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風雲台

  「咕嚕……」


  「咕嚕……」


  這是……餓了！

  心神波動，夢境世界消失。剛剛離開夢境，楚飛就感覺到一股無法容忍的飢餓。


  猛地坐起來，卻發現天色已經微微蒙白，眼看著不多會就要天亮了。


  「先喝點水忍忍吧。」


  但片刻后，楚飛喝了一肚子水，難受的感覺上來了。明明一肚子水，但那難以忍受的飢餓卻越發明顯了。


  「忍不住了！」楚飛感趕緊收拾一番，顧不得別的，拔腿就向食堂跑去——食堂應該有剩飯剩菜；就算沒有剩飯剩菜也應該有青菜。餓極了，啃幾口青菜也是幸福啊。


  但等楚飛來到食堂后，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太小看這個長青劍派了。食堂，竟然燈火通明。


  而且這裡，竟然有不少身著深色衣衫的雜役弟子往來。不少雜役弟子面色疲憊、行色匆匆。


  食堂上，幾個年長的廚子打著哈欠，一副馬上就要鑽棺材的樣子。


  楚飛與眨了眨眼，終於拉住一個相對輕鬆的、年約十七八歲樣子的雜役弟子，「這位師兄，你們每天都起這麼早嗎？」


  這雜役弟子轉頭看了看楚飛一身外門弟子的衣衫，眼神閃過羨慕。「哎……這不是沒辦法么，白天要忙碌，就只能早起、擠出一點時間修鍊內功。」


  楚飛露出符合年齡的表情，有一點點無知少年的天真，「師兄，我聽人說，笨鳥先飛、勤能補拙，天才是汗水澆灌出來的。還有，要相信自己。


  努力哦。」


  楚飛說完，發現這師兄心理素質太差、竟然在發獃，也就不再打擾，繞過此人，去盛了飯菜、埋頭狂吃。


  吃了一會，忽然發現前面似乎有人坐下，楚飛也沒有在意，繼續低頭狂吃。


  「半夜練功了？」前面的人開口了。


  「呀……是李長老！李長老好。」楚飛這才驚覺，原來坐在前面的是傳功長老李振峰。


  李振峰面色有些嚴肅：「你是不是半夜練功了？」


  楚飛不明所以，但看李振峰不像是開玩笑，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李長老，我也不知道，感覺功法好像自己運轉。我是被餓醒的。」


  「自己運轉？」李振峰驚訝，「伸出手來，我看看！」


  楚飛伸出手，李振峰把脈，探出一點真元觀察楚飛體內情況。


  而楚飛呢，感受到一種微微溫潤的氣息湧入自己體內，頓時緊張起來，害怕這李長老發現什麼。


  這氣息轉了一圈就離開，李振峰收回了手掌，「暫時沒有發現問題，你體內氣血之力格外充沛，短短兩天時間，竟然已經有了一點根基。


  但速度太快，不是好現象。欲速則不達、進而導致根基有虧。


  半夜不要練功，你們現在是打根基的時候，一切以根基牢固為要。


  而且一個人的精氣神終究有限，強行練功只會導致身體虧空，損害……你，過來！」


  楚飛靜靜的聽著，沒想到話沒說話，李振峰似乎又大吼了。


  楚飛轉頭，發現竟然是白天時候挑戰自己的那個楊同林。


  相比於楚飛，楊同林精神有些憔悴，肚子也是餓的咕嚕咕嚕的亂叫，老遠就能聽到。被李振峰叫住，楊同林有些迷糊，卻沒有擔心。而看到楚飛后，這傢伙竟然還露出牙齒笑了。


  歡樂的腦殘少年！楚飛下了這個結論。


  等楊同林過來后，李振峰同樣問道：「是不是半夜練功了！」


  楊同林似乎很『驚訝』：「李長老你怎麼知道的？」


  「嘿……是不是昨天晚上睡不著，渾身焦躁？等到後半夜，雖然頭腦昏沉、想要睡覺，身體卻似乎煩躁不安？」


  「是的是的！」楊同林幾乎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李振峰。


  李振峰面色頓時一沉：「這是身體虧空的表現。過度練功，會透支人體的精氣神。長此以往，人會如樹木缺水，一點點枯萎。


  去那邊，吃點五穀粥，五穀含五氣，能滋補身體。


  另外，三天內不得練功。」


  「啊……」楊同林頓時就傻眼了。


  但很快楊同林又歡樂了，因為此後不久，李振峰竟然陸陸續續抓了十幾個少年，李元榮、何代山兩人也在，一個個全都被李振峰給訓斥一頓。


  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看熱鬧。


  等東方出現魚肚白，所有少年起床后，楚飛這62個少年，竟然有大半精神不振，有很多人肚子咕嚕嚕叫。顯然，並不是所有少年都知道出來「偷點」食物。


  李振峰挨個看去，語氣嚴厲：「不準半夜練功，聽清楚了沒有。只有奠定基礎，修鍊出第一道氣血之力、奠定了根基之後，才能隨時修行。


  都去吃飯，吃飯後跟我走，今天做雜役，我們上午去清掃風雲台，下午去神劍峰幫忙。」


  「風雲台？」楚飛一愣，忍不住出聲。


  長青劍派的內功心法總綱就是「閑雲半落青天外，舞劍長歌風雲台」，這最後三個字就是「風雲台」。


  李振峰看向楚飛，微微笑了：「感覺耳熟？先吃飯吧，路上我再解釋給你們聽。」


  少年們帶著被吊起來的好奇心，快速吃完；楚飛等已經吃過的少年們也吃了一點五穀粥。


  老實說，這五穀粥和美味真沒有任何親戚關係，黑乎乎的，不僅有五穀，還有很多藥材。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五穀粥喝下后，身體暖洋洋的、也懶洋洋的。


  吃完了，稍作休息，就開始爬山，原來這『風雲台』竟然就在長青峰的山頂！從外門所在的『青雲苑』到半山腰的內門，就相當於爬一次泰山；到山頂，相當於爬一個半泰山。


  看著那處於白雲之上的山巔，楚飛看著就覺得腿腳發軟。怪不得叫「風雲台」呢，根本就是在白雲之上。


  一邊走，李振峰一邊解釋，「此風雲台非彼風雲台。


  口訣中的風雲台，是一個比喻，是一種境界。以後，你們就會知道。


  而我們要去的風雲台，是一個現實存在的、一個風景。」


  「那為什麼要命名為風雲台？」楚飛問道。


  「因為這裡，與意境的風雲台十分接近，而這也是長青劍派選擇在這裡開山立派的原因之一。在一個與武道意境十分接近的環境修行武道，有陶冶的功能。


  江湖人將這種陶冶，稱之為『牽引』，因為有這樣一處地方作為參考，能讓人更容易把握意境的微妙。有一處實物做參考，總比憑空想象更加容易。」


  李振峰話音剛落，楚飛忽然說道：「但這樣會不會造成誤導呢？相似就容易混淆，魚目混珠、珠混魚目之事，想必不少吧！」


  李振峰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楚飛。所有少年都停下腳步。


  李振峰看了楚飛許久，又看了眾多少年，緩緩說道：「繼續前進吧，等你們進入內門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