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在歷史的長河中，總會在某些陰暗的地方，出現一些陰暗的人，做了一些陰暗的事。有些事會隨著時間化作了歷史的塵埃，沒有留下一鱗半爪，而有些事則要追究到很遠，最終才會劃上句號。


  ……


  天空烏雲密布，那片長滿馬尾松林的山頭颳起了狂風，枯葉簌簌地落下。遠處幾棵高聳的按樹抖落身上的枯葉，那些扁平的葉子如同風車，瀰漫於半空之中。


  雨水即將來臨，四個人，他們聚集在山頭下的空地處，沒有說話，很是默契地望著山腳。


  「不要！不要！」


  在他們身後有一塊黝黑的大石頭，石頭後面傳來了一個小男孩的驚叫。


  沒多會，小男孩開始發出一聲聲慘叫，發出如同殺豬一般的聲音，在山林中不斷地回蕩，讓人不寒而慄。


  只是，四個人仍然沒有動，鎮定地望著山腳下。


  轟隆！


  西邊的天空傳來一聲雷鳴，這個山頭被狂風肆虐，葉子和枯草滿天飛舞，天色更加漆黑，彷彿進入了黑夜。


  石頭後面已經沒有男孩的聲音，一個身影閃現，那人手裡拿著一把洛陽鏟，而洛陽鏟和他的衣襟上滿是鮮血。他用略長的舌頭伸出，舔了舔濺在嘴角上的血跡，顯得很是興奮。


  哐！

  他用力將鏟丟在草地上，向著空地上的四人走去，一同往山腳下張望。


  千千萬萬的雨滴彙集成一線，從灰暗的天空飄落下面，落在這片山林里，落在這個山頭上，落在他們的衣服中。


  在那山底的腳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裡提著一個小女孩，向著這裡走來。


  轟隆！


  天邊又傳來一個響雷，映現了那個身影的半張臉，這是一張充滿著邪惡的臉孔，那臉上帶著一道疤痕。只見他的嘴角后翹，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這個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他那孔武有力的手臂抓著小女孩的一隻光腳丫，腳丫很是漂亮，但卻沒有了血色，隱隱出現變黑的徵兆。


  ……


  在許多年以後，故事大概從這一天開始，從這裡又拼接上了那不為人知的陰暗事。


  大田村小學門口。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牽著一頭老黃牛，將它拴在一棵竹上，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那張紅彤彤的包子臉眯起，透過竹葉望著惡毒的太陽，感覺嗓子冒了煙。


  她從那破舊的褲袋翻出了幾張舊毛鈔，認真數了三遍，然後小短腿向著那間雜貨店走去。


  這間雜貨店很不起眼，門口並沒有任何的標誌，不熟悉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個居民房。雜貨店裡面很小，在店裡的高凳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大男孩坐在椅子上玩著俄羅斯方塊，傳來了嘟嘟的遊戲配音。


  「給我兩根綠豆糕！」小女孩將攥在手中的毛鈔攤開。


  轟隆隆隆……


  大男孩通關失敗，睥了她手上的毛鈔一眼，「錢不夠，綠豆糕要一塊錢一根。」


  「怎麼1塊一根了，以前都是1塊5兩根！」小女孩皺著眉頭，手沒有縮回來。


  「現在是放暑假！」大男孩又重新開始遊戲，不耐煩地解釋。


  「我在家放牛了，沒有暑假！」小女孩脆脆地說。


  「那是你的事，1塊要不要？」大男孩低下頭，重新投入遊戲。


  「你爸在不在！」小女孩將手縮了回來，叉腰望著裡面。


  「怎麼，想博同情啊？」大男孩重重地按著遊戲鍵，撇了撇嘴。


  「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呢？我找人講道理！」小女孩不滿地仰起圓臉。


  「要不要，別耽擱我玩遊戲！」大男孩語氣加重。


  「煩死我了，這麼貴怎麼要嘛！」小女孩氣呼呼，調頭就走，兩根小辮子晃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