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臥底修羅場05
易家揚此時坐在某個夜場裏, 這個場子是豆漿的, 也算是顧自省看的。顧自省正在某一前座裏,他的狐朋狗友在四周,身材好的妞並不少, 偶爾幾個電話後, 又來了幾個。
易家揚和一幫同僚在另一個坐座裏盯著顧自省, 這種最費人力精力時間的監控, 也是上頭想盡快破案抓這種危害社會fandu的頭目。
盯著顧自省的那一卡座,看他們在玩骰子,喝酒,主要是看他有沒有在“吃糖”,和交易“糖果”。
由於座位不是太近, 怕暴露,周圍人也多,這個場是顧自省最旺的一個場, 夜晚人最多,多為學生和年輕男女。
顧自省一直倚在座位上,周圍都是他手足狐朋在玩,他就是眯著眼看一會兒, 偶爾打個電話。沒怎麽見他上手玩。時間長了, 那卡座有人開始在吃糖,而顧自省沒有碰。
O記知道不能抓他, 因為吃糖是違法, 隻有賣糖, 賣的分量多才會是大罪。
一同僚:“挺自律的,看他不怎麽碰,”
“不然怎麽混到孔亦繁的左膀右臂呀?肯定有幾分定力的啦,”
“別說,搞不好自己私底下吸。”
易家揚不言語,隻是看顧自省那邊,他知道今晚也是沒有動靜的,但是還是要盯完顧自省。
“他過來了?易sir。”有人提醒。有夥計看見卡座有人在顧自省耳邊耳語了兩句,顧自省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
隻見顧自省拎著酒杯,從卡座裏起來,他身段勁挺,不似一般道上那種社團二代,又不是低級古惑仔。反而有幾分像是拍戲的,人也自信,左右逢源,可能長了一張好臉的緣故。
易家揚朝他看去,發現顧自省遠遠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臉上似笑非笑,老遠就看過來這一卡座。
“各位阿sir,今晚這麽有空光臨鄙人的場子呀,來,喝酒嗎,師姐,”看中了其中一個女警官,一般女警官在香江不是喊Madam,就是喊師姐的。女警官長得好看,出任務的時候也常被人多看兩眼或搭訕。
杯酒遞過來,女警官沒有應他,沒人招待他,顧自省卻像是自來不生分的那種,坐在了他們的卡座上,“易警官,你帶這麽多夥計來捧我場,我歡迎呀,但光喝雪碧可樂是不是不夠過癮,”碰了一下卡座上沒有酒精的飲料。
舉起的酒水故意地往另一位警官身上衣服倒出,那個人跳起來,“顧自省,你TM是不是在搞事?”
周圍幾個同僚要生氣,也有人去拉勸被澆了的夥計。
隻有易家揚還是坐在了卡座上,盯住了起身笑吟吟想往那個被他戲弄的警官身上擦衣服的顧自省,“這阿sir太敏感了,不要這麽煩躁,一起搖啊,或者……”把吃糖差點說了出來,嘴皮子極快,“上我那兒玩兩把,不過——”
O記這邊看見剛才顧自省的卡座上,那些他的手下或朋友都看過來,盯緊這邊的卡座,而且這個場子附近都是顧自省的人。
“像易警官這麽冷酷正直有個性的人,應該不屑於跟我們玩骰子,”顧自省又轉過來,對易家揚說話。
易家揚說,“我們不喝酒,”
“是在工作嗎不喝酒,辛苦你們,一天24小時都跟著,一定很辛苦了,”顧自省拉攏著幾個警官,“這樣吧,我給你們每人幾張我們名下的沐足劵,這幾晚都在搞活動,如果實在沒有料跟,跟煩了,就上來按摩幾把,我們對條子跟對外麵的乞丐都是一視同仁……”
有阿sir想揍顧自省了,被死拉回去,顧自省不改笑臉,“沒想到新義安也做善事,”易家揚把他扔在他身上和四周的紙劵撿起一張,“那我們多一個地方幹活了,八角,把這個足浴中心記下來。明天就上去掃場。”
顧自省才發現易家揚鐵齒銅牙,不輸一般古惑仔,這位阿sir也挺拽的嘛。“好啊,最好天天掃,每一個場子都掃均勻它,對了,我還有幾個地方,九龍,新界東,尤其是九龍城區,油尖旺區的旺角,這幾個場子,阿sir你們一定要重點去,這裏特別多那種販子出沒,你們不知道,平均一天一點八個,頻繁吧。我不是點你們,隨便派幾個什麽CIB或O記的過去,一掃一個準。”
顧自省說的幾個場子,是陸九愚在管著中。
有同僚看不慣顧自省,“你以為隨便什麽蝦米都要O記親自出動的嗎?”
顧自省沒有理會,對易家揚說道,“你看看你把你的弟兄都累成什麽樣,你這樣每天監視我不是辦法,弟兄也是人,也要吃飯的,看看他們一個個,眼圈都出來了,”還衝他發火,現在條子的脾氣都比古惑仔大。
易家揚看著他,淡淡道,“我們樂意,你不是被跟煩了嗎?”看他過來跟自己說話,是個人天天被跟也會討厭,更何況他還是混古惑的,一天離不開黑暗的。現在把他全透明在警方眼中,還不兔急反咬,狗急跳牆。
“好啊,易家揚你牛,”顧自省不再好好說話了,既然敬酒不喝,沒必要廢話了,站起來,“我奉陪,”說完就離開他們的卡座,他一離開卡座後,就有一幫持刀攜棍的人衝過來砸打他們,場子這一角一片混亂,便衣的警*察和古惑仔打起來了。
後來報警警方來了,抓了幾個古惑仔,O記八角的直言:“把顧自省抓起來,就是他指使的!”
顧自省第二天隻是去警方協助調查和錄口供,依舊屁事都沒有就出來了。反而是O記幾個手足,被打傷了,醫藥費倒是自貼。
……
陸九愚問,“這幾天顧自省都在幹什麽,”
跟他的手下說道:“弟兄盯他好幾天,發現他一直被條子重點照顧,場子不是掃場就是鬧事,他進了幾次警局,後來還是什麽事都沒有就放出來,”
陸九愚看著顧自省的幾家場子在香江的地圖位置上,他發現好多旺鋪和年輕人最多的場子,都在顧自省旗下。眼紅,他當然眼紅顧自省這麽好的盤。“就這些雞毛蒜皮?”
手下有些尷尬,畢竟社團裏誰不知道顧自省最近倒血黴,不過有一些小風聲說是陸九愚在玩他,故意叫警方去砸他場。不過這都是閑話,因為他倆在競爭較勁中,對方的不順都會歸結另一方的“功勞”或“手段”。
“對了,”手下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了一個不癢不痛的料,“顧自省前幾天去見了一次孔亦繁,”
“有跟到什麽料嗎,”陸九愚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想起了孔亦繁這個人,疑心重,最不容易親近。顧自省跟他這麽幾年,這麽快被提拔起。論年紀,資曆,還有入社時間,顧自省怎麽都不應該是除了孔亦繁外,新義安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是怎麽爬到這個位置的?這是陸九愚一直不得解的問題。
“暫時沒有……”
“你知道平時的廢物和你們有什麽區別嗎,沒有。”陸九愚毒舌也不是一般的。
手下尷尬退出了房間後,陸九愚打了個電話給顧自省,“是我,陸九愚。今晚出來喝酒怎麽樣?”
……
顧自省在戴上了類似眼部的仿光護理,他坐在了某一處地方,像是給他適應一樣,周圍是個暗室,光源不強。顧自省剛坐了一會兒,就抬手想去碰眼睛上的機器眼罩。
卻被人按下了他的手,“等一下,沒到時間,”一個男聲。
顧自省繼續戴著,他很不適應,由於耳機戴著,那個人說話隻能聽個模糊,但是對方手按了一下他,他明白是讓他不要摘下來的意思。
“什麽感覺,”一個女聲問自己。
顧自省:“沒什麽感覺,”
“是不是沒戴緊,”去調整他眼前的仿光罩,顧自省想躲開,但是女醫生非常溫柔地安撫他,讓他別動。
聞到了醫生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道,顧自省突然覺得自己在那麽多的年月裏,僅僅有那麽幾天才能讓他不在打殺中,耐住心讓醫生去揉按他被勒緊的太陽穴。
“感覺好點沒,”
顧自省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嘴上卻習慣性的,“好點,”
耳邊暫停的耳機開始播放,顧自省聽著一段國外的樂器演奏,隱約中,像是黑暗中張牙舞爪的東西,無形地攀爬在顧自省身上。
“什麽,”醫生想要記錄他在說什麽,沒有聽清楚顧自省在低聲說著什麽。“嗯?”
女醫生把他扶在睡眠椅上,想讓他好好躺著,更配合治療。
周圍的窗戶的布簾都拉起來,屋子處於一種比較暗的氛圍裏,光線沒有投進來,全身都浸在了耳機播放的聲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