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的王子47
“我想葉彌, 為什麽瘋狂思念卻沒有一次在夢中遇到過他?為此我請教和學習了巫師, 我想跟死去的亡靈交流。他們騙了我的好幾筆錢,不過沒關係,但是他們演戲就不對了。”
“我想起以前關在房間裏, 我從以前的手工盒裏找到了美工刀, 那是刻印章的, 猶如筆一直長的柄, 波塞冬最鋒利的工刀刀片。以前割腕是不可以的,會被發現。我隻能割在衣服遮蓋的地方。其實隻要插進喉嚨裏就可以了。”
葉彌看到這裏,他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情。
“他終於回來了。但應該是他們。赫拉·休斯也在。”
“今天我看見赫拉偷偷地哭,我是難過的。但是看見她跟葉彌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痛苦和扭曲是她的十倍百倍乃至更多。”
“林德和我商量軍隊的事情, 何日謀反,如何得逞。林德說這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情,勝為王敗為寇。我早把下場和結局想過千回百遍, 但是能和葉彌在一起,這又算得了什麽?”
“林德讓我學習和權貴打交道,我跟他們握手時浮現是葉彌那張唇紅齒白的臉。跟他們聊天想起的是葉彌講過的《封神榜》中的被妖魔化的群臣。”
“我知道我是當不了一個好國王的。我厭惡權貴,痛恨政客。我沒有任何喜愛, 隻想跟葉彌在一起。”
“林德一直讓我廢掉葉彌的兵權, 我沒有做。葉彌他是很渴望能當上國王的,我知道。自從那次葉彌‘喪生’尼爾斯, 我發現那次是斯考特我父親故意安排, 沒有增援, 寧可放棄第五軍隊,也不要讓葉彌羽翼豐滿、功高震主。”
“我沒有什麽能為葉彌做的,隻有這個。他對於我,或者是沒有感情的吧。”葉彌看到這一條日期的時候,清楚地記得這是宮廷流血事件——七月政`變,加西亞親手殺死了他親生父親、國王斯考特的那天。
“他對於我”的他,是指斯考特。
然後日誌沒有記錄。
葉彌翻了很多頁,在最後兩頁上寫著:
“終於得到了,但我知道很快就要失去。”
而最後一頁裏,是這麽一句:
“我以為我會很開心。”
再無記錄。
全本日誌完。
葉彌垂下的黑色眼睛,不知什麽東西,空中墜落,打濕在了日誌泛黃的紙張上,葉彌用指腹去擦,更多的打濕下來,猶如是猝不及防的雨點兒,葉彌用袖子去擦,然後把日誌擦幹合上,妥善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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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尼德蘭囚禁蒙堤多時,一直沒有去看他。
直到有一日,大臣在稟報如何處理蒙堤王子之際,他才想起了那個被他囚禁在宮裏的加西亞。
尼德蘭去見他是做了百般準備的,因為他不舍得將他處死,隻能留在宮裏。當他去到的時候,門衛沒有,那大門被鎖鎖住,才知道陛下親臨從四處趕來的護衛才用鑰匙把門鎖打開。
宮殿的裏麵是一片黑暗,還有久不見陽光的陰冷感。
尼德蘭卻看見一個人躺在了地上,地上沒有毛毯,隻有發硬的地板,看見他灰色的毛發,垂落在了棕色的木板上,是趴在地上,頭側在了地上,尼德蘭發怒之後,護衛被押下後,遣走了所有人。
那扇大門依舊沒有關閉,太陽通過這冰冷的宮殿一扇門投入,流瀉在地上那個人的背影上。
他是波塞冬國王,他曾經被囚禁在地上這個人的宮殿裏,也被他淩`辱過。尼德蘭不知是以如何的心情去對待他。隻是輕輕地摸在了他幹燥的頭發上,手指劃過在地上的人的後頸上,稍微將他後頸提起來。
尼德蘭看見了一張臉,額頭被磕出了血,血痂凝固幹涸,隻剩了闔上了眼睫的那張素淨的臉。
膚色蒼白的,麵容是難見的虛弱。
尼德蘭將他的身體翻過來,將他頭顱放在了自己的臂上,看見了他脖子下的結痂的疤痕,手緩緩地摸在了那脖子的疤上,割得太深了,還是醫生連夜縫的十幾針,一點麻醉沒打——他聽心腹提起的——前國王被囚後宮的事。
蒙堤躺在了地上,頭枕在了尼德蘭的腿和臂上,尼德蘭黑色的眼睛下,是他無力的手,手上依然是刀疤,他身上凡是可以用手所能觸及的地方,都留有了他自殘的傷疤。
不難看,卻刺眼。格外紮進了尼德蘭的心裏麵。
冬日的陽光薄弱得投在了兩個人的身上,想要給予僅有的溫暖。
手觸過了他的下頜,卻看見了他眼睫的徐徐睜動。
尼德蘭收起了動作,黑色的眼睛映住了他那張蒼白虛弱的臉。
加西亞睜開眼,看見了陽光跳動在了眼膜上,然後是一雙黑色到純粹的眼睛,白色的臉上,是他最熟悉的神情——說不上動容,都是他平日軍官時的淡漠。
不知為何,眼眶竟有些發熱。尼德蘭正緩緩地看住他。
黑色的眼睛裏,是他的麵容。
蒙堤躺在地上,知道這是尼德蘭囚禁他以來的第一次看他——或許他曾在自己自殺昏迷的時候來看過自己——誰知道呢,他從不允許他自己流露過對他加西亞的一點情感——哪怕是同情,哪怕是手足間殘殺的不忍。
第一次來看自己,即也是最後一次。之後便是處死。他清楚這種王室的規矩。就像他當初殺了斯考特一樣。
葉彌肯親自來看他,代表了最後一次——
滿足嗎,蒙堤問自己。
很滿足了。蒙堤回答自己。
蒙堤躺在地上,他從仰視的角度,看見了冬日外太陽在宮殿的空氣中,塵埃飛舞。
像是雪一樣的塵埃,以及白色的臉,紅色抿成線條的唇,黑色的眼睛垂下來,看自己。逆著光,就像是第一次在達達尼爾見到他一樣,那是被小時候的他稱作是天使。
“我想,”他提出了臨死的心願。“問,”你喜歡過我嗎?
葉彌坐在宮殿的地上,看住了躺在了地上的蒙堤,看見了他發熱的眼眶中,望住自己的懇求。那張被他從小觀察到大的麵容,眉眼裏依稀是小時候的模樣,整張臉已經是豔麗的容貌。
他知道他要問什麽。
葉彌解開了自己國王的華麗的衣袍,濃墨重彩的衣袍從他身上脫落在地上。
冬日下起了初雪,細碎的雪花在宮殿門外飛舞著。
蒙堤平躺在地上,看見了為他解衣的國王。
陽光依舊打落在地板上,以及那飄落的初雪,落在了蒙堤的臉上,打濕了他一點。
葉彌的外袍從他肩上滑落,濃重的袍子解開在手指間,然後是那垂落的頭顱,映住了蒙堤的臉。
國王黑色的眼睛垂落,白色的臉上是淡淡的,加西亞聞到了空氣裏像是雪鬆抽出了新芽的味道。
葉彌的衣袍全部抽落在了光潔的地板上,陽光將他的身體打造成了豐腴的瓷瓶一樣。衣袍脫落,披在了蒙堤身上。一如那一年第一次見到他。
“在一起吧,蒙堤。”葉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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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彌俯下來,去親吻昏睡中的蒙堤,蒙堤灰色的頭發散落在枕上,他長相不是很特色的波塞冬人,反而有些像是北洲鄰國法萊恩的長相。豔麗,內斂。尤其他閉上了眼,卷的睫毛落在蒼白的膚色上。
睫毛也是淺顏色的,和他毛發是一樣的。
葉彌有些難自控,不知道為什麽,有東西打濕在蒙堤那張蒼白的臉色,葉彌借過身體,不讓液體打濕蒙堤。
每日葉彌都過來照顧蒙堤,後來是直接搬過來跟葉彌一起住,起居飲食,陪在他身邊照料他。他問每日來確診的醫生,“為什麽他還沒醒來?”
“他或許覺得自己是個死人。”醫生回答。
“他不是死人。”葉彌說道。
“那陛下你要告訴他。”醫生說道。
葉彌跟他講故事,就像是小時候一樣,說的更為兒童化,比如《葫蘆娃》、《三隻小豬》、《海的女兒》,三個故事翻來覆去地說。他再也不說曆史演義,他也沒有太多耐心去記住情節,一說起來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一日下午,葉彌又在翻起了蒙堤的摘抄集,“多少人愛你,風韻嫵媚的,時光,”葉彌垂著眼睛,手指在字跡是輕輕摩`挲,“愛你的美麗,出自假意,或真心,”(作者:葉芝)
“唯獨我愛你,”葉彌改寫了他曾經的詩的句,“包括靈魂的至誠。”
“愛你,從你蹣跚學步至長大成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彌臉頰有一微涼的一點。葉彌側過頭顱,對方將他攬住。
“葉彌,你在幹什麽。”對方在問他。
“我在向你表白。”國王不愧國王,直接粗暴。
醒來後的蒙堤錯愕間,葉彌抱住他後,將他微微鬆開,主動地親吻上他的嘴唇,舌頭迸進,卷蜜掠馥,“其實你的吻技很一般,親王。”
“是嗎,你教教我。”蒙堤猝不及防,在葉彌主動送吻下,兩人接吻呢喃著。
“你躺下來,我來教你。”
蒙堤被推倒在床上,葉彌分開地騎在他腹下,嘴唇貼在他的唇角和下巴,再舔上他的唇腔裏,攻池略堡,摧毀他的神經。“親王,有沒有人教過你,親吻要閉眼?”
蒙堤毫不客氣,回吻他:“你教我,我以後就會了。”
“好,我慢慢教你。”葉彌揶揄道,單手把被子打開,壓住蒙堤的脖頸,細細咬上去。眼色溫柔,映著那個一如年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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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後。
一日,仆人在宮殿裏清潔衛生。
老仆人對新來的小女仆說道:“你放下,那是國王才能碰的。”
小女仆被凶到了,“這是什麽,阿莉娜奶奶,”一邊放下,一邊還要去偷瞄幾眼。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親王寫給陛下的信物。”老仆人繼續打掃著地上的毛發和灰塵,她一邊往自己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塵,想叫小女仆過來一起把這拖把桶一起抬出去,結果門被推開了。
老女仆連忙帶著小女仆去避開進來的人,小女仆眼捷手快,拉開了衣櫃,兩個人藏了進去。
她們在黑暗寬敞的衣櫃裏聽到了親王的聲音,還有那推門的聲響。
小女仆耐不住好奇,往縫隙多瞧上兩眼——
隻見親王將國王打橫地抱進來,國王麵色上有一些薄薄的紅,黑發垂落,身上的衣袍七零八散,國王的衣袍早敞開了幾顆扣子。
親王加西亞將國王抱到了床上,卻離開了床,女仆看見他朝向某一個櫃子去,打開了那雙拉門的櫃子,從裏麵搬出來了一本東西。女仆不知那是什麽,阿莉娜連忙讓她不要看了,小女仆好奇心太重,還是瞄了下去。
國王在床上,看不見親王在幹什麽,隻能著急喚聲道,“蒙堤,”
親王去親吻國王的耳後,“我不懂這首詩,今晚教教我可好,陛下?”
親王走過來將國王抱起來,抱到了懷裏,國王麵色如漲。小女仆看見了國王耳後蒼白下一層薄薄的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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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的最後,王子和公主(劃掉)國王過上了美滿幸福的生活。(主角沒有血緣、宗族等任何法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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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世界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