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泉
「怎麼可能！」孔立果大驚失色，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就直撲向陣法中心，直撲向荊陽。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荊陽明明已經被他毀去了印記，怎麼還能這麼輕易的出現在陣心內。
「快，必須更快！一定不能讓他毀了靈碑。」孔立果這一刻是真的急了，他不在乎荊陽意外逃掉，但如果靈碑被毀，他的一切謀算可就算失敗大半了！
孔立果距離陣法中心的直線距離其實不遠，此刻與荊陽相望，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五六十米，這點距離，孔立果全力之下，呼吸之間就能跨越。
「來得及的！」孔立果長刀儲力，凌空直劈荊陽。
「來不及了。」荊陽卻是面色難看，他想直接一擊將石碑摧毀，再不濟也破壞掉環繞周圍的亂石陣，這樣他就能出陣逃離。
但孔立果那一刀才剛剛舉起，其中氣機就讓荊陽心中發寒，如果不變招抵擋，即使能破壞石碑，他也必然會慘死刀下。
擺在荊陽面前的，顯然並沒有其他選擇。
轉身，舉槍。
但就在這時，地上已經臉色蒼白如紙的孔原忽然睜開了眼睛。
孔立果再次一步跨出，突然卻是邁向了左側，再兩步，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方向。
「轟」草木紛飛，孔立果威力巨大的一刀斬出，刀影所過之處，四五棵灌木斜斜的滑落，發出巨大的聲響。
但這一刀已經遠離了陣心。
「怎麼可能？」孔立果收刀，卻是一陣發獃。他已經看不到陣心所在了！之前明明就在前方，但一刀斬下，所有的東西居然都消失不見了！
「我被困在陣內了？！」雖然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但孔立果實在無法相信。荊陽明明還連石碑都沒有接觸到！
「這，孔原，沒死？」孔立果臉色陰沉。「哼，就算你沒死，這陣法也不過能困我一時，最多再過一個小時，這陣法終究要散去。到時看你們能逃到哪裡！」
「我就不信了，你還捨得放棄靈碑直接逃命？」
雖然這麼想，但孔立果還是臉色難看得很……
……
「咳咳。他一時半會，應該是進不來這裡的，孔立果武功雖然不弱，但還沒有少俠這種悟性。」面對有些發獃的荊陽，孔原乾咳了幾下，虛弱的開口。
此時的孔原，躺在一地的鮮血中，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一抽一抽連爬起來坐起來都做不到，看著簡直就是隨時會一命嗚呼，但說話的語氣，居然頗為平穩，正常。
「呃，孔原你，你沒事吧？」荊陽遲疑著，甚至都不敢去扶地上的孔原。他現在的狀態，怎麼看都有點怪異。
「不用擔心。」孔原卻是輕嘆：「我暫時還死不了。孔立果他絕對是想不到，他得到傳承煉化了這塊靈碑，其實某種程度上與靈碑都是性命相關的。在陣內的時候，我即使身受重傷，但靈陣內的靈力卻還是會維持著我的性命。」
「……」荊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不是說，一旦離開了這個陣法，或者是靈碑內的靈力終於消耗完，孔原就再也難逃一死？
孔原自己卻是沒有避諱：「我這一劫是逃不掉的了。孔立果想要什麼，我其實也能猜到一些，荊陽兄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荊陽兄弟你看在村中幾百老少的份上，千萬不要推辭。」
「……」荊陽默然不語。其實說起來，他並不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人，甚至可以說自前世經歷之後，是頗為自私的。現在孔立果同樣被困，他更多的其實還是想直接抽身離開。
沒有了巨豹的威脅，走出了這個陣法，他就能回漢城了！而那裡，秋瑩還在等他！
而如果答應孔原，雖然孔原還沒說什麼，但最終無非是對付孔立果。孔立果對村子目的不純，這已經是顯然而見的了。
只是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無論是救過他一命的小嵐，還是照顧他頗久的音韻姐，乃至相識的青世，清詩兩兄妹。雖然交情不深，但就這麼明知他們將會有危險，卻自己一走了之，卻實在過不了內心這一關。
重生回來，他卻是沒法做到前世那樣漠視別人的生死了。
是因為秋瑩還在嗎？
「我知道這實在讓你有些為難。而且也確實危險。」孔原看到荊陽的反應，輕嘆：「實話說，孔立果在血災爆發之前，在村中其實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無賴般的存在，快四十歲的人了，也沒有那個姑娘願意嫁他。」
「直到血災爆發，還在村外的他卻意外得到了一門傳承。而且大概因為天地災變，他的性格也好了一些，也是為村子著想，畢竟是一村的兄弟，我們也沒有太多懷疑。」
「現在看來，他只怕是一早打上我的注意了啊。」
孔原有些不知該怎麼解釋：「祖傳的亂石陣，除了陣體與這個靈碑陣心互相循環之外，其實最終的還是在大陣的中心，那地下有一口蘊含靈力的靈泉。
那即使是末世前，一直意外，也是頗有幾分靈氣的。而自從末世爆發，得到傳承之後，我才是知道，這靈泉蘊含著大量的精純靈力，如果直接進入其中煉化吸收的話，甚至能讓人鍊氣境界直接提升一兩個層次。
只是那樣消耗了大量的靈力，也會讓陣法威力消減，甚至破壞了平衡，造成不可換回的損失。所以我一直沒有進入其中修鍊，也從來沒讓人進去過。」
「現在看來，孔立果肯定是早就自私的打著靈泉的注意了。」孔原輕嘆：「要進入靈泉所在之處，是必須要有靈碑開路的。以前他根本不會有機會，這次他只怕是故意引誘我將靈碑帶出來的啊。」
「你想我怎麼做？」沉默了許久，荊陽心中輕嘆，最終還是開口。
孔原微笑，然後斷言道：「帶我和石碑會村內！不，只要回到亂石陣內，孔立果就將再沒有機會！甚至我可能也能逃過一劫！」
荊陽沉默了一會：「但是一旦移開了石碑，孔立果立刻就會脫困。他之前隱藏了實力！以我現在的狀態，即使單獨一人都怕是逃不掉。」
「帶上你和靈碑，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多遠，即使這裡離亂石大陣並不算遠。」
孔原苦笑：「你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嗎？我們還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恢復一下靈力的。」
荊陽默然搖頭。不是荊陽悲觀，如果他將新獲得的傳承身法學會，那還可能有些機會，但他現在卻還沒能掌握的，半個小時這點時間也不可能掌握。
而孔立果卻是早有類似傳承，追擊中輕易就可以發出足夠強大的攻擊。
而且他還沒有兵器，血魂咒也沒能拿到孔立果任何的媒介。
而且孔立果好像還能煉化血精恢復、提高靈力，並且手裡也有血精，而他卻沒有！
轉頭看向外面，孔立果確定事實之後已經直接將一滴血精放入口中，半戒備半入定的直接煉化，荊陽並不認為休息半個小時他能夠將戰力與孔立果拉平。
以他現在在這裡的恢復速度，那距離只會越拉越大。
孔原苦笑：「果然啊，看來只能用最後的辦法了。」話語中居然頗有把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