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男人
凌兒有些詫異地瞧著小梅,但小梅臉色凝重,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樣子,凌兒看著小梅那認認真真的模樣,其中還再著幾分擔心之色,凌兒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直笑個不停。
小梅看著凌兒笑得開心的模樣,不覺伸手去搖了搖凌兒的肩,聲音裡帶著些沉重,道:「凌兒!我是和你說正事,你還笑!我是在擔心你!」
凌兒點點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抬著她那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小梅,笑道:「小梅,你說寒初哥哥會對我做什麼?」
小梅先是怔了怔,然後臉上浮出兩朵紅雲來,尷尬道:「你說男人能做什麼?凌兒……劉將軍有沒有……碰你?」
凌兒想笑,又到底忍住了,看著小梅那擔心的樣子,凌兒也不再與她開玩笑,想著今天她只是把袖子挽起來,那劉寒初就別過頭不敢再去看她,這樣的人,能對她做什麼?
凌兒搖頭笑道:「他也像個傻瓜一樣,他能做什麼?這裡的男人,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傻。」
聽著凌兒的話,那小梅也鬆了口氣,從凌兒話里可聽出來,這劉寒初和凌兒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這樣就好,前些日子小梅還當真擔心凌兒會被騙,或者是被欺負。
其實……她當真是多慮了,真正能欺負到凌兒頭上的,怕是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小梅又有些好奇,什麼叫做這裡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傻?除了劉寒初外,凌兒還遇到了其他的傻的男人嗎?
雖然心裡好奇,但小梅也不想多問,想著凌兒今天一天都在汝南王府,現在必然是累了,就與凌兒一起睡下了。
夜,越來越深。屋子裡的燈滅了后,凌兒躺在床上,一直沒有入睡,身邊的小梅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小梅是睡下了。
屋子裡是漆黑一片,窗欞外有月光的影子幽幽的映照在窗紙上面,黑暗裡凌兒是睜著眼睛的,現在的她完全不敢真的睡著,她已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警覺。
月光幽幽亮亮的,屋子裡非常安靜,靜得可以聽到身邊的小梅,不時傳來的輕輕的呼吸聲。
說來小梅這個朋友,對她還當真是很好。以前小梅村子鬧瘟疫,凌兒只是好奇那瘟疫,就去看了看,也是想試試自己的醫術就去給他們治病,以凌兒的醫術,那場瘟疫還是難不到她。她就著玩一玩的心理幫著小梅的村子找到了那瘟疫的源頭,也給村子里的人找到治那瘟疫的葯。
也就是那時候凌兒治好了小梅的病。小梅就一直很感激凌兒,與凌兒一起出來,一起混入古府里。但小梅從來都不知道凌兒的真正身份,她所知道的與古雅等人知道的差不多——凌兒只是個山裡採藥人家的女兒。
有風,有外面輕輕地響起,吹在窗子上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響動。
凌兒目光一凜,手已悄悄扣上了三枚銀鈴針。
正在這時,那扇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有幽幽淡淡的月光如流水般瀉了進來,在這幽麗的月光之下,一個超凡脫俗的身影出現在是門外。
這人是背對著那片月光的,所以並不能看清楚這人的臉,但這身影,卻是極其高俊飄逸的。
凌兒忽地從床上坐起。
這時小梅仍然在睡,凌兒正準備換喚小梅時,一個低沉渾厚的男子嗓聲道:「她不會醒的。」
凌兒吃了一驚,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小心地將她的手伸到小梅的脖子後面,果然有一枚二寸長的細小銀針插在小梅的後頸上。
凌兒苦笑一聲,順手將小梅後頸上的銀針拔下來,隨手一揚,便將那枚銀針射向那從門外進來的男子,男子很隨意地抬手,便接住了凌兒射來的銀針。
銀針上有迷醉葯,這葯已隨著那銀針漫入小梅的穴道,現在就算是將小梅的手砍下來,她也不會醒過來。
凌兒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真沒有想到您會到這裡來,鈴鈴以為您一輩子都不會踏入這裡半步了呢。」
眼前的男子不說話,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說道:「我今天來,只是為了一件事情。」
聽了這話,凌兒一臉泄氣,有些不開心與不耐煩的說道:「好啦好啦,鈴鈴知道啦。鈴鈴跟你回去就是了。您這天下第一大忙人,特地來中原找鈴鈴,鈴鈴知道錯啦……」
凌兒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下來,也不去穿外衣,只慢吞吞地趿了鞋子,一臉不樂意地走向那男子,不樂意地說道:「走吧!」
話音剛落,兩聲「叮叮叮叮」清脆的鈴鐺聲就響了起來,凌兒還未走到那男子身前,就有兩枚銀鈴針甩向那男子的正面的穴道,這男子只是略略地一抬手,伸手一揚,一枚二寸長的細銀針射向鈴鐺傳來的方向,先是「嗖」地一聲,然後是「奪」地一聲,那二寸長的銀針恰好穿過了銀鈴針尾端的小孔,將這三枚鈴針釘入一邊的箭靶上,正中靶心。
墜在針尾的銀鈴還在半空中來回晃動著,響著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彷彿是風裡的風鈴清脆幽寧。
凌兒對自己暗中偷襲也不覺得慚愧,那男子彷彿也早已習慣了凌兒的偷襲。
「中原有一句話,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凌兒無精打采地走到這男子身邊,無精打采地說道,「現在才知道,這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話。鈴鈴無論怎麼努力學,也勝不過您哪。好吧,鈴鈴認輸了,走吧。」
凌兒已走到這男子的身邊,似乎並沒有再繼續反抗,準備乖乖地跟著這男子離開。
然而這男子並沒有動,只是淡淡地站在這裡,一雙清俊高雅的眼睛淡淡地看著凌兒,不知過了多久,這男子才伸手,從他身上懷裡拿出一個條形的黑木盒子,將那黑木盒子遞給凌兒。
凌兒詫異地看著這男子,她完全不用防備這男子偷襲。
第一,這男子為人向來光明磊落,從不會像凌兒一樣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第二,以這男子的身手,完全不必偷襲。
所以她看到這黑木條形的盒子時,不由地怔了怔,還是好奇地伸手將那盒子接了過來。盒子一入手,凌兒眉頭微微一皺,這黑木盒子雖然看起來不大,但這盒子卻很沉,也不知道裡面放著些什麼東西。
「它是名字叫『飛花入夢』,以精巧的機關術制了三年而成一盒,『飛花入夢』啟動后能間隔數刻發射三次暗器,第一次六方發射一百八十枚針,第二次與第三次皆是除下方外,五方發射一百五十枚針。因這暗器發射時絢麗無比,宛如千萬飛花錯綜飛舞,所以它的名字叫『飛花入夢』。」這男子慢慢地解釋著。
聽著這解釋,凌兒更是吃了一驚,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手裡的這個黑木盒子,飛花入夢?難怪這盒子這樣重,原來裡面藏了四百八十枚針。一個小小的盒子,居然能藏四百八十枚針,而且還包圍括裡面的機簧,這得需要厲害的人才能製造得出來?
凌兒不覺又看了這男子一眼,也只有眼前這個天才般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來。
但……凌兒抬起她那精巧的小巴,笑著向這男子問道:「您將您花了三年時間候製成的『飛花入夢』交給鈴鈴,卻是為什麼?」
男子淡然的看了一眼凌兒那幽麗迷人的臉龐,聲音亦是清淡而高遠,道:「你若當真想繼續留在這裡,我也不會強行帶你回去。」
凌兒那一直玩味地笑著的臉在聽到這句話時,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但隔了半晌,凌兒又歡喜地幾乎要衝上去親一親他了,她驚喜道:「當真?」
男子並沒有直接回答凌兒的話,而是獨自轉過身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飛花入夢』是精巧的暗器,必要的時候,它能保你一命。」
凌兒正帶著驚嘆地欣賞著這盒「飛花入夢」時,就忽然聽到了這男子這樣一句話,凌兒怔了怔,見他要走,連忙問道:「等一等!你要去哪裡?還有,什麼叫做必要的時候這『飛花入夢』能救我一命?這是什麼意思?」
那已走到了門前的男子頓住了身子,卻並不回過頭來,他淡淡地說道:「我要回榮雲,這一段時間都沒有機會來中原。鈴鈴,這裡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自己好好保重。」
凌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詫異道:「你很忙,我明白。不過我在這裡呆得好好的,無緣無故為什麼要用這『飛花入夢』來保我一命?誰要殺我?」
說著凌兒晃了晃她手裡的「飛花入夢」,好奇地看著這男子。男子仍沒有回過頭來,只是微微側著頭,有風吹來,他那柔順的長發飄飛在幽迷的月光甚是迷人,他道:「切不可讓劉寒初知道你的身份,亦不可讓古家的人知道你做的事情,否則……」
「知道啦知道啦,你又要怪我了,是不是,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鈴鈴都知道錯了,你還像個老太婆一樣念念叨叨的,難道一定要鈴鈴以死謝罪嗎?」凌兒不耐煩地說著,又搖了搖她手裡的那盒「飛花入夢」,嫵媚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是神,神怎麼可能會死呢?您放心吧。」
這男子最後回頭看了凌兒一眼,不再說話,轉身離開,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段日子,我是不可能幫到你,你好自為之。」
說完最後一個字時,這男子已離開了凌兒的視線。凌兒朝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吐了吐舌頭,道:「誰要你幫助啊!」……(未完待續。)