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切磋
這一聲洪亮的呼喊，突兀、嘹亮，不友善的氣息撲面而來。
楚飛面色凝重起來，這應該不是考驗中的項目了，應該是真正的意外。
楚飛已經看到，肖子厚右手已經搭到劍柄上，張紅英長劍已經出鞘；其餘的長青劍派弟子等，迅速在肖子厚身後排開，擺出戰鬥姿態。
再向前方望去，大約百丈之外的山路中央，有一個深藍色長衫的青年傲立，年齡與肖子厚相仿；武器掛在腰間，因距離太遠而看不真切。
「大家小心，見到不對，立即向山林中逃！」楚飛小心地囑咐身邊的小夥伴。面對江湖高手，只有逃入山林中，才會有生機！
「明白。」楊雲、李元榮點頭，楚燕兒沒有說話，但卻緊緊地跟在楚飛身後。
卻說遠處的青年，見到肖子厚一行人緊張的狀態，很是豪爽的笑了，笑容和話語中有說不出的嘲諷：「肖子厚，你太緊張了。放心，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是真的給你帶來一位朋友。」
說完，這青年向身後微微拱手：「前輩，這就是我和您說的肖子厚，是長青劍派年青一代的翹楚。肖子厚入門較晚，但武道修為卻已經能和長青劍派的掌門弟子比肩；而劍術上，據說有過奇遇，別具一格。」
話音未落，山路上緩緩走來一名頭髮灰白之人，一身灰色的長袍更顯滄桑；腰間別著一支長劍，但似乎有些輕飄飄的。
老者身後跟著一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背後背著武器。
老者越過帶路的青年，腳步沒有絲毫變化，緩慢抬步間，身影卻迅速接近。路行一半，老者忽然張口說出一串詩號：
「一生練劍一生誤，一生江湖一生苦。
同是江湖飄零客，相逢何必曾相識。」
詩號說完，老者剛好出現在肖子厚面前。「老夫曾相識，帶徒弟風無痕，欲見識天下劍術。」
平淡的話語，似乎給肖子厚等人帶來了無限壓力，楚飛甚至能看到肖子厚背後的衣衫已然濕透，握劍的手青筋暴漲，手掌卻因為用力過度而慘白；張紅英握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肖子厚卻依舊艱難開口，但聲音似乎有幾分枯澀：「原來是聞名天下的『竹劍曾相識』前輩。
請前輩見諒，今天是長青劍派招收、考核弟子的日子，試劍的話，可否改天？我長青劍派必將掃榻以待。」
「招收弟子嗎？」曾相識轉頭看向楚飛等人挨個看去。
就在曾相識看過來的瞬間，楚飛似乎看到天地間萬劍齊飛，向自己鋪天蓋地而來。楚飛大恐，只覺得死亡氣息撲面而來，自己卻無能躲避；而在身體深處，似乎有某種悸動若隱若現。
但這景象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等楚飛反應過來，眼前重新恢復了明媚的中午。楚飛有些后怕的向前看去，剛好看到曾相識眼睛掃過自己，掃向旁邊的楊雲。而後楚飛看到楊雲雙腿一軟，竟是直接軟倒在地。
不僅僅是楊雲，周圍不少人在曾相識的目光下，竟是紛紛軟倒在地。曾相識只是看了一圈，楚飛驚駭的發現，周圍還站著的，就只有自己、楚燕兒、李元榮、何代山四個！
「好了！」曾相識聲音很平淡，「我幫你選好了。這四個人，最適合練劍，至少都是中上之資。剩下的人，練劍只會耽誤一生；一生練劍一生誤的悲劇，希望不要發生在你們身上。」
楚飛傻乎乎的左看看右看看，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這老前輩是誰啊，看一眼就有如此威能？等等，剛才肖子厚師兄說是「竹劍曾相識」？
楚飛看去，果然，此人腰間的劍、竟真的是竹劍，還帶有幾分綠意、濕氣，應該是剛剛製作出來的。
此刻，別說楚飛了，就算是肖子厚都有些發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這時，先前為曾相識帶路的青年也走了過來，見肖子厚發愣，又開口道：「肖子厚，前輩可是五階高手！由前輩親自挑選的人才，那是多少門派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們長青劍派已經佔了極大的便宜，可別得寸進尺啊。」
肖子厚終於放開握劍的手，對曾相識抱拳，「謝謝前輩。請賜教。」
曾相識微微點頭，頗有幾分倨傲。
跟在曾相識身後的風無痕則越過曾相識，來到肖子厚面前，先抱拳：「在下風無痕，跟隨師父遊歷天下，求見天下劍術，
武道修為：二階秘武境、三重。武器為：青銅重劍。
請指教。」
說完，風無痕拔出背後的長劍。那是一柄雙手重劍、無鋒，劍身格外寬厚、格外長，青銅的色彩更添三分穩重霸氣。
肖子厚也拔出自己的長劍，只是普通的三尺青鋒造型；但劍身格外清亮、隱隱有靛藍之光，顯然也是一柄寶劍。
「秘武境四重，請！」肖子厚倒提長劍做了一個簡單的見面禮，拉開架勢。
「得罪了！」風無痕提醒一聲，雙手持劍搶攻。然後，接下來楚飛只能幹瞪眼，根本就看不清什麼。
只看到場中劍光閃爍，兩人移形換位、你來我往，但速度太快，以至於楚飛眼睛都跟不上，只看得到一片人影糾纏，一片劍光縱橫！
旁邊，張紅英等長青劍派眾人神情緊張；尤其是張紅英，手中長劍就一直沒有收回。
交戰好一會，忽然聽到叮噹一聲，兩人分開；而風無痕的長劍則壓在肖子厚肩膀上。肖子厚長劍偏在另一邊，臉色紫紅。
顯然，肖子厚輸了！而且是秘武境四重的肖子厚，敗於秘武境三重的風無痕！二十來歲的肖子厚、敗給了十七八歲的風無痕。而且風無痕使用的是雙手重劍，但自始至終，風無痕只是單手握劍——顯然，沒盡全力！
風無痕收回長劍，頗有禮貌的再次抱拳：「承讓。」
肖子厚面色還有些發紅，卻綳著麵皮、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多謝。」
卻在這時，曾相識看向肖子厚，開口道：「你握劍手法不對，以至於有些招式的精妙之處無法施展，至多只能發揮七成實力。
你這樣握劍：大拇指、中指扼住劍柄，無名指輔助中指加強力量；食指虛握，負責調整劍身走向，小拇指搭在劍柄後方，調整劍柄走向。
一套精妙的減法，不僅僅只有身體、手臂、手腕動作，更要配合運劍手法。」
肖子厚大喜，「多謝前輩指點。」
曾相識點點頭，「這需要長期的練習，急不來。你們長青劍派的劍法根基不錯。你和旁邊那個女娃兒，聯手試試。」
女娃兒，顯然不是楚燕兒等少女了，而是張紅英。以曾相識這什麼五階高手的身份，稱呼張紅英一聲女娃兒，倒也得宜。
張紅英聞言，和肖子厚對視一眼，終於也上前一步，「張紅英，秘武境三重，請指教。」
張紅英和肖子厚聯手，對戰風無痕。
這一次，風無痕也凝重起來，雙手握劍，劍身向上，腳步沉重的向前走來。
豁然，風無痕腳步加速，又一次主動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