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的王子25

  經考證, 發現這是尼德蘭多年前早寫下的, 為了防止萬一。加西亞推算回去,發現尼德蘭寫這封信的時候,他才剛剛八歲。他的父親知道他的存在, 並沒有將他撫養回去, 而是一直交由尼德蘭寄養。


  後來經人提點了一下, 不要大意尼德蘭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目的。他的父親斯考特要求要回加西亞, 卻被尼德蘭拒絕了。


  但是斯考特考慮過,加西亞寄養在尼德蘭名下,是由全國監候著他尼德蘭,他稍有做不妥的地方,斯考特立馬就有了借由來派軍隊來鎮滅他, 甚至還能將他治罪下獄。


  於是他就一直與尼德蘭生活,尼德蘭將他當親生弟弟、甚至是兒子那樣照顧他,不厭其煩、百般寵愛, 沒有一絲一毫的推卸為父為兄的職責。


  加西亞後來要到了那份遺書,展開不過如他想象,隨手沾來的一張薄的普通信紙,上麵是他特有的圓潤的字母書寫的字跡, 但他發現最後寫有兩行小詩:

  “想起夜幕降臨的時候, 想起了欲語又塞的時候,

  和你在一起, 我想念你。”


  加西亞怎麽不記得, 這是尼德蘭替他寫的文法作業的一首詩。名字叫:《今天我感到非常煩悶》。


  他把那首詩一字不落地背誦著, “今天我感到非常煩悶,我想念你。我想起夜幕降臨的時候,和你踏著星光走去。想起了燈光照著樹葉的時候,踏著婆娑的燈影走去。想起了欲語又塞的時候,和你在一起。”聲音越來越輕,眼前的捏在手裏的信紙越來越模糊。


  加西亞的淚水“刷”地下來,“你是我的戰友,因此我想念你。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永恒開戰的時候,你是我的軍旗。”聲音到最後梗咽不已,他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尼德蘭的死是在他們終於破城後,浴血奮戰了七十八個小時,他們消滅大量的尼爾斯士兵後,用所剩無幾的士兵來追擊了殘餘落跑的尼爾斯兵後,遭遇了尼爾斯的圍擊,帶領士兵追擊的尼德蘭身中炮彈,被埋雪中。


  由於他們穿了灰白的軍裝,為了很好的在雪地裏隱藏和打仗,尼德蘭的屍體至今未找到,那年的大雪是記錄的由此以來最大的一年。


  當時擊中尼德蘭的尼爾斯士兵以為隻是擊中某一軍官,並不知道戰神尼德蘭親自帶領追擊隊來追擊剿殺他們。


  而當時的追擊士兵發現了尼德蘭的受重傷,士兵部分被衝散,一部分去了追剿,剩餘的不多士兵在原地和殘留下來的尼爾斯士兵搏鬥,沒有人知道了尼德蘭的具體埋屍之地。


  加西亞知道是當初自己的父親下了速戰令,尼德蘭才博一生死在尼爾斯皚皚大雪原上。


  他痛恨斯考特,從他出世就將他遺棄,等到八歲那年把他找到,卻沒有來認領回他,隻是把他交在了尼德蘭身邊,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自己。他還把尼德蘭害死了,屍首在異國,永遠回不到波塞冬故土來。


  加西亞得了抑鬱症和暴躁症,他很久之後才知道,從他獲知了尼德蘭的死後,他嚐試了自殺。然後陷入了沉睡中,在當時的心理學的病症上,叫做過激逃避。


  ……


  他在夢裏能夠看見葉彌,撫摸葉彌那張雪白的、淡漠的臉。他黑色的頭發在光線下有著墨玉的淡淡光澤。他黑色的眼睛映出了自己的身軀。“你為什麽不好好聽話,蒙堤。”


  “你在哪裏?”蒙堤恍惚地伸出手。


  “我就在雪地下。”尼德蘭就在他麵前,身體淡淡的,仿佛可以透過光去。


  “為什麽要去打那一仗,是因為我嗎,你是因為我死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葉彌。我不該逼你,我不該那樣做,你能活過來嗎,葉彌,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這樣做了,求你,可以用我的命來換你,葉彌,求求你活過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誰都不會少了誰而活不下去,蒙堤。”尼德蘭的眼睛淡淡的,平緩地說道。


  “我不行,我不能做到,我做不到,葉彌。你告訴我,都是假的,你故意騙我才讓我看到遺書的,其實你沒有死對不對?”加西亞哭著說道,淚如雨下不過如此。


  “你還沒有長大,蒙堤。”尼德蘭輕聲地說,摸了摸他的臉。


  “這關我長不長大有什麽關係,你回來,我跟你道歉我以前做的一切,我不該向你表白,毀了你。葉彌,我做錯了。”加西亞想握住他摸自己的臉的手,結果發現隻能觸到自己的臉龐。


  “你要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以後亦是如此。我不在了,沒有人能再幫你。”尼德蘭移開了手,忍住了強大的不舍。


  “不,不要,你不要離開我,葉彌,我錯了,我錯了,每個人都有犯錯誤的事情,我知道錯了,我願意付出代價,你能活過來嗎,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隻要你留下來。”蒙堤著急地要去抓尼德蘭,手裏握住的隻是空氣。


  高燒中,加西亞喊著一遍遍“葉彌”,藥石無靈的狀態下,甚至叫來當地的女巫和吉爾雅人,傳說的神奇民族,能夠治療百病。


  尼德蘭坐在了加西亞的床前,問向伯尼,“他像這樣高燒了多久?”


  “三個月了,上將。”伯尼不由地垂下頭,避免了與上將對視,眼中冒出的水光閃爍。“每到下午和半夜就會發燒,早上就會退燒,隻要吃下什麽,就會嘔吐出來。隻有吉爾雅人的神水才能維持他的一點生機。”末了,說了想說的一句:“你終於回來了,上將。”眼鏡裏的已是老淚縱橫了。


  尼德蘭當時重傷,被附近掩埋屍體的居民救治了。他們以為他是尼爾斯士兵,善待他。由於語言不通,當地是另外一個國家的居民,很久之後才知道他是波塞冬人,還是尼德蘭戰神。


  腦海中的電子元音響起:“讓你打戰還玩鬥地主!!假死很好玩嗎!!”


  顧沉沉沉吟了半天,說道,“2782494藍星幣。”


  這是快穿日誌在幾個月的尼爾斯戰役時間裏鬥地主輸給他的錢的數目。快穿日誌決定閉嘴不談。


  “你知道嗎,宿主,在你賭贏了錢後,炮`彈就將你炸飛了,至少兩米五高。”萌新小心翼翼地說道。


  顧沉沉痛心不已,他差點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哦不,是尼德蘭的一世英名。“往事不要再提。”


  “所以……你不回去看看哭得眼睛都瞎掉,喉嚨都要啞,每天不吃不睡等死來見你的小王子蒙堤嗎?”萌新前麵鋪墊的,就是為了心疼這位NPC。


  顧沉沉幽幽歎氣:“之前那樣對他,都是希望他在未滿十八之前斷了對我的念想。沒想到,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春江水暖鴨先知,金鳳玉露一相逢。昨夜星辰昨夜風,相見時難別亦難。黃河之水天上來,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乍暖還寒時候,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宿、宿主。”萌新不知道打斷這位戰鬥力爆表的宿主會有什麽下場。


  “沒事,你說。”顧沉沉微微一笑,笑容猶如東風夜放花千樹。


  “你是不是念錯詩、用錯聯了?”萌新顫顫巍巍地說道。


  顧沉沉非常紳士地解釋:“這是再創作,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小荷才露尖尖角,二月春風似剪刀。洛陽親友如相問,物是人非事事休……”


  萌新瑟瑟發抖。


  顧沉沉終於念了幾首詩後醞釀了感情,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蒙堤你好苦啊,蒙堤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哥哥,哥哥給你帶你最喜歡玩的玩具來了……”


  萌新驚如木雞。


  快穿日誌破口大罵:“閉嘴!他是掛了嗎!你個不要臉的!上班就上班!打什麽牌!看!炸·彈把你炸飛了!贏那麽多你是不是很快活!啊?”


  顧沉沉沉痛地說道:“是有那麽一點點。”


  “什麽?!”快穿日誌。


  “不是,我很悲痛!我竟然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錯了!我說我感到萬分沮喪,甚至開始懷疑人生~~~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歌詞來自《夢醒時分》)顧沉沉突然悲痛欲絕,捂臉而泣。


  戲精,快穿日誌忍不住地說,“難怪他日後將你醬和釀,活該!!!”


  “你說什麽?”顧沉沉突然聽到了一點不得了的機密。


  本月開了預知的會員功能的快穿日誌不小心說漏嘴了,立馬罵咧咧道:“你趕緊救活他。”


  顧沉沉突然心機深沉地說道:“其實他如果一蹶不振下去,我可以趁虛而入——完成任務啊。”


  快穿日誌忍不住:“你個大渣男!你之前還說別人是渣男!你最渣了!我竟然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厚顏無恥之渣男!大渣男!呸!”


  顧沉沉突然摸不著頭腦,“你之前不是不許我談戀愛和約炮的嗎?”


  快穿日誌罵罵咧咧:“你個大渣男不要再到處散發你的魅力了!快把被你害苦的人救起來!”


  顧沉沉突然覺得這句不是在罵他而是在誇他,不由有些嬌羞,“日誌,你變了。”


  “變你個大頭鬼!大頭菜!大頭兒子小頭爸爸!”


  “你罵起髒話來也一套套的可愛,你是不是戀愛了?”顧沉沉猜測道。


  伯尼早就離開了房間,於是,顧沉沉坐在了床邊,看住那個蒼白瘦弱的少年,聽從了快穿日誌救人的建議:不由地俯下身,在他嘴上吻了一下。


  腦海裏的電子元音炸開一樣:“你在幹什麽!!!”


  “你不是讓我救他嗎?”顧沉沉不明所以。


  “你以為你是王子親睡美人嗎!渣男!你就是在趁機揩油!揩油你懂不懂!你個大渣男!”快穿日誌恨不得跳出來。


  顧沉沉心裏從今天開始默認了快穿日誌是默許了他談戀愛,哦不對,是允許,口頭上答應。即便日誌像是罵罵咧咧的話,在他耳朵裏都猶如鳥語花香,美妙至極。


  隻好連聲“好好”答應下來。


  其實日誌也是看在了加西亞飽受相思、愛情苦的摧殘折磨,或者說是被顧沉沉這個大渣男的無情勾引又無情拋棄下,特別同情這位NPC。在以往眾多世界中,他沒有任何一次這樣來妨礙宿主做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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