臉不紅心不跳的接著道:「你晚上還是在豬場的樹上睡覺,我讓魯圖改改口,然後你一大早進山看見老竹頭被蛙臉猴捉去,你當然不能不救咯,然後你就跟蛙臉猴打起來了,衣服都破了,最後不僅抓了大的,還抓了只小的,大家說是不是這樣。」
村民齊聲道:「就是這樣。」
老竹頭立刻回過味來,這不是又把自己繞進去了,罵道:「我不就是上次偷了你一點酒嗎,至於這樣!」
黑輪立刻拉下臉「你都把酒偷了,那還來騙我。」
木姆、老竹頭、黑輪滿頭黑線,村民哈哈大笑。
黑輪道:「木姆叔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木姆道:「白晝城來長老了,找你的。你小子一大早不見人,大家都來尋你。」
治傷村在白晝中屬於比較偏遠的村落,人口僅僅只有三十來號人,類似的還有一些村落,像農耕村、冶鍊村、馴養村、制衫村、造船村、鹽村等等,分佈在白晝各個地方,治傷村的村民主要從事採藥製藥,每過一段時間白晝城中就有人來這裡收葯,作為交換得到一些生活必需品。
黑輪遠遠看到三隻青色的大熊趴著木欄外吃著青色的果子,對於這種青藤熊並不陌生的,據王大娘說,青藤熊只吃青藤果,原本生活在北域,在仙族的幫助下才出現在白晝中。青藤熊能在森林中非常輕易找到青藤樹,白晝中所有村落都有一顆青藤樹,青藤樹和青藤熊維持著白晝城和村落之間的聯繫,青藤熊車隊會定期出現在村落中進行物資交換。
在森林中很多地方看起來都差不多,茫茫然一片綠色,即使最好的獵人也會迷失在森林中,這就是需要一個特殊的東西去標記各個地方,來自北域的青藤樹就再合適不過了
黑輪跑向一個女孩,一把拉住女孩的手,道:「小彩,是不是一直在村口等我啊。你看我給你捉了一隻小猴。你可不知道這隻蛙臉猴好聰明的,被我攆的上躥下跳,最後跑進了野熊窩裝幼崽,我跟那隻母熊溝通了好一會兒才讓它明白這是蛙臉猴,不是它的幼崽,有了它給你做伴就不會悶了。」
村民也開始起鬨,道:「就是,就是,這蛙臉猴老可聰明了。」說完都紛紛大笑。
女孩微壯,微黑的小臉已經徹底通紅,任由黑輪牽著她的手,道:「黑輪哥,大家一直在等你。」
黑輪還想和女孩說道一下,就看到一個和女孩有七分像的壯婦拿著葯勺來到黑輪面前,凶道:「昨晚幹嘛去了?」
黑輪立即站直,指著魯圖,道:「我昨晚在豬場的一顆樹上睡覺,不信你問魯圖哥。」又指著村民道:「我早上看到老竹頭被蛙臉猴捉去,我就跟著去了,順便捉了一隻小猴,不信你問大家。」
木姆嬸看看黑輪,又看看村民,懷疑道:「真的?」
村名立刻應道:「就是就是,蛙臉抓著老竹頭不放。」
木姆嬸瞬間找到了罪魁禍首,「是不是你又進森林找石頭了。」也不等老竹頭應答,拿著葯勺追的老竹頭上躥下跳。在木姆嬸眼裡只有那可氣的老竹頭,根本沒想到蛙臉猴只在森林深處出沒。
黑輪被帶著見到了一個身材中等胖胖的白鬍子老者。白鬍子老者沉重道:「叫我趙長老就可以了,我就直接說了,白晝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而只有你能拯救白晝。」
村民驚呆了,吃驚的是為什麼長老是個騙子,騙人的借口能不能好一點,語氣能不能平淡點,更吃驚的是,黑輪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黑輪和他哥哥黑石從小生活在治傷村中,沒有父母,被村民撫養長大,在黑輪8歲的時候,白晝城的長老來找哥哥,哥哥離開了村子,5年後哥哥回到村子,沒有多久蹊蹺的死了,這一直是黑輪心中的疑問,哥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白晝城的長老又出現,黑輪覺得這個問題將要被解開。
當晚村裡宰了幾隻肉翼豬,拿出果酒款待長老和隨長老而來的戰士,隊長諾夫是一個大光頭,面容卻是模糊醜陋,整個臉被大火燒過,只剩下一隻眼睛,身材高大,一般人本能的不敢靠近,卻是和黑輪是極好的朋友。諾夫經常出現在村中交換藥材,也會給黑輪帶一些禮物,一來二去諾夫就成了黑輪的好朋友。有很多次黑輪問過諾夫關於臉上的傷,諾夫總是編各種理由騙他,逗黑輪開心,這成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黑輪一隻手撘在諾夫的肩上,道:「諾夫,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諾夫拿著一根豬翼道:「上次龍蜥王來找我喝酒,我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問他為什麼還來白晝,他沒有回答,我以為他不答應,又使了一分力氣,他還是沒回答,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硬氣的龍蜥獸,發現他漸漸變顏色了,我一拍腦袋,原來我力氣使大了,差點把他掐死,我立馬鬆開手,他一口火氣噴在我臉上,我毫不在意在臉上燒的火,繼續問他還敢不敢來白晝,他看見我英勇的樣子,更加佩服了,趴在地上要當我坐騎,我硬是沒答應,你們知道為什麼嗎,他太丑了。」說完哈哈大笑,整個村子充滿了笑聲。
黑輪趁著木姆嬸在喂蛙臉猴,偷偷的帶著肉翼找到老竹頭,老竹頭興奮的叫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黑輪道:「晚上可別去森林了。」
老竹頭停下撕咬,看著黑輪道:「可以不去嗎?」
黑輪看見老竹頭有點嚴肅,用力拍在老竹頭背上,差點把老竹頭的肉翼給拍掉,「你又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去。」
老竹頭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了,只得低頭啃著肉翼道:「當初就不應該給你覆鱗」
黑輪聽了一樂,道:「覆鱗可是我自己找到的。」
老竹頭也不抬頭,「沒我你找的到,你這小子盡喜歡去山裡,不給你覆鱗早死了,這下子你哥可不饒我了。話說回來,白晝城長老明顯就是沖著覆鱗來的,不然你這小子除了比別人更傻一點還能有什麼,你哥也是去了外面回來后沒多久就死了。」
黑輪「嘿嘿」笑道:「等你哪天見到他,可以向他告狀。」哥哥死的非常奇怪,一直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拉住自己,開始交代後事,讓他不要碰覆鱗,讓他不要去白晝城,不要去外面。之後哥哥安靜的坐在樹墩上,一直望著南面,直到老去,皺紋橫生,雙眼渾濁,連站都站不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小時內發生。不管如何,黑輪都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就在南面。
老竹頭看這小子愣愣的,無所謂的樣子實在是傻出了高度,無奈道:「我可不想這麼早見到他。」老竹頭是黑輪哥哥黑石從北域帶回來的,黑石死前托福老竹頭照顧黑輪,但對於黑輪老竹頭實在是沒有辦法,也許去外面看看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