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少年被收養的日子04
在顧沉沉康複的期間,切薩雷沒讓他直接去電腦室崗位,而是在他的臥房擺放了不下十台電腦和一架操作室的網絡操作台。
密麻的新科技按鍵、操作盤以及諾大的顯示屏為顧沉沉帶來一種強烈的新鮮感(主要是養傷太過苦悶,好久沒碰遊戲了)。
於是,顧沉沉就在臥室開啟他帶傷康複訓練——
玩魔獸世界。
事實上,教父的本意是讓把他工作崗位跟他養病臥房連接起來,既可以工作解悶不耽誤養傷休息。
而這位黑客玩遊戲開掛開到對方懷疑人生。
幾個掛件直接掛起,先不說武器有多超前,黑客自造的坦克車和火箭炮直接開進了遊戲世界。
而且在對方狂投訴舉報掛機的情況下,客服詭異地癱瘓,根本沒有人理解一支稱霸某個洲的服務器第一的隊伍,為何被一個披著破爛迷彩、等級不高、單槍匹馬的玩家麵下,頻頻逃跑、求饒、大喊“Father”。世界排名前十的玩家有八個被他顧沉沉幾天內清空和重新排了名次。剩下的兩個沒來得及上網或是沒敢上線,萬幸地保留了排名。
顧沉沉還沒滿足,連在對方家門飛射了十三封戰書,把整支世界冠軍級別的隊伍堵在家門出不來。
除去開掛,顧沉沉遊戲技術也是頂尖級別。
在這個星球他未逢敵手,跟這些號稱世界數一數二級別的菜鳥打真是花式虐菜和吊打。
於是,接下來,不管這個世界正火著什麽遊戲。先是幾年火爆但現在仍有市場的cf,最後是暴虐日·本的ff係列。不出幾天,各大遊戲世界排名上先後地出現了Sandro(桑德羅/三冗)這個聞風喪膽、無人不知的玩家名字。
很快,Sandro又被世界電子競技的玩家們恐怖地稱為“The King of Terrors”,地獄使者。或是,死神。
這位死神朋友玩遊戲玩得不顧一日三餐,多次從床上摔(劃掉)滑倒在地上,但是手中仍沒有停下無線鍵盤的快速敲按。
顧沉沉準備先躺在地上玩完這一局,沒想到身體突然架空,被人抱了起來,手上動作一滯,遊戲裏麵對手一記大招重傷了自己。
對方身體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揉旎著較為陌生和氣場強大的氣息,握住顧沉沉腰側,似在輕而易舉地一提,更似把地上那個打遊戲打得廢寢忘食的孩子抱起來。
“地上不涼嗎,我的孩子。”教父低沉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意大利人魅惑的嗓音,響在顧沉沉耳後的白薄的皮膚上。
切薩雷感受少年身體明顯地一僵,肢體還沒來得及擺放,所以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這已經令教父感受一絲驚喜,以及養個訓服了的溫順點的寵物的強烈願望。
少年被抱起,難得的怔楞成了他一時乖巧的討人喜愛。
再溫柔地放置在軟床上,少年手中的鍵盤早已停滯多時,那個原本專門運來給黑客工作的巨型顯示屏,此時的畫麵是遊戲世界的背景,他被遊戲裏的英文提示:已被對手玩家擊殺。
遙遠的大西洋彼端,無數世界級玩家在電腦麵前目瞪口呆,“Amazing,WTF,發生了什麽?Sandro第一次被擊殺?!誰幹的,誰?!誰把‘死神’幹掉了??!!”
新一屆電子競技世界NO.1要來了嗎?!!
而新一屆“NO.1”的美國某初中少年在家點了個外賣漢堡,轉身驚詫發現自己剛才追著自己往死裏掄的Sandro居然掉線陣亡了!
世界排名發生巨變,美國的“Johnson”登上世界第一。
而這邊的死神先生,正被抱上了床上,麵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因為掉線陣亡了還是被教父抱起來了。
教父一邊拾起床邊上被少年摔下床帶落在地的半角被子,一邊坐在床上,看著屏幕上或暗或綠的遊戲背景,他看不懂,也不必要弄懂。轉頭,對那個剛坐回床裏的少年:“做完手頭的這些工作吃飯?”
教父作出親切的詢問的語氣,讓得少年莫名的,甚至淡淡驚訝。
切薩雷沒有說“打完這局”或是“玩完這場”,用了個“做完手頭的工作”備受普通人尊敬的字句,教父怎麽不會不知道他是在打遊戲,而不是在工作。至於切薩雷為什麽這樣說,顧沉沉知道原因但不想說出來。
係統單純發問:“為什麽捏QAQ?”
快穿日記:很明顯啊,教父就是在泡他!
“我聽女傭說,你好幾天沒有正常用餐了。”教父依舊主動。視線落在了顧沉沉沒有全係上的襯衫上,衣襟下三顆沒係的紐扣,若隱若現出裏麵薄弱的身體。
以及那夾雜著淡淡淤青的膚色。
這麽瘦弱,還不吃飯,什麽時候能長大一些?真是讓他擔心的野貓。
“我好了。”黑客難得沒有反駁,“我想出去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黑客此刻淡淡然的神情,加上不經意間在教父眼裏看來的斂住眉目,很讓教父內心怦然軟柔。
“好。要工作可以——”軟下心腸,本來不打算放妖孽一樣長相的黑客出去的教父慢慢說道,“先答應我,陪我吃飯。”
黑客先生答應了。
……
而餐桌上。
教父發現了黑客先生非常挑吃。
而且是非甜品不吃。
像什麽博姆蛋糕。奶油泡芙。瑪德琳蛋糕。朗姆巴巴。蘋果塔。克拉芙堤。蕎麥可麗餅。巴黎車輪餅。巧克力鬆糕。布列塔尼特色甜點。法國焦糖蛋奶凍。杏仁風味的冰淇淋。奶油焦糖。西梅蛋糕。法國巴斯克的糕點。法國蘋果餡餅。鬆仁草莓派。巴斯克南瓜餅等等。非常合黑客先生的口味。
起初教父以為是黑客先生水土不服,不喜歡吃意大利餐或是法國菜。現在他發現他錯了。黑客先生來者不拒,前提要是甜的。類似什麽小甜餅小甜筒這種最好不過了。
教父在長餐桌的一頭沉默了半會兒。
另一頭長餐桌的顧沉沉終於經提醒地注意到了教父切薩雷的表情——
係統單純:“宿主,你快控製下自己,感覺教父的表情可以吞下一顆鴨蛋了。”
動作微微一停。顧沉沉抬頭:“一起吃嗎?”
教父看見黑客先生特有的那雙黑色的眼睛,墨的顏色。沉澱,仿佛冰水浣洗過的淡淡,甚至有種雪河的在陽光下反射的波光。
教父隻想看此刻的美輪美奐的黑客先生,沒有應邀。
於是我們的顧沉沉又挖了一大勺冰淇淋。
人生到底是什麽。
無非就是杯苦咖啡加幾塊甜甜甜可麗餅。
——沉沉的第四真理。
最後,酒足飯飽的黑客先生生出了一些午後飽腹的困乏意,在餐桌前撐了不到幾分鍾,昏昏欲睡,像隻暖洋洋太陽曬得眯起了眼的黑貓。
教父走近了黑客先生。
抱起了餐椅上的少年,少年睡得真沉,完全沒了以前碰他的張牙舞爪的惱怒,像是卸下了鎧甲武裝,露出一張白白的貓肚皮那般愜意和無防備。
係統單純:“宿主,宿主,你qaq……”它不敢相信,這是去年那個憑著優異業績剛獲得新人獎的快穿業務員嗎,怎麽被一頓甜品就給收買了呢嚶嚶嚶。
而此刻的臥室地上鋪滿了白色的珍稀獸毛,而且在床的周圍以及電腦的附近,覆蓋下的毛毯極為厚。伸手一探,像是白熊的皮毛。
極為厚重和保暖,長須的白毛,除過氣味的處理,製造成了連綿近30平方的臥室地毯。
這是怕顧沉沉摔倒而特意鋪上的白熊皮毛。
午覺醒來後的顧沉沉:“哇我好心疼那白熊毛。”
單純:“☆▽☆哇~我家宿主好善良。”不殺害野生動物。特別是這種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我宿主真棒☆▽☆!
顧沉沉:“賣錢多好哇。”
單純:“……”呃(⊙o⊙)…它不該把話說太早的。
……
顧沉沉在餐桌上得到了切薩雷的允許,正式進入黑手黨的網絡工作負責單位。
而巧合的是,上麵把顧沉沉和安德烈分在了一起。不過,即便不分在同一組,顧沉沉也有辦法讓他們分在一起。
安德烈是個沉默優秀的人。長相英俊,卻是那種踏實和內斂的外貌。即使手中掌握的黑客技術超出同批工作者的數倍,但依舊不外顯、隻內秀。
顧沉沉猜測到,把安德烈分成和他一組,因為安德烈正是被提拔上來的新人,能力出眾,是重點培養對象。
順便也能讓這個好苗子監視這個來路不明的黑客顧沉沉。
顧沉沉沒什麽。不生氣也不拒絕監視。
安德烈發覺跟他一起工作的顧沉沉,比起當初截獲俄·方黑·道交易的驚豔四座的迅猛和彪悍,收編了的顧沉沉倒是幾分內秀和平和的跡象。
但這種內秀和平和,不是說顧沉沉消極怠工,或是隱瞞技術不去為黑手dang工作。他仍舊用最刁鑽、最複雜、最無懈可擊的技術,不計得失和不辭辛苦地攻破他們所需要複雜程序以及多人協作久久才能突破的防鎖,和獲取一切難以從正常渠道獲得的東西。
安德烈對顧沉沉改觀了一些。
顧沉沉對這位工作上的同事兼亟需幫助的快穿顧客也有幾分好感。
顧家。
安德烈給他的第一印象。
不管是通宵達旦還是顛倒晝夜的工作周裏,他仍舊每個周末都必須花費時間去接送他年幼的小兒子上下學,甚至陪孩子聊天和玩耍。
而這段時間恰好是安德烈在和他妻子鬧離婚中,孩子也被他接到了黑客工作住宿單位樓裏。
而顧沉沉打起了擒賊先擒王、捕虎先捕崽的主意——先去接近他的孩子,盧卡。
顧沉沉很快地俘虜了盧卡。
這也許是冷靜和內斂的人的內心敏感的直覺和對周圍細致的觀察力。即使顧沉沉性格上再怎麽的冷淡和淡漠,以及在哄盧卡的時候是看似不經心的信手沾來。安德烈有著一種顧沉沉是特意去接近他的想法。
直到某一天小盧卡生病發燒了。
囿於高強度黑客工作的安德烈不得不堅守崗位,有著教父切薩雷特殊照顧、可以不加班、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崗位的顧沉沉則擔任了照顧盧卡的職責。
小盧卡才五歲,瘦小的身軀已經在小學裏踢足球的前鋒。也正是因為踢球淋的雨,外加安德烈沒有照看及時,發起了高燒,
顧沉沉把盧卡抱去了自己的臥室,叫來了醫生。為這個可憐的小孩診斷和打針。
小孩子生起病來,沒當過父母的人是不知道有多糟心。整夜的測量溫度,生怕燒壞發育的大腦。以及反複給他降溫。小孩發燒甚至容易引發肺炎。
很不巧,淋了雨的小盧卡低燒了幾天後,安德烈沒有發現及時,現在高燒還順帶著咳嗽,疑是肺炎的跡象。
傍晚時分,小盧卡又咳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半個父母的、昨晚給他降了一晚上溫而整晚沒睡的顧沉沉拉了下窗簾,黃昏照進來仍然很猛烈的陽光,亮起了臥室裏牆上的照明牆燈。
把咳得眼睛都紅了的小盧卡半抱了起來,貼著孩童的背,順著他的咳嗽。
小盧卡咳了半天,又沉沉地在顧沉沉懷裏睡過去。
顧沉沉雖然外表氣質淡漠。有點像是冰雪捏造的美人。但是擋不住他擁有著一張萬人迷的臉。即便是年幼的小孩,小盧卡非常喜歡接近顧沉沉。且不說顧沉沉時不時不經意露一手拉攏童心的魔術,和有著非常好吃的甜餅蛋糕,光是說顧沉沉瞎編胡說的講故事編童話能力,和偶爾流露出的半個爸爸的貼心,早把小盧卡擄掠了整個人去。
盧卡也願意跟顧沉沉。所以安德烈也由得顧沉沉照看小盧卡了。
此刻抱著盧卡的顧沉沉怕自己轉換姿勢或是作出動作,會驚醒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睡過去的盧卡,隻好維持著姿勢,翻起了桌上的一本外國小說看了起來。
一手挽著沉睡著的盧卡的腦袋,盧卡身體貼靠在顧沉沉的懷和腿上,被子裹在了盧卡的身上。
顧沉沉打著哈欠,橙暗的光線極為弱,他看書看得哈欠連連。
公幹回來的教父走進了餐室,每個周末他都會和顧沉沉共進晚餐。而今晚顧沉沉卻沒有出現在餐桌的另一頭。切薩雷問起了管家,後者回答說,黑客先生這幾天都怎麽出來吃飯。
切薩雷直奔黑客的房間去了。
他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黑客先生坐在了床邊,拿著書本的手垂落在床上,書本也灑落在一側,隻見光線不強的臥房裏,黑客先生微微垂著眼,似在閉目了。
教父走進了房間,而平時警覺和夜裏睡眠淺的黑客先生都沒有發覺和驚醒過來。
窗戶闔起,隻留了不多的縫隙,微微的晚風從窗外漏了進來,帶著雪鬆和薄雪絨花的氣息,浮動在諾大和稍有些低溫的室內。
光線不強,卻是淺淺的,溫和的,打在了少年的那張微微闔起雙眼的臉上。
白色的,沒有任何情`欲。
卻是極為勾魂的。
像是第勒尼安海深色的藍,被第一縷日出照成了白色的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