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鈴鐺
「珍珍姑娘。」見珍珍走來,劉寒初便禮貌地先打了個招呼。
珍珍笑著答道:「劉將軍。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劉寒初道:「從外面回來。」
珍珍的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劉寒初用白布條裹住的右手,珍珍有些詫異,問道:「劉將軍,你受傷了?」
劉寒初知道她問的是他手上的傷,便說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說著劉寒初又似想起了什麼,他看了看珍珍,忽然問道:「珍珍姑娘,你說會不會有人偷鈴鐺?」
「偷鈴鐺?」珍珍錯愕地瞧著劉寒初,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劉寒初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這兩天他都是怪怪的,又是買糖,又是處理私事,現在又問是不是有會偷鈴鐺?珍珍心裡有些疑惑,可見劉寒初表情認真,她也不多問,便笑著說道,「我只知道有個人捂著自己的耳朵去偷掛在別人掛在屋檐下的鈴鐺,不幸被人捉住。」
劉寒初知道珍珍說的是掩耳盜鈴的故事。
其實他也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但他也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並沒有期待珍珍會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哪知珍珍卻說了一句讓劉寒初驚訝不已的話來。
只聽珍珍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憶似的說道:「偷鈴鐺的我只知道這麼一個,不過掉鈴鐺的,我也知道一個。前些日子聽小姐說起,陳家小姐手腕上的小金鈴就掉了。聽說還是在街上走著得不小心掉的。」
劉寒初詫異道:「你是說陳小姐的鈴鐺是前些日子在街上掉的?」
珍珍點了點頭,她記得古雅是這樣對珍珍說的,那時珍珍還在感嘆,似鈴鐺這樣的東西如果突然掉了,定會被察覺,而陳家小姐竟然將鈴鐺都弄掉了,可見陳家小姐那時的失魂落魄。
而劉寒初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前些日子陳家小姐在街上掉了一串金鈴,而凌姑娘又說她的金鈴是偷來的,這樣看來凌姑娘所偷的那鈴鐺恰好就是陳家小姐時時刻刻戴著的鈴鐺。陳小姐也是個身手不錯的人,但這凌姑娘靈活之極,若凌姑娘鐵定了心要去偷陳小姐的鈴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近來陳小姐心裡因為二少爺的事情鬱鬱寡歡,凌姑娘得手的機會就更大了……
這樣看來他還真是的誤會凌兒了……
劉寒初不由地回頭向凌兒所住的四等丫頭房舍的方向望了去,心裡在想著些什麼。
珍珍見劉寒初臉上似有一絲惘然,這更是奇了,劉寒初怎麼會如此?她從前認識的劉寒初從不這樣的。
「劉將軍在想些什麼?」珍珍好奇地問道。
劉寒初回過神來,不由地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珍珍滿心疑惑,可到底不好問,只得離開了。
回到零星小築時,古雅已從外面回來了。
此時此刻古雅正坐在妝台前一個人靜靜的梳著頭髮,她那雙清麗的眼睛溫和的看著鏡子里的影像,看著看著,唇邊就逸出一絲淺淺淡淡的微笑。就連珍珍從外面走進來,古雅也沒有注意到。
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臭美了?
珍珍看著古雅的背影,輕輕地走到了古雅的背後,看了看古雅的臉,又看了看那面鏡子。此時古雅正在出神地想著什麼,就連珍珍來了她也沒有注意到。
「小姐?」見古雅這失常的樣子了,珍珍不由地喚了她一聲。
她不過是輕輕地喚了古雅一聲,哪知古雅竟嚇了一大跳,霍然地抬頭,見是珍珍,又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你。」
珍珍現在當真是一頭霧水,說道:「自然是我,小姐在想些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古雅臉上有些尷尬,用梳子隨便梳了下鬢髮,掩飾似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好像長白頭髮了,一不留神得看得入了神。」
長白頭髮?珍珍不敢相信地看著古雅那頭漆黑如夜的長發,這叫白髮頭?小姐的眼睛有問題還是……珍珍轉念一想,似想起了什麼,今天小姐是和石公子一起從外面回來的……難道……珍珍心裡不由地覺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小姐,怎麼你看到自己長白頭髮了,臉上卻是這樣沉醉?難道你喜歡白頭髮?」
古雅一聽,知道自己的話露了破綻,不免尷尬,也不再說話,將梳子擺放在妝台上,人就起身走到自己的琴桌前。回想起石城月那清幽的簫聲,古雅臉上就微微一笑,重新將琴擺好,彈了幾個清泠的音出來。古雅今天的態度真是與平時大異,珍珍不由地嘆了口氣,又想起劉寒初來,這兩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每一個人都怪怪的?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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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古雅正在屋子裡作畫,珍珍在古雅的身邊研墨,古雅看著自己筆下的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古雅畫的是幅馬啼踏春圖,著墨頗淺,意態自成,別有一番韻味。
平日里古雅畫的最多的便是墨蓮圖,這日忽然畫起馬來了,珍珍想起那日石城月來找古雅去騎馬,自那以後古雅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
如此,再猜不到古雅的心思,那可就當真是遲鈍了。
珍珍看著古雅唇邊淺淺的笑意,似意識到了什麼,臉上也不由地一笑,她瞧著古雅筆下的馬,笑道:「小姐,你忽然馬畫,是不是想去騎馬了?」
古雅繼續畫著她的畫,說道:「秋高氣爽的,出去騎騎馬不好么?」
珍珍點了點頭,笑道:「可是小姐一個人去騎馬倒底不好,畢竟小姐也是才學騎馬,沒有人陪在小姐身邊總是不安全的。」
古雅微微笑著,將手裡的毛筆舉到硯台前順了順。
珍珍又道:「既然這樣,小姐,不如這樣,我去請劉寒初來,讓劉寒初陪小姐出去騎騎馬。」
古雅怔了怔,臉上似有遲疑,不由地看了珍珍一眼,遲疑著說道:「劉寒初最近不是很忙嗎?他既然這樣忙著,我們又何必去麻煩人家?何必他到底是爹爹手下的人,我們總去麻煩他也於理不合。」
正說著話,外面就有丫頭報說是石城月來了,古雅一聽,連忙將手裡的筆擱在筆架上,臉上似有喜色,正想出去時,但又似乎覺得這樣冒然出去不妥,她猶豫了一會兒,向珍珍說道:「珍珍,你……你先去瞧瞧?」
「瞧瞧?」珍珍忍住心裡的笑意,故做驚訝,「小姐讓我去瞧什麼?是去瞧瞧石公子是真還是假?還是去瞧瞧石公子哪裡不對?」
古雅知道珍珍是在笑話自己,她臉上一紅,嗔道:「你是越發沒規矩了!」
說著古雅也不再理珍珍,自己就走了出去,珍珍看著古雅走出去的背影,不由地覺得好笑,她也忍不住笑了兩聲,又兀自搖了搖頭。
沒有想到一向穩重的小姐,竟也會這樣。
古雅走到廳堂里時,石城月正坐在椅子上等古雅,古雅一看到他,臉上就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說道:「石公子,你……你……你來做什麼?」
此話一出,古雅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對,這句話分明就是在質問石城月為什麼要來,暗含著石城月本不應該來的意思。
從內室里趕來的珍珍正好聽到了古雅說的這句話,珍珍心裡覺得好笑,看來小姐一遇到感情的事情,人就有些糊塗了。
石城月倒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他反而大大方方地笑道:「我來這裡,自然是……」
說到這裡,石城月又故意停了下來,目光移到站在古雅身後的珍珍臉上,然後笑道:「找珍珍。」
古雅原本浮在臉上的笑容又僵住了,那珍珍倒是一怔,珍珍指著自己,詫異道:「找我?」
石城月點了點頭,笑道:「珍珍,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我今日想請你們小姐一起出去騎馬,可是我怕被拒絕,你可否幫我問一問?」
珍珍知道這石城月一向詼諧,不由地搖了搖頭,這兩個人,當真冤家。
珍珍笑道:「石公子,我最近很忙,怕是沒有時間幫公子問了,公子還是請自己問吧,我去倒茶了。」
說罷珍珍也不待石城月回話,自己就笑著退了下去。
古雅的低著頭不說話,石城月撓了撓後腦勺,走到古雅面前來,低聲問道:「去嗎?今天可是個好天氣。」
古雅走到一邊的圈椅上坐了下來,說道:「我今日不舒服,不能去。石公子自己去吧。」
石城月走到她旁邊的圈椅上坐了下來,瞧著古雅的臉笑道:「你若不舒服,我就在這裡陪你,可好?」
古雅微笑道:「這樣好的天氣,讓石公子悶在這裡,豈不無趣?」
石城月看了看溫婉嫻靜的古雅,笑道:「有美人相陪,豈會無趣?我還是希望雅姑娘能和在下一起去騎騎馬,畢竟我還是希望雅姑娘不要再從馬上摔下來了。」
說著石城月又略略靠近了古雅,說道:「雅兒,去嗎?」
古雅想了一想,終於點了點頭。
反正這騎馬,是無論如何也要學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