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和正太08
顧沉沉今天很快就下班了, 醫藥室的人先是登記了那名病人的死亡, 然後處理屍體,把刀切進頭顱阻止他死後變成喪屍。
顧沉沉下班前還跟他的同事聊天,“我們社區裏的小孩子都是幹什麽的?”想起了偷襲他家的幾個小孩。
同事朱莉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驚奇顧沉沉來了兩個月多還不了解, 想起了顧沉沉身份可能太新, 還沒有接觸到他們社區裏的事。隻好跟他說上兩句, “你以後就會知道。”
“為什麽?”顧沉沉故道。
“不為什麽,你要知道,這個社區的每個人都要工作,按勞動而分配一切。”朱莉回答。
話聲剛落,下班時間就到了。
顧沉沉收拾好東西, 離開了醫藥室。今晚還要個思想培訓,是轉正社區員的培訓。顧沉沉於是想快點回住處洗澡吃豆子然後去培訓。
路過草坪斜坡的時候,不經意看見某個人的身影。
顧沉沉想起了一些種種, 本來想走,後來又收住腳步,爬上了草坡。可能那個人太過專注或者分神,沒有注意到顧沉沉的到來。
手還沒有往肩上一碰, 對方抬起了手中的槍。
顧沉沉舉著雙手, “是我。”社區裏槍械都是要沒收的,每天外出要按需地去槍械登記所登記和拿取。顧沉沉驚訝正太居然身上配有槍可以不上交。
正太目光注視著他, 此時夕陽正落, 跟他那天被拋棄的夕照差不多。正太依舊舉著槍, 沒有放下。
顧沉沉看出他眼圈微微有些紅,依然舉著手,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都要走了我兒子,你還想怎麽樣?”
委屈的話語內容,正太把槍收了回去,但一聲不出,坐在草坪上。
顧沉沉坐了下來,兩人相坐無言,很久以後,顧沉沉從包裏拿出一瓶牛奶,牛奶在他那兒算是奢侈品,其他人他就不知道了。因為這是一個長著雀斑的小姑娘同事每天早上給他拿的。
而他又不怎麽喝牛奶,原本打算給怕打針苦惱得離開的小baby,剛好看見了正太。於是拿出來,放在草坪邊。
顧沉沉把包背上,站起來,便要離開草坪。
“拿走。”正太有些悶的聲音。
顧沉沉轉頭說道:“甜的,你長身體喝。”
正太其實不想再看顧沉沉的,無奈他轉過頭,剛好看見他那張像是山原上的雪的臉。又冷淡又灼灼。
正太沒有言語。
顧沉沉又安慰了句,“你不要難過了,在這個世界的每天都會有生死離別的。”
看見正太的頭慢慢地又埋進了膝蓋裏,顧沉沉本來都離他好遠的步子,又重新邁了回來,蹲下來,伸出手,想摸正太的腦袋。
“我明天還給你帶牛奶。”顧沉沉最後還是摸了摸正太的毛茸茸的金色和栗色的頭發,然後起身拿起包走了。
斜陽高懸,餘暉灑滿社區。
望著顧沉沉逐漸遠去的背影,正太摸了摸身上包裏的那三本《暮光之城》。
顧沉沉去上培訓課,不出意外他果然遲到了。就是路上安慰了兩句正太耽擱了時間,再回家吃了個飯,再急匆匆趕到培訓教室,已經遲到了。
在培訓課後,導師專門將他留了下來。
這次的導師是個黑人女士,以及她的幾個助理,也是社區的中下層管理者。
“顧先生,你知道你今天遲到了嗎?”
顧沉沉有些羞恥,先是堵住別人繼續批他的道歉,保證了下回不再犯。
“希望顧先生遵守我們社區規則,珍惜這個名額。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許多想轉正成為正式社區員的人。”黑人女士說。
顧沉沉聽得莫名其妙,不就是遲個到嗎?但是看對方是名女士,尊重她而不再發言。
他回到家,已經是夜裏的即將十二點,培訓後有考試,考試後又有分級別的考試,重重考試之後,各種考核,通過後才不再考試和培訓。顧沉沉在想這是個什麽社區?估計大老粗以及文盲是進不來的。
顧沉沉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幾乎快一點了。這種培訓也不是每天都有,每隔一天。顧沉沉輾轉床上,想念他的兒子們。
“統兒,你覺得我能偷偷溜去看我兒子們嗎?”顧沉沉說道。
係統回答:“估計罰你炒個《社區萬條法》。”
顧沉沉孤枕難眠,“這裏三餐還算是安穩,就是怪了點,其餘都還好。”
說完,又翻轉了個身體,“希望我兒子也能像我過得一樣好。”
係統:“快睡吧你,說得現在就像你以前不用上班工作一樣。”
顧沉沉準備閉眼數羊,不經意看出了窗外,看見有個人影,趴在窗前一動不動,顧沉沉發問了聲,“誰?”立馬跳下了床,拉開了電燈。
那個人影隨著他一聲叫喚頓時晃地消失了,顧沉沉立馬打開窗看出去,有個逃跑了的人。
奇怪。
顧沉沉關上窗戶,確定把門窗都鎖死了,然後才上了床。難不成社區還有小偷?
顧沉沉邊想著這件事,又浮想聯係到這個社區種種,越想越困,最後睡著過去。
第二日下班,顧沉沉拎著牛奶去草坪,果然,正太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顧沉沉三步並兩步地爬上了坡,把牛奶給正太。
“坐會兒吧。”路西法叫住要走的顧沉沉。
顧沉沉順應正太意地坐下來,正太坐在旁邊,似乎也沒有多少話,顧沉沉想起他剛剛失去了一個小夥伴,也不開口多說話打攪正太。
顧沉沉工作了一天,昨晚還是一兩點才睡的,坐在草坪,曬著懶洋洋的夕陽,有些困意。
等正太回過頭,再去看顧沉沉的時候,發現他躺在草坪上閉上了雙眼。
正太也睡了下來,看著天空的顏色一點點地從淡藍色,變成了金色,黃色,最後夾帶著紅色和紫色的一塊塊雲霞,四周慢慢地變成了淺,紅色紫色黃色都渾濁散開變成了暗色。
暮色來了,星光太稀疏,看不清楚,四角的天空扯上了湛藍色的布簾。
人死後究竟去了哪裏?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
死人們都在幹什麽,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看我們怎樣受辱,然後怎樣死去是嗎?
天真正暗了下來,是一個小時後。
顧沉沉依舊那個姿勢,在草坪上,黑發散落在暗下來的草坪上,微涼的風輕輕吹著。路西法看了一會兒顧沉沉的臉,顧沉沉就醒了。
路西法別開了目光,顧沉沉半是惺忪地坐了起來。
路西法提醒他道:“你再不回去要被登記處罰的。”
顧沉沉驚訝:“還有這種操作?”
“你快走吧。”路西法說道。
顧沉沉隻好拿起了包,離開了草坪。回到家中,果然鄰居告訴他剛才有社區人過來檢查是否在家,顧沉沉哭笑不得,“這是查寢嗎?”仿佛回到了校園生活。
顧沉沉老實地在家裏待著,不一會兒又來了一批“查寢”的。第二次登記,他們告知一個小時前顧沉沉不在自己住處裏,問顧沉沉去了哪裏。
顧沉沉問這不是我的隱私嗎?
對方說在社區裏沒有隱私這一東西。
顧沉沉:???隨便說了個地方,登記的人記錄下來便走了。
第三日下班,顧沉沉將牛奶給了路西法後,便走了。因為他晚上還有一節培訓課,上次黑人女士警告他別再遲到了。他自然不會再去惹這社區的怪人們。
在上課的時候,旁邊有一老頭,慈笑著跟顧沉沉聊起來:“孩子,我看你每天都很快樂。”
顧沉沉哭笑:“您怎麽看出來?”我自己都不知道,仿佛是過回了在星球上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是比起星球還有少了份娛樂,簡直是讀書年代啊。
“我看你都在快樂地打瞌睡。”老頭子說話一點都不得罪人,顧沉沉猜想可能他是長了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這是課間的一個小插曲,顧沉沉沒有當回事。
第四天依舊給牛奶小正太。一連一個禮拜。有一天即將下班的時候,同事告訴自己今天是社區裏的感恩節,晚上會有晚會,他們都要去參加。
顧沉沉問有什麽要求,同事朱莉告訴他帶件禮物,到時候送給別人就可以了。
路經草坪的時候,顧沉沉這回沒有看見路西法。
空蕩的草坪上,被夕陽曬得金黃金黃的。
顧沉沉在草坡上等了好久,都不見路西法的蹤影,隻好回家去了。
顧沉沉初來乍到,這個社區沒有商店,都是按‘勞動所得’分配,他尚且還沒有資格可以去社區的商店要求換取或者索要商品。他實在沒有禮物,回到家裏找了一通,發現一樣可以當禮物的東西,而且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