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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駙馬,人人好逑43

  昭陽盯著他身上的官服說道, “他進宮前我記得不是這一身的, 莫不是宮裏的宮人給他換上了?”


  雁兒聽到此,不由想起那日她撞見了李如鋒探病駙馬時親上駙馬,這時又聽見昭陽說道, “給我脫了下來, ”雁兒連聲應了句, 便上前為嚴九欽脫靴解衣, 昭陽在一旁道來,“他衣料都是宮裏的製衣綢緞,怕是哪個不知趣的狐媚給他換上的吧。”說著還帶著醋意,雁兒答了一聲,不再敢說話。


  換過衣服後, 昭陽令雁兒熄了燈,隻見換過衣裳的嚴九欽,枕在枕上, 夜深酒氣褪去,身上忍不住有些發寒,昭陽知道他怕冷將他環住脖子,貼在他身上, 再蓋上了錦被。


  而這隻是開始, 後來幾次,李如鋒都邀嚴九欽在宮廷議事, 尤其是近段時間邊關的軍`政機要, 蠻族破了邊關一關門, 線報緊急,加上朝中能打的老將魏合田已自盡,李如鋒多日都在宮中與眾大臣商議此事,派誰打,怎樣打,等等。


  後來終於選出了將領,由於前線事項莫測和軍情緊急,嚴九欽等好幾個大臣夜裏都在宮中辦事,不曾回府。


  等到嚴九欽清晨從宮中回到府上,昭陽鬧了一回,“你是不是被哪個女人留在宮中,怎不歸家?”嚴九欽尚不知是何事,昭陽已經垂淚下來,手上抓的器瓶就砸落在地上,嚴九欽才意識到昭陽的氣惱,“公主勿哭,小心眼疾,”


  昭陽揚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你隻是嫌棄了我容顏老去而已,你是想找別的女人你便可直說。”


  “我怎會找其他人,你是我的結發妻子,此生都隻有你,”嚴九欽想為她拭淚,怕她哭多了眼睛複又失明,卻被昭陽擋住他的動作,“你任我哭得,瞎了便眼不見心不煩,”嚴九欽想回聲卻昭陽不依,“我不過是先帝賜婚於你,前未與你有過相戀,你對我不過是丈夫所行之禮罷,”


  嚴九欽見她落淚,心腸軟下不少,“你勿多想了,眼睛最為重要……”說著便為昭陽擦拭臉上的玉痕,昭陽忽地嘔出一灘穢水,嚴九欽連忙扶住她,問及雁兒公主怎麽了,雁兒慌道,“公主這幾日想丞相你了,所以患了風寒。”


  這幾日下來,嚴九欽白日上朝,散朝或是散去職班後便趕回家照料病中的昭陽,昭陽先幾天垂淚不止,眼又是一片失色,嚴九欽哄睡完昭陽還要進宮,一起商討軍政之事。


  李如鋒見他如此奔波,問起他來,他隻說道家中妻子病了,便無許多。李如鋒私下派人查起,才知道昭陽吃醋他每日留宮中不歸家,才氣病起來,於是折磨起嚴九欽宮裏家中兩處跑。


  嚴九欽這時有個門生,舉薦了朝中一前將軍之子,赴邊關抗擊蠻族,沒想到第一場仗以敗開始,朝裏便有老臣借機彈劾嚴九欽,還在朝會上當眾責難嚴丞相,識人不明,以致出師不利。


  李如鋒斥責老臣,維護丞相。但是由於邊關連連失利,於是便聽從了沈施從的建議,改派另一名將領,後來情況回轉,前線才得以暫時安定。


  這時候,前丞相嚴故畔被揭發之前河南之行策劃謀害越王李如鋒。嚴故畔是前太`子`黨成員的核心成員之一,其地位和能耐不可小覷。


  證據曆曆地擺上朝堂,朝下的嚴九欽隻聽著以沈施從為首的官員字字控訴太`子`黨謀皇帝之狼虎野心,害陛下之罄竹難書,一言不發。


  李如鋒這時隻問出一句,“丞相,你對此事有什麽要說?”


  “臣相信陛下能作出正確決斷。”嚴九欽恃寵而淡淡地道。嚴故畔確實是太`子`黨核心成員,若是搜羅證據,定是能找出許多曾謀害過李如鋒的證跡。


  散朝後的官員私下議論四起,“這了得,嚴相是太子紅人,誰能絆倒之?”“此謠傳不假:嚴是當日之趙高。昨日之中車府令是望塵莫及啊。”“沈大人若是還想跟嚴相爭鬥,至少還得等個十年二十年,起碼等嚴相容顏老去,陛下寵信不再!”


  朝上李如鋒忍了下來,證據早已經呈上,隻是再去起案搜查,隻怕找出更多的證據。儲君之爭活下來的,才知道何其險惡。他可以不傷害嚴九欽,隻將嚴故畔逮捕入獄。但是嚴少相會如何,定當竭力保父親。何況他在朝中說出這句,讓自己決斷。


  李如鋒壓下了所有怒氣,在朝堂對著百官,字詞吐道:“此事不可再議。前朝皇子派員之爭,已是前程往事,不可再牽扯無辜了。”最後這聲“無辜”,聽得是萬般諷刺。


  如此說到,落下了吾皇慈厚的名聲,卻是足足消磨了對嚴相的部分感情。


  ……


  沒多久,丞相告病在家,未能上朝。朝中有人言,“是那嚴相想逼陛下,什麽告病,不過是想仗陛下恩寵。”“隻是以病來威脅陛下而已。”亦有人稱,“莫不是嚴相想致仕,不再為官了。”


  早朝一連三天,頭兩天,聽到底下官員呈事講議時,治德皇帝習慣性地道,“丞相來說說此事看法,”“嚴相看法是?”沒有等到回應,再看向百官文官之首的位置,恍惚之中聽見有官員提醒道,“陛下,嚴相告病請假了。”


  李如鋒發出一聲“噢”,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呈事上折子陳述時,李如鋒似乎才反應過來,問道,“丞相的病不要緊吧?”讓得底下正在敘述發生的人有些許尷尬,停了下來。有旁邊的官員答道:“聽說是風寒。”


  李如鋒才點點頭,底下那人準備讀下去時,李如鋒想到即說道,“幫朕轉告丞相,多注意身體,國家大事還仰仗丞相。”


  此話一出,當即有官員看向沈大人的臉色,隻見沈大人垂著頭,主動應聲道:“是,陛下。”百官麵麵相覷,難為之。


  第五天早朝,似乎才習慣了丞相的缺席,李如鋒正議著政事時,說著說著提了一句,“可有哪位官員去看著丞相了,丞相病情如何?”


  “回陛下,丞相體寒發冷,正是風寒之症,臣去看時,仍在發熱之中。”沈施從主動地稟說道。


  第五天散了朝後,李如鋒換下了朝服,換上了便衣,坐上馬便出宮了。


  進了嚴府後,李如鋒來到了側院中,進了門,便看見那人果然在,隻是臥躺在榻上,背朝向他,李如鋒見他未動,隻輕聲地來到他榻邊,喚他一聲“丞相”,榻上之人未有反應,隻是過了一會兒才發出了一聲,眼半睜起,恍惚在夢中。


  李如鋒見他病成如此,便知道他發不出聲來,隻讓他,“歇著,”見他才緩緩地又闔上眼,似心神不在,便出了屏風之外的廳室,問向周遭伺候他的婢女道,“為何丞相病得如此重,可看大夫了,吃藥否?”


  那婢女見過幾次這位皇上,是少爺還不是宰相時,這位還是越王的時候就常出入嚴府了,便恭恭敬敬、不敢隱瞞地道:“是照顧夫人累病的,前一段時間宮中府裏兩頭跑,後來朝廷上的事情一多,便忙倒了。”


  朝廷上的事情,李如鋒想到是彈劾他父親那一事。


  “你家夫人可有發難過丞相?”李如鋒問向這個嚴府的婢女道。


  婢女對這位皇帝是不敢藏私話,隻道來,“我家丞相一直對夫人是又尊又敬,夫人要丞相如何丞相不敢不依照。前一段時間,夫人甚至還逼丞相辭了官,丞相不願,便和丞相吵起來,夫人又以眼疾相逼,丞相諸事繁忙,才病倒的。”


  “你家夫人一直以來,可是如此的?”李如鋒想起了以前自己曾調查過他們夫妻的事,隻是沒長期以往打聽下去,一是是他們夫妻閨中之事,二是怕自己聽多了嫉恨。


  “夫人早恐丞相在外惹花沾草,可丞相分明不像是這種人,事事都規範著丞相,不讓丞相晚歸家,甚至不喜他外出赴宴雲雲,夫人是真愛丞相啊,也是,……”看了李如鋒麵色後,才放心說下去,“也是愛得發嫉發狂,小事易生氣,自從眼睛落下了眼疾後,常以此事脅迫丞相……”


  李如鋒聽完了,“這段時間是誰在照料丞相?大夫可說什麽了?”


  “是奴婢和另一名婢女,夫人眼患眼疾,到了夜裏看東西不方便,隻白天來照顧丞相。大夫都可曾來看過了,說丞相是積勞成疾和被氣到的。”


  李如鋒聽到此,之前不曾想到,心中有疚意,前幾日的當朝劾諫嚴故畔之事,也讓得他病倒的吧,不由讓婢女退去,將門外的福泰召入,“備了轎子,選幾個抬得穩些的。”回了房間內,將病中的嚴九欽扶起,攬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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