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臥底修羅場07
易家揚在醫院裏, 同僚去看望他, 還有他的妹妹易家抒,給他在削蘋果,即便他還有幾個同事在, 依舊對他說, “被人報複了吧, 我早說過這種工資低高危工作不要做了, 你還一畢業就做到現在……”而他的同事們都知道她是這個性格。
易家揚覺得腦袋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停過的嗡嗡嗡,“你來是看我還是煩我的?”
易家抒立馬改口,“當然來看你的,不然你真是沒人來看,除了那幾個同事, 我不來,湯水都沒人給你帶,”話聲剛落, 病房就有人敲門,然後門從外麵打開,一行兩列的人進來,抱花籃的, 提水果的, 還有送燉湯的。
為首一個長得有幾分帥的男子,“我們顧哥說這是慰問你的一點心意, ”該人正是豆漿。
同事暴怒起來:“他以為被保釋就是沒故意傷人了?有本事讓他親自過來, ”他們幾個肯定要把顧自省按在這個病房暴打一頓。
豆漿模樣痞裏痞氣的, “那是,我們顧哥如果傷了人怎麽還能從警局裏走出來?不要隨便誹謗。你們這點兒小魚小蝦,顧哥怕你影響了陸九愚跟他的感情,才送來的水果,你們傲什麽?”
各式不一的籃子放下來,那隊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病房。
“地*痞流*氓!”有同事去把那花籃砸了。
易家抒當然還不知道顧自省是誰,隻是挪了幾眼往走了的人的背景,“他誰呀,現在混古惑仔小跟班也要求長相的嗎?”指的是豆漿。
易家揚喝著她遞來的勺子的湯,半天湊不到,“你是花癡還是在喂你哥?”
易家抒被提醒後才去看勺子,“不過說帥,沒有那天你‘男朋友’帥,”易家揚剛喝了一口,想吐出來,憋著也不是,反正咽不下。“他是不是什麽明星,還是歌手?香江居然有我不認識的明星……”
易家揚是對他這個妹妹沒有辦法。
……
顧自省在翻查著賬本,這個月的收入明顯不如上幾個月,一邊頭不抬,“給他送去了?”
豆漿撐在了顧自省的桌台上,笑嘻嘻,“肯定的,顧哥吩咐的,哪有沒辦好的就回來見你,”
顧自省還在按著計算機,念著幾個數字,想起什麽,慣例地隻是問一下,“他什麽反應啊?”
說到這個,豆漿眉飛色舞,“他快感動哭了,一直拉著我的手說,要當麵感謝顧哥你,我說顧哥太忙了,一般人預約明年都見不了一麵,我說這樣吧,你下回見到顧哥,就對顧哥一個感激的眼色表示,我知道他那個人嘛,不善言辭,而且還是個條子,肯定要循規蹈矩的……”
唾沫橫飛地說了一通,把顧自省算術都算錯了,抬起頭,看起豆漿的那張嬉皮笑臉。“他怎麽沒給我送麵錦旗,感謝我打了他後又送他鮮花水果?”
豆漿訕訕笑道補充,“可不是,我攔住他說我們是古惑仔,你送我們錦旗是要讓我們當臥底頭號嫌疑犯啊?他才依依不舍地打消了送錦旗的念頭,神情十分的失落……”
顧自省去踹他,豆漿早就深諳顧自省的一言一行,反映過快地去躲開。“嘿嘿嘿,”
顧自省都被豆漿逗得禁不住原本想要打豆漿一頓那嚴肅的模樣,“你娘的你怎麽不去財經頻道忽悠那些股民買股票?”
“我還不是得跟在巴菲特·顧身邊,我才有吹噓資本,”豆漿狗腿是夠可以的。
顧自省辦公室裏的門鈴響了,顧自省按了下桌上的開門按鈕,有人進來了,豆漿還在想誰來找顧自省,結果看見了一張半混血的臉,身材頎修,豆漿立馬站好,“繁哥,”
顧自省對豆漿說,“你出去吧,”似很平常。雖然豆漿也常見孔亦繁來找他的老大顧自省。
豆漿看見了孔亦繁直徑地走向了顧自省的桌子,拉過了他剛才坐過的旋轉椅子上坐下,直到他關上門,孔亦繁才說了一句,“陸九愚把條子送你處置了?”
門合上後,豆漿在門口站了站,老大們的回合切磋,不是一般他跟班能應付的來,站了一會兒,離開了。
顧自省坐在辦公軟椅上,孔亦繁來了,他把賬本放在了一邊,“陸九愚是想坑我殺條子,我沒那麽蠢,”故意說道。
“不滿意我讓他來新義安?”孔亦繁沒有坐下來,隻是看著顧自省斜斜地倚在了辦桌椅上的模樣。
顧自省的回答全表現了麵容上。
顧自省被一磕,整個人上半身被按在了冰冷的辦公桌麵上,辦公用品被顧自省騰起一下又落回來,掃落在地上,未合蓋的鋼筆滾落在桌角的邊上,被孔亦繁修長的手指拾起。
顧自省黑色的頭發散落在棕色的木桌上,桌上鋪著軟墊的整桌鼠標墊,是當初裝修辦公室定的,他半張臉抵在了上麵,反襯得銀雪一樣,隻是可惜的是,一聲不哼,少了很多情*趣。
孔亦繁按在了他耳上,看著他耳下的,露出一截的脖子,猶如刀鋒被映出了夜色的泠泠感。
一條沒有束縛的手扣在了桌板上,因為伴隨著動作,而伸開地猶如橫掃過去,把桌角的電話、台燈打落在地上,物品砸落在軟柔的地毯上,發出的很細的聲響。
孔亦繁給他那張下頜輕輕地握了一下。被故意抬高地展現出了長頸的弧線,在深色的桌板麵上,猶如是雪和夜色的交映。
那個人的頭發輕輕地抖落在了黑色的桌板上,剛才有那麽幾份文件,現在被弄得散開,幾張鉛字的紙張散落在那張臉下,由於動作,變得皺折重重。頭發一般是人認為羸弱的地方,伸手稍微從頭顱掐過去,柔順的黑發就從指縫出來。
手指稍微用力,頭顱乖乖地揚了起來。
手還在想撐住桌上,但是實在沒有辦法,“不……”
“不喜歡嗎,”孔亦繁附耳而言。
顧自省罵髒話。孔亦繁不喜歡他髒話太多,尤其對象是自己的時候。原本以前以為他不過是個外表如內裏一樣的,是個皮囊的草包,發現他這個人外表是皮相的東西,內心還是個不容易深諳的人。
“輪不到你不喜歡。”孔亦繁將他摜在了桌邊角上,故意往桌角掄了好幾下,以示他此時對顧自省不滿的情緒。
連同辦公室的風水盆上被打翻在地,顧自省最後又咳又喘了幾口,孔亦繁才鬆開了他,他依舊在桌上,孔亦繁離開了他幾步,顧自省依舊不動,孔亦繁的寬厚的手掌輕輕覆上了他略白了幾分的臉上,“什麽表情,”攥起了他的下顎。
顧自省暗了一下眼色,收斂起整張臉,“……沒,”氣息喘著。
放在書櫃上那水晶魯班鎖折射了一下他那張在孔亦繁掌下的麵容……
陸九愚在一台打開的箱子設備裏,看著前麵一個技術員工調試著音量,陸九愚隻能模糊地聽到的那幾句,“陸九愚是想坑我殺條子,我沒那麽蠢,” “不滿意我讓他來新義安?”,而其他都沒有聽清楚。
之前跟豆漿對話都是無關緊要的,但是下午這個時候孔亦繁去找顧自省,他們談的就這麽幾句嗎。
“還能調嗎,”陸九愚問,他聽不見關鍵的,不知道他們在談了些什麽。
人員還在調試當中,“可能當初把監聽器鑲嵌得太裏麵,水晶體質把它幾乎是密封起來,所以音質聽起來不是十分清晰……”
此時設備傳出了聲響,有些無線傳輸中的信號幹擾聲音外,還有砰砰的聲響。
“是什麽聲音?”陸九愚皺了眉。
設備人員說,“可能是那邊的收音,又或者是傳輸的發聲狀況……”
“像是東西砸落地上的?”陸九愚想,有什麽可能是兩個人聊著中會摔落在地上的,是沒有聊好?
……
傍晚的時候,黃昏雲譎的光波從大廈窗戶透落進來,由於是下午六七點,室內光線混沉,隻隱約光線折射,看見了地上狼藉和物品的掃落。
這棟大樓的單位早已下班了,辦公室也安靜,光線緩緩地移動,發完最後一絲餘熱。
辦公桌後的,一張椅子被調低,齊平的上下位置。躺著一個人,睜著眼睛,望住天花板。那張臉像是印象油畫裏的粉白和藕色塗抹在發濃變暗的藍河中的睡蓮。
光線遮擋了半張他的臉,隻能看見左下半邊,帶著下頜線條那一側。
顧自省想了好一會兒,從放平的椅子上撐著坐了起來,想起了那麽一個人,在聯係人裏,很久沒有找過。“喂,”
一個女聲,在他尚未開口的時候,驚喜而又愉快地問他,“是阿顧嗎,”
“是,”顧自省有些不太適合跟這種小女生聊天,“你未來幾天有空嗎,”話沒說完,對方回應他。
小女生更加意外,她純白的臉上露出了不多的粉澤,聲音柔柔的,“有,”她的開心完全表露在聲音裏,
顧自省說,“請你吃個飯,好久沒見你了,到時候聯係,”
小女孩似乎還有話沒說完,“等等,阿顧,”像是猶豫,而又像是鼓起勇氣,她咬了咬嘴唇,試探而又期待地問:“我知道最近世界著名音樂家丹頓·格拉斯來香江演出,吃完飯,你有時間陪我看一場嗎?”
顧自省回複她,“好啊,到時候見。”
女生很開心,還是稍微地壓抑住情緒,聲音柔柔的,“好,到時候見。”
O記這幾天都跟顧自省,發現他身邊的女伴終於固定下來一位。
“看樣子像是富家千金,挺有氣質的,”在監視著不遠一桌的顧自省的O記女警官妃糖說道。
O記的同僚,“之前身邊都是小模特小明星,看來換口味了,”點評著顧自省的眼光。
“下午他們要去哪兒,”有夥計問。
“那叫馮馮的女生購置兩張音樂家的票,應該下午會去巴利道10號的大劇院。”
“今天為什麽顧自省帶了這麽多人出來,”
易家揚聽見這句抬頭,“什麽人?”
“像是保鏢,跟在他和那個馮馮身邊,還有一些人,在周圍,或許會發現我們O記在活動。”
易家揚是O記跟蹤組組長,“那小心點,別被發現,”
有同僚好奇,“顧自省今天居然會派這麽多人,難道是有什麽計劃?”
“別管,跟緊他,”看顧自省起來,很貼心地去把女生的包拿起來,叫做馮馮的女生,是他們O記跟這麽多天來,男警官一致認為是顧自省身邊最心水、最好看的女生。完全不輸小明星。
不過看顧自省一向平時都是逗那些小明星,小明星咯咯地依在他懷裏。而這次不同,那個叫馮馮的女生,很乖巧地跟在顧自省身邊,顧自省也沒有怎麽拉她手或抱她,看來像還在朋友的階段。
“還用說,應該是泡千金大小姐了,不然怎麽都不動手動腳了,”八角八卦說道。
他們這隊人分散地跟隨著顧自省和馮馮離開餐廳。
八角和妃糖扮演情侶,妃糖回答他,“我看也像,”敢碰一下大小姐,估計手都被富豪剁下來。不過他新義安的,估計剁半隻手。
妃糖給他們幾個O記跟蹤組的組員買音樂票,眼看著顧自省和馮馮進了劇院裏,她們還在取票中。
呼機說道,“他們已經進去了,票還沒取出來,”
易家揚回呼機,“我先進去,你們隨後進來。”與劇院負責人溝通後,出示了警*察證,易家揚進入了劇院。
顧自省和馮馮的座位是前排的VIP座,易家揚高價買了一個座位,就在他們的不遠的後邊。
看見他們的一舉一動,像是要喝水,顧自省很紳士地轉開了瓶蓋,把水交給了馮馮。看兩人的相處模式,馮馮估計很喜歡顧自省,顧自省是淡淡的,盡量貼心紳士安排一切。
“上回你說你的病複發,現在好些了嗎,”音樂會還沒開始,都在入場中。打發無聊,顧自省問身旁的馮馮,看出來她今天約會很緊張,穿著薄紗的連衣裙,齊肩的長發,五官小巧而又美麗,一張臉看上去十分的清純。
這種長相叫男性一眼便是很喜歡的,因為顧忌著某些身份,顧自省沒有多大感覺。
“我好了很多,現在還在配合醫師的治療,”隻要顧自省跟她說話,她就會很開心,語氣裏透露不少嬌俏的活力感,因為之前顧自省見她的時候,她是在生病中,性格也是孤冷的,還以為她本來就是這麽高冷。
顧自省知道她之前有心理疾病,顧自省之前沒有想過與她接觸,後來因為認識了她的家人,經常一起見麵吃飯等,所以兩個人才熟悉起來。“聽你說好點,我也替你開心,不然下回不敢約你出來一起玩了,”她家人沒那麽容易饒他。
馮馮笑,“我會更健康的好起來的,”說著有些莫名地臉熱,她低下了頭,垂落的頭發擋住了一下她清純而美麗的臉頰。
她十分十分喜歡顧自省,但是顧自省對她表現一直淡淡的,而且周圍也有很多女性朋友。也許可能礙於家人的關係,顧自省會有控製地與她來往。
因為她垂落頭發的時候,有個珍珠的卡夾隨著頭發的順滑落下來了,顧自省伸手去拾起,“你的發夾,”
馮馮從顧自省的手裏拿回了珍珠發夾,她臉就像還是花瓣,似乎再輕微被熱氣一燙,就會剝落下來一樣。顧自省看她戴偏了,“我幫你,”
後邊座位的易家揚看著顧自省在給那個女孩戴著發夾,烏黑的頭發配雪白的珍珠,看見女孩低下頭,顧自省在試戴在哪個位置比較好看。易家揚看見了顧自省那張白白淡淡的臉,像是雪沫乳花浮午盞下的幾朵浮起的椏葉。
很快,音樂演奏開始。
音樂到結束,一切順利沒有出什麽事情。八角說道,“今天不會要白白花了這麽貴的音樂票吧。”妃糖說,“會報銷的你也嫌貴?”八角還有個弟弟要供上學,“那我希望我不聽,把錢折現成現金,”
妃糖無話可說,對著呼機道,“老板要走了,”O記立馬注意著顧自省和馮馮的離開。
大家在散場的時候,VIP的賓客先走,所以顧自省和馮馮走在前麵,也買了VIP坐席的易家揚跟上去,沒想到人群擠擁中,響起了槍火的聲響,人群立馬驚慌,由於散場的地方是走廊,不少人還沒有等來電梯,隻能抱頭蹲地,四處找地方躲竄。
易家揚一邊找著槍彈的來源,一邊拔槍防守著,又是一串密集的槍聲,人群中出現幾個手持槍械的人,O記都配備了槍,都找機會出走廊去會匪徒們。
很明顯,槍聲密集是衝著顧自省他們去的,顧自省周圍也有一些新義安弟兄,拔槍的有,隻是斃命得很快。顧自省護著馮馮,槍射出去,因為他距離匪徒近,是打中匪徒不多的人。
易家揚借著驚慌俯地走的人們,貼近在走廊那一邊的顧自省。無論這幫持槍匪徒衝哪一方來,甚至隻是針對顧自省的,他們身為警*察有義務保護香江市民的人身安全。
隱藏在角落的匪徒再次開槍,現場一片尖叫淩亂,或中彈或驚嚇過度。
電梯升上來,匪徒不斷從樓梯間上來,新義安的保鏢護著馮馮,顧自省提槍去看電梯門打開一瞬,發現沒有歹徒,又是一梭子槍擊,馮馮應聲,顧自省隻能用身體去護她,將她護進了目前狀況下暫時安全的電梯裏。
易家揚盡量貼地麵去到了走廊,他這個角度好去發現匪徒,擊斃了兩個後,他直接去到了電梯邊的走廊位置上,在他前進方向十點鍾方向上,還有名狙擊手,因為光點瞄在他眼邊四周上。
易家揚伏倒在地滾動時,狙*擊*槍的數聲在發射。
機緣巧合,也是滾在電梯裏麵,因為顧自省還在外麵,馮馮一邊按著打開的電梯開門鍵,擔心顧自省的人身安全,顧自省後來被保鏢推了一把,進了電梯,有小弟對他說道,“老大下麵準備好了車!”送馮馮回家的車。
就在他被推進來,電梯關上,然後樓層從十三樓往下降落。
三個人在電梯裏,馮馮驚魂未定,顧自省立馬就撥動了電話,這種場麵對他來說也是不少,“喂,豆漿,下麵安排了車吧,你在幾樓,到電梯接我們……”說到這裏,電梯突然像是撞到什麽地,強烈晃動,三個人沒有站穩,電梯的燈光閃爍著,電梯的附近似乎還傳來了炸藥的聲響。
“媽了個x,”顧自省暴怒,“他們炸電梯?”手機還握在手上,抬眼看了下降落到的樓層裏,“豆漿,到九樓來接我們,有人想要炸電梯,解決他們……”
易家揚的呼機也在呼響著,“易sir你怎麽樣了,”易家揚穩定了腳步在晃動的電梯裏,“我們困在了九樓電梯裏,有人想要炸電梯。對方槍械充裕,向警隊請求增援。”
電梯又是劇烈地晃動,從九樓又掉了兩層,卡在了八層和七層的位置,馮馮即便沒有心理疾病,由於這種危險場麵又沒遇過幾次,嚇得驚慌失措,顧自省隻能去護住她在角落裏,“你盡量貼在牆壁上,身體重心放低,彎腰屈膝,別怕,豆漿他們快來了,”
畢竟是女生,“我怕,我好怕,阿顧,”都抖得不成樣子,又慌又哭,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有憐香惜玉感,顧自省伸手去抱住馮馮,“別怕,有我,我會讓你安全回到家的,相信我,”
易家揚看見了抱住馮馮的顧自省,電梯沒有像剛才那麽晃動,三個人都在貼在牆壁或角落,顧自省想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個門打開,他腳步都沒有移,隻是伸手,電梯又開始像是沒有了線索在擺動的鍾錘。
女孩的尖叫和哭,顧自省的安慰,還有易家揚呼機不斷冒出吱吱信號聲響,在這不斷晃動的四方鐵盒子裏起伏和跌宕。電梯外還有著槍彈來往的聲響,乒乒乓乓,不絕於耳。
在電梯晃動幅度小了一些時候,外麵的槍彈起起停停,不知道是O記的人在阻擊匪徒,還是新義安的人在外麵和匪徒槍戰。
槍彈聲消下去了,很久一小段時間不再響起,隻要三個人動作幅度輕小,電梯就不會擺動,顧自省對著電梯門縫喊出去,“豆漿,豆漿是你嗎,”
易家揚也在問呼機,沒多久,電梯外麵果真有人回應,“老大,我在你們上方,你們落在了八層的下方,七層的一半上,”
“外麵那些人解決了?”顧自省問。
“差不多,目前是全殲滅了,”豆漿說道。
“快,在電梯墜下去前,把我們弄出去,馮小姐快不行了,”看她驚慌成這個樣子,心理病估計又要複發了,馮馮還在啜泣,但是身體劇烈地顫抖,電梯也隨著她的哭抖在輕輕地搖晃著。
叮囑完外麵的,顧自省回頭對馮馮說,馮馮整個人出冷汗,除了貼在他身上顫抖流淚著,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律和呼吸,有些像是要哭暈過去。“再堅持一下,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馮小姐。”
馮馮的臉埋在他肩膀上,像是軟癱了下來,顧自省隻能抱住她,“馮馮,不怕,快好了,”安慰著他。
易家揚看住顧自省,從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樣,看不出他這麽會憐香惜玉。
就在顧自省感覺懷裏的人可能嚇到了,沒什麽動靜,想去看懷裏的人的時候,電梯一聲巨響,三個人一起摔滾著,巨幅晃動有那麽四五秒間,電梯的燈熄滅下來,逼仄的空間還在搖動。
不知道是哪來的白光,易家揚看見電梯的門縫裂開了一個小裂口,比籃球再大一些,投著光,外麵卻不是樓層,而是樓層間的縫隙裏。
顧自省在護住馮馮中,抬頭也看見了出現了這麽個裂口,手機也響起來,“老大,”顧自省立馬說,“你找找,從七樓到五樓的樓與樓中,我們卡在這個地方,有個裂口,我讓馮馮先出來,你立馬來這個地方接她。”
因為再留在電梯不是萬全之策,這電梯分分鍾有可能墜樓,從七八樓墜下去,三個人在裏麵是不死即殘。
把馮馮扶起一點,“你先出去,這個裂口裏,豆漿很快來找你,你就在外麵等一下豆漿,”
因為那個籃球大小的缺口,隻供身材嬌小的、一般是女生的人才能過得了去。
顧自省勸她先出去,馮馮不願意,外麵不知道是什麽境地,但是如果理性想,外麵絕對是比電梯裏要安全得多。易家揚也勸說,“你先出去,我們三個人的活的勝算大一些……”
聽到活的勝算,馮馮更傷心,似乎她走了後顧自省就必死無疑,顧自省隻能瞪了一眼易家揚,“你會不會說話的?”轉頭還是柔聲哄她,“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出來,你在這裏我老是擔心你,這樣讓我摔得要更疼了……”因為還要去護著馮馮不讓她摔傷。
馮馮隻能聽著他的話,顧自省和易家揚合力地將她托起來,馮馮的身材果然很輕鬆地就能爬出那個缺口,終於把她送去了安全的地方,顧自省還是哄她在那裏等著豆漿,“你在這裏守著我們,也等豆漿,很快我出來,你不要哭,你要鎮定,馮馮,”
馮馮隻能點頭,看起來她也是哭得非常崩潰,如果不是還有顧自省這個沒放下的人,可能隨時可能暈過去。
顧自省和易家揚兩個人站著對角線的角落,為了維持這個電梯的平衡,他們剛才在托馮馮出去的時候,電梯還在搖晃,像是脫離了輪索,就隻差墜個粉身碎骨了。
顧自省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問易家揚:“你手機呢,”
易家揚在出來跟匪徒槍戰的時候,手機不知道丟在哪兒,“丟了,”
顧自省又問,“手電筒有嗎,”
易家揚說沒有。
兩個人背抵在牆壁上,與其說兩個人等待著救援,還不如說他們也在等待著電梯的晃動和下墜。
電梯再一次或者說是最後一次晃動和急速下墜,兩個人在封閉的鐵盒子裏摔滾著,直電梯最後卡在某一個地方上。電梯很久沒有晃動,易家揚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在黑暗裏保持了不動,確信電梯不再晃動了。
易家揚推測地說道,“這電梯應該墜到了二三四樓,估計不會再下墜了,”然而並沒有聲音回應他。
看見黑暗間隱約幾絲光線從電梯門縫透進來,隻能隱隱地看見顧自省摔在另一個地方,半天一動不動,易家揚以為他摔傷了,“你怎麽了,”為了防止電梯再次側翻下墜,易家揚爬到他身邊。
似乎聽見了他很小聲的喘息,聽起來又像是抑製的。因為顧自省是半趴在地上的,易家揚隻能挨著他背上,想去翻過他,“你怎麽,”在昏暗的光線裏也看不出對方的神情。
易家揚便去摸他身體,以為他是撞到什麽地方,或者碰勾到鋒利的地方。顧自省咬了咬牙,跳出幾個字:“你在幹什麽?”
易家揚聽見了他回複,便知道他不可能受重傷,“你跪在這裏幹什麽,”反問他。
顧自省依舊埋頭在貼在地上的臂彎裏,易家揚聽見他罵了句髒話,推測他不會是du癮發作了,“癮犯了?”他們場子裏的話。
“我X,你能不能想到陽光的?”顧自省回噴他了一句,易家揚看他還是原來的姿勢,沒有動過,“你特麽身上沒有一點照明工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