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竹菊
凌兒只注意到珍珍找了來,心下一慌,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鈴鐺掉落。
完了完了,珍珍一定是知道我隨便出來,就找到這裡來了,萬一珍珍看到我這裡……那真的麻煩了……
凌兒心裡這樣想著,便連忙將東西都收好,也不再看這男子,跑到她的馬邊翻身上了馬。果然看到遠處的珍珍正騎著馬東張西望地,似在找尋著凌兒。
此外珍珍身邊是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的劉寒初,兩人似乎都在找著她。凌兒騎著馬連往他們那邊奔了過去,那劉寒初也看到了這邊的凌兒,轉頭對他身邊的珍珍說了些什麼,那珍珍忽然偏過頭向凌兒這邊看來。
凌兒一感受到珍珍的目光,心裡就是一涼。
她連忙策馬向劉寒初和珍珍趕過,他們也往凌兒邊趕來。幾人相遇時都紛紛勒了馬。
「凌兒!不是說了要你不要亂走,不要闖禍的嗎?!」珍珍拉著馬韁有些氣憤地向凌兒斥道。
上次在源西劉寒初也教過珍珍騎馬,後來古雅也帶珍珍溜了幾次馬,所以珍珍也會騎馬。這次便與劉寒初一起出來找凌兒了。
「我只是出來玩一玩,又……又沒有闖禍……」凌兒小聲的說道。
劉寒初看了一眼凌兒的右手,卻見凌兒的右手上包著的白紗已被取了下來,手背處血漿起的傷口觸目驚心,而這凌兒竟然完全不顧自己右手上的傷,若無其事地用右手握緊了馬韁。
別說她不疼了,珍珍和劉寒初都看得替她疼。
「凌兒,你的手……還好吧?」劉寒初關切地問道。
凌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她在手上用了烈性止痛藥,所以她手上傷口處幾近麻痹,但別人並不知道。凌兒大概是怕被罵,又急忙將她的手藏在背後,惶恐地看著他們,連忙搖頭道:「沒……沒事……」
珍珍也不好再繼續責怪凌兒,不過凌兒日後還這樣任性妄為的話,遲早要惹出禍來的。珍珍當下下了馬,又讓凌兒也下了馬。凌兒無法,只得躲躲閃閃地下馬,珍珍給將凌兒藏在背後的手拉了出來,這時劉寒初下馬站在她們的身邊,劉寒初看著凌兒的傷口,眼裡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剛剛明明見凌兒的傷口裂開了,怎麼這會兒凌兒的傷口……雖然看上去嚴重,卻也沒有流血?珍珍用自己的帕子重新給凌兒包紮了一下,道:「你想出來玩也不是不行,只不要這樣任性便是了。」
凌兒應了一聲,然後隨著兩人一起回去。
凌兒的手受傷了,到底不好騎馬,雖然凌兒重複了很多遍她的手真的一點點都不痛,還誇張地對珍珍和劉寒初晃來晃去,可是兩人看到凌兒那樣嚴重的傷后,又怎麼會相信凌兒的傷不痛?
哎,其實他們應該相信凌兒的。
畢竟凌兒也是一個醫術精湛的人。
所以凌兒就與珍珍兩人同騎一匹馬,雖然耽誤了些時間,可是還是回去了。
回到營地后,珍珍便與劉寒初道了謝,劉寒初依然是恭謹守禮地說了不客氣,又叮囑凌兒小心,然後就回了。凌兒一路上都不敢說話,大概是知道自己犯錯了吧。
此時古雅也已從觀武台回來了,她見凌兒無事也就放心了,古雅倒也沒有責備凌兒,只是讓凌兒下次注意些就好了。讓古雅在意的,就是那個和她長得有八分相似的蘭宜娟。
那蘭宜娟當真是麗娘的表妹嗎?
不知道怎地,看到那蘭宜娟,古雅心裡總有幾分不安。
她將這事情與珍珍和凌兒都說了,凌兒聽說有人長得和古雅相似,不由地好奇起來,也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而珍珍卻問古雅:「小姐看到這位蘭姑娘,為什麼會有不安之感?」
古雅搖了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許是我多心了吧。」
這時凌兒湊了過來,道:「或許這蘭宜娟是小姐的姐姐呢?正因為是小姐的姐姐,所以長得才一樣。」
珍珍瞪了凌兒一眼,道:「胡說!小姐自是古家的人,那蘭宜娟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她是她,小姐是小姐,只是人有相似罷了!」
凌兒聽珍珍的聲音這樣嚴厲,不由地嚇了一跳。古雅也怔怔地看著珍珍那嚴肅的臉,珍珍怎會生這樣大的氣?這凌兒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古雅心道:珍珍一向溫和,喜怒亦不形於色,怎麼總感覺珍珍對凌兒有些敵意?難道凌兒在外面闖了什麼禍,讓珍珍生氣了?
珍珍這才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當下有些尷尬,說道:「我去給小姐打水來。」
說罷珍珍就起身走了出去,留下茫然的古雅和一臉惶恐的凌兒。
「凌兒,你做了什麼事情惹珍珍生氣了?」珍珍離開后,古雅低聲向凌兒問道。
凌兒臉色微微一變,低頭道:「今天那個麗夫人要和我比箭,我強出頭,害得麗娘討厭小姐。後來我又不聽珍珍的話,自己騎馬到外面玩去了,又害得珍珍和劉將軍到處找我。我太任性了。」
古雅輕輕拍了拍凌兒的肩頭,溫和地安慰道:「別擔心,珍珍並不是這樣小氣的人。許是今日珍珍累了。其實珍珍很關心你的。你也別生珍珍的氣。」
凌兒連忙道:「我知道,現在就只有小姐和珍珍,還有小梅對我最好了,我決對不會生你們的氣的。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從小自由貫了,沒有想到這麼多,不過我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古雅微微一笑,親切地說道:「沒有關係的,我當你是我的妹妹,日後你喜歡什麼就對我說,我會想法子幫你弄來的。」
凌兒睜著一雙清靈靈地眼睛,似有些痴愣地看著古雅,道:「妹妹?」
古雅微笑著點了點頭。
凌兒看著古雅那美麗溫柔的臉龐,那親切溫馨的笑容,心裡一暖,臉上也不覺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有個姐姐,倒也真的不錯。
在這裡玩了兩天,該盡興的也都盡興了,古維鏞便引著眾人回府了。這外面住了兩晚,忽然回了古府,又有了些親切感。算來他們也才離開兩天,可是感覺卻像是過了很久似的,回府換了衣裳,就忙著去對老夫人請安了,與老夫人閑話家常的,此時周夫人、王夫人、舒月等人都在,古敏如、古婉如換了衣裳也來請安了,老夫人看著眾孫女孫媳,眉開眼笑道:「我就喜歡看著孫女們一塊兒吃飯,婉如,你們去的這兩天我也當真過得不慣呢!」
於是到了晚上老夫人就在怡養苑擺了晚飯。這一日古婉如都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周夫人問了古婉如幾句,古婉如俱是有一句沒一句地答著。周夫人急了,道:「你這孩子,前些天就覺得你不對了,到底是怎麼了?」
她這樣一說,老夫人、王夫人、古敏如、古雅、舒月都看向古婉如,古婉如臉上一紅,不由地尷尬起來。老夫人關心古婉如,便問道:「婉如,你這是怎麼了?」
古婉如紅著臉道:「沒事,我……我就是太累了……」
周夫人見古婉如這樣子,心裡著急,也不知道古婉如是怎麼了。
吃過飯後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了。古雅從怡養苑裡出來后,無意中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古婉如,心裡有些擔心,想上前去問問古婉如,可是想了想,以古婉如的性子,那是什麼事情都能死死的憋在心裡的,她若是不想說,就一定不會說的。
如此一想,古雅也只有暗暗嘆了口氣,自己回去時,走在回零星小築的路上,此時珍珍正跟在古雅的身後,而凌兒則在零星小築里呆著。古雅想起那古婉如的事情,便向珍珍問道:「珍珍,我也覺得近來二姐怪怪的,不知道二姐是怎麼回事。」
珍珍想了一想,道:「二小姐是不是動了春心了?近來大小姐總是叫二小姐去汝南王府,想攝合二小姐和惜墨公子,想是二小姐愛上惜墨公子了,現在正在犯相思病吧。」
其實古雅也是這樣覺得,可是若說古婉如是看上了那惜墨公子,但總覺得不太對,如果是喜歡上了一個人,那想著那個人的時候應該是很甜蜜的,卻不是這種心事重重的樣子。
古雅將自己的想法說與了珍珍聽,珍珍聽后,不覺聯想到了自己。當初她喜歡上劉寒初時,也是這樣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想著他心裡就是很甜蜜的,但知道劉寒初心裡在乎的人是凌兒后,珍珍每每想起劉寒初時,那份思念里便帶了一份苦澀。
「或許二小姐愛上的人,並不喜歡二小姐吧。」珍珍頗為感慨地說道。
古雅點了點頭,道:「或許吧。只不知是宇文惜墨是怎樣的人物,二姐的性格總歸柔弱了些,不過有長姐在王府里照料著,二姐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
珍珍道:「是,二小姐年紀也不小了,想來二小姐的婚事也快辦了。小姐和二小姐、四小姐年紀都相差不大,估計辦了二小姐的婚事後,便是小姐與四小姐了。」
古雅臉上微微一紅,啐道:「你也不小了,接下來是你的事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