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陽處雄
進了秘閣大門，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滄古的建築，這些建築都有幾百年歷史，飽經風雨，留下了歲月的痕迹。周圍古松參天，石隙中頑強的探出幾株青草，讓滄桑中多了一分青嫩生機。
拾階而上，來到一個寬廣的大殿。李長風向前方拱手：「師伯，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三人帶來了。」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一個聲音從大殿後方傳來，不是很雄厚，但剛好聽得清楚。聲音帶有幾分滄桑、舒緩。
「是。」李長風後退三步，這才轉身離開。
只有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三人站在大殿正中央。大殿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分外孤獨。
忽然，一個腳步聲傳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來，少年頗有幾分沉穩的開口：「三位師弟好，我叫陽處輝，請跟我來。」
楚飛三人對視一眼，就跟在這個陽處輝身後，向大殿後面走去。轉過大殿，就來到秘閣內部。
秘閣內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石窟，石窟範圍很廣、上下數層、參差不齊、形狀各異，很多石窟應該是自然產生的；一部分是滄古的建築，不少建築還是青石壘砌，甚至有幾座建築，乾脆就是從山壁上開鑿出來的。
從這裡仰望，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風雲台。
石窟與建築之間，是一片青石鋪就的院子，院子很寬廣，院子正中央，有一個花壇……只是這花壇滿是雜草，只有幾株矮松樹；整個花壇亂糟糟的。這樣的花壇，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就像是美玉中的黑斑、皇宮裡的貧民窟，格格不入。
一名看上去中年樣子的長者負手側立，楚飛等人只能看到此人的左側面；腰間掛著一支長劍，表明此人劍客的身份。
陽處輝帶領楚飛三人來到花壇旁邊，靜靜地站立。沒有開口。
陽處輝沒有開口，剛剛來到這裡的楚飛等人也不好開口，大家就這樣靜靜的站立。
中年人緩緩轉頭看了看楚飛四人，又轉頭看向前面的花壇，忽然問了一句話：「楚飛、李元榮、何代山，你們認為自己是天才嗎？」
「是！」楚飛回答的斬釘截鐵！
何代山緊隨其後；李元榮這時候反而猶豫一會，想清楚了才說『是』。
中年人沒有轉頭，「楚飛，你的理由？」
「天生我材必有用！」楚飛說的很乾脆。
中年人再次轉頭看了看楚飛，點點頭，「好。」
稍微停頓，又問何代山，「你的理由呢？」
何代山比較憨厚些，這時候有些傻眼，撓了撓脖頸，悶聲說道：「我覺得……我很不錯。」
這就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典範了。楚飛聽了這回答，很為何代山捏一把冷汗。這話出來，陽處輝、楚飛、李元榮都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中年人又看向李元榮。「你呢？」
李元榮的回答很有意思，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必須是天才！」
中年人再次點頭，而後繼續觀察前面的花壇。
楚飛、何代山、李元榮心中惴惴，不知這是怎樣的情況。楚飛側目看向旁邊的陽處輝，發現陽處輝好似化作雕塑，一動不動。
正在這時，就聽中年人在此開口，「我就是秘閣的大長老、也是整個長青劍派的大長老陽處雄。
以後你們每三天一次的雜役，就來我這裡報到。
看到前面的花壇了嗎？」
三句話說了三件事情，這話語轉移的天馬行空。
楚飛、李元榮、何代山轉向前面的花壇，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就聽陽處雄緩緩說道：「這裡面，有普通的茅草，也有寒松。
茅草長得很快，半年時間就能生長一人高度；然而每到寒冬就會枯萎。
寒松生長很慢，十年時間才能成材。可無論寒暑，寒松總是長青不衰。
希望你們能記住這個花壇，先行一步的，不一定就是天才，也可能是一種假象。這個，你們三個收好，時刻提醒自己。」
只見陽處雄出手輕點，立即就有一根松針、一片草葉各自落到楚飛三人面前。
楚飛接過這兩樣物品，若有所思，並小心地收好。
陽處雄又開口：「呂元沖、卓林風，你們過來。」
片刻后，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到。
陽處雄看了一眼，「楚飛，出來。」
楚飛向前一步。
陽處雄又到：「呂元沖，你帶楚飛，
楚飛，以後你來秘閣，就跟在呂元沖身邊做事。」
「是。」楚飛應了一聲，主動走到剛剛來到的兩個少年面前，「請問，哪位是呂師兄？」
「我。」稍微年長一些的開口，語氣有些平淡，聽不出喜怒等；但呂元沖這樣平淡的表現，讓楚飛有些小小的警惕：這呂元沖的話語中，似乎有點點不快。
隨後陽處雄又讓李元榮跟著陽處輝、何代山跟著卓林風，分配完了就將六人趕了出去——該幹活了。
「跟我來。」呂元沖帶著楚飛向外走去，很快離開大殿；轉到側面，那裡也有一片石窟，石窟外面有一圈樓台。
其實石窟範圍很廣，整個秘閣後方的牆壁全都是石窟。但也能看得出來，石窟也分等級、分區域。
楚飛看著周圍這麼多石窟，忍不住問道：「師兄，這裡石窟是本來就有，還是後來開鑿的？」
呂元沖腳步不停，竟是根本就沒有理會楚飛的問題，語氣冷淡：「你今天的任務，是……額，你識字嗎？」
楚飛皺眉，有點點怒氣，但想到李長風的囑咐，還是壓著怒氣，表現出符合年齡的語氣：「識字。」
「那好，你今天的任務是整理文件資料。」說著，帶楚飛來到一個房間，房間里已經有不少人在整理資料。地面上、書架上，有亂七八糟的書籍、竹木簡、甚至是皮革布帛等。
呂元沖帶著楚飛來到一個角落，冷漠又高傲：「這些東西，有的是外出遊歷的長輩、執事、門人弟子帶回來的，有的是門派收集來的，也有一些陳年古書等。
今天，將這些東西整理出來。什麼時候整理完了，什麼時候離開。
整理方法分為三種。
第一，將資料分類，武功秘籍、一般書籍、傳記、地理、醫藥、江湖傳記傳聞、鍛造等等，分門別類，並登記造冊。
第二，將完整的、不完整的分開。
第三，將髒亂的整理乾淨。
明白？」
楚飛壓著怒氣，「了解。」
「明白就好，你可以開始了。」呂元沖說完，背著手、悠閑的離開了。自始至終，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一下楚飛。
一股怒氣在楚飛心頭縈繞，轉頭看看那一堆雜亂的物品，說是書籍不如說是垃圾，想要分類整理還要清理，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而且，這也是楚飛進入長青劍派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情。
內戚弟子，都很牛嗎？
旁邊一個少年看楚飛發愣，小聲提醒：「新來的師弟，別發愣了，趕緊整理吧。呂元沖是呂立傑的堂弟，資質優秀，不是我們能比的。
呂元傑知道吧？神劍峰副掌門黃秋楓的大弟子。」
楚飛看了看這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一點：「這位師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你們也是今年入門的外門弟子么？」
「嘿……」這少年苦笑一聲，「快整理吧，等整理完、有時間了，我們再說。」
少年說著，就繼續埋頭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